欧阳昭被江一尘这样一说,心中更加糊涂,寻思道:“洞中满是蜈蚣和毒蛇,没把这小道士毒死就不错了,有什么狗屁的好处?小道士一定是在说反话,不管他,既然他们没有翻脸,那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心中一定,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两位道长道法了得,已是神仙之体,洞中区区几条毒蛇,自然奈何不了你们!”手一指入口,道:“在下奉叔父之命前去喂食,恕不奉陪了!两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下山吧,白驼山庙小,容不下两位大菩萨!”一拱手,就想离开。
江一尘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欧阳昭的脉门,笑道:“欧阳公子请留步,贫道还有点事想请教!”欧阳昭惊怒交加,用力一挣,纹丝不动,怒道:“你想干什么?快放手!”江一尘笑道:“有件事要麻烦公子,请一边说话!”转头对那些佣仆说道:“诸位大哥,你们自去办事,贫道和欧阳公子说点事!”微微发力,欧阳昭浑身酸软,毫无抗拒之力,被江一尘拖着往边上走去。
江一帆挥手驱赶这些干活的佣人,道:“我们和欧阳公子是结识已久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他的!”佣人们将信将疑,回头看一眼欧阳昭,抬着箩筐往进口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回头张望。此时的筝声,变得愈加平缓,如同万顷碧波在轻风中微微颤动,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入睡。
欧阳昭又惊又怕,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对付自己,苦于要害被制,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江一尘。江一尘在一块巨石后面站定,松开手,笑道:“欧阳公子,得罪了!”欧阳昭揉揉酸麻的手腕,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是白驼山,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此随便撒野!”江一帆冷笑道:“白驼山纵是龙潭虎穴,不见得每个人都畏如蛇蝎,我们现在站在这里,难道是欧阳公子请我们过来的?告诉你,带你到这里,就是要算算你陷害我们的帐!”欧阳昭心中一寒,赔笑道:“在下失言,还请两位道长多包涵!”江一尘淡淡的道:“少许包涵倒也不妨,多多包涵可不是贫道兄弟行事的作风!”欧阳昭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赶紧拍着胸脯道:“江道长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要兄弟能够做到的,尽管吩咐!”
江一尘心道:“欧阳昭果然贪生怕死,为了活命,都开始自称兄弟了!”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对公子来说举手之劳而已。”往上一指,道:“上面住的就是你们的庄主吧?贫道想去拜见一面,还望公子勉为其难,为我们引荐一下。”欧阳昭有点为难,道:“叔父虽为庄主,琐事却一概不管,常年闭关练功,基本不见外人,再说和两位道长也是素不相识,这样去求见的话,肯定会吃闭门羹。”江一尘道:“是不是嫌弃贫道没有带上一份厚礼?”欧阳昭一滞,忙道:“不是礼物问题,是叔父生性如此,不爱见外人!”江一尘问道:“允许胡人在此召开结盟大会,这个事是谁决定的?”欧阳昭答道:“那当然是叔父最后拿主意。”江一尘道:“难道欧阳庄主没见过各国来使,光凭你们禀报就轻易答应下来?”欧阳昭摇头道:“来的是吐蕃和大食的使者,这点面子当然要给的,叔父不得已才见了他们一面。”江一尘冷冷的道:“行了,吐蕃和大食的使者可以见,大唐的使者就要另眼相待吗?”伸手挽住欧阳昭,道:“走吧,有劳公子了!”
欧阳昭叫苦不迭,在两人的武力胁迫下又不敢不从,只能苦着脸在前带路,边走边筹划脱身之计,怎奈路途实在太短,还没想出办法,已经到了庄主欧阳清风的住所门外。
门外一个年轻的丫鬟正在打扫卫生,见到欧阳昭,笑容绽放,在他身上重重拧一把,轻声道:“死鬼,怎么好几天不来看我?”欧阳昭吃疼,不由得“哎呦”一声,嘴往后一努,低声道:“我的姑奶奶,别闹了,有客人呢!”丫鬟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江一尘和江一帆,不禁微微皱眉,道:“庄主不见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又带人来了?”欧阳昭一脸苦笑,答道:“我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到这里,赶紧帮我通报吧。”丫鬟惊讶不已,打量一眼江一尘和江一帆,低声道:“这两人有这么厉害吗?要不要找几个人把他们打发下山?”欧阳昭赶紧摇摇手,道:“别费这事了,这哥俩厉害得紧,快去告知叔父吧!”丫鬟道:“来者究竟是什么人,你说了我才好通报。”欧阳昭道:“就说是大唐朝廷派使者前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庄主面谈。”丫鬟吃了一惊,道:“大唐朝廷和我们素无往来,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人来白驼山?”欧阳昭不耐烦了,道:“别问这么多了,快去吧!”见丫鬟还在犹豫,凑近道:“今晚你不当班,我在房中备好酒等你,不见不散哦!”丫鬟登时眉花眼笑,道:“死鬼,还算有良心,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转身向内室走去。
不一会儿,丫鬟出来,对欧阳昭道:“奇怪了,庄主好像早就知道来了两个外人,把茶都准备好了,让你带客人进去!”欧阳昭叹道:“叔父的功力益发精进,当世不知道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回头道:“走吧,两位道长,白驼山虽然不肖,一般人还真没放在眼里!”言语中又充满了傲气。
江一尘和江一帆均想:“这欧阳清风委实了得,想必我们刚才在下面就被他发现了,倒不是和欧阳昭对答的话被他听到了!如此沉得住气,这份镇静已经远远超越常人了!”懒得和欧阳昭做口舌之争,跟着丫鬟步入静室,欧阳昭亦步亦趋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