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云万万没想到竹下郡的总捕居然会问出这样没有水平的问题,但在那一瞬间薛逸云似乎又看见几个学院的老师在耳语着什么,他们身旁的竹下郡副总捕司马龟周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形势有可能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白名剑似有所指地问道:“辛云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有什么能力去跟魔君做交易?”
“什么能力?他手中的那把剑我已经会同学院的老师和郑总捕鉴定过了,那可是用天下间最为珍贵的云石铸造而成,白老师难道认为这样的剑是他一个普通的学生能够拥有的?”
这时候郑冉也出来帮腔,说道:“不止如此,老夫和贯堂主还在那把剑中发现了妖气的痕迹。作为那把剑的主人,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两人联手将薛逸云推向了另一个危险的境地,就连颜嘉许也忍不住帮声道:“但凡宝剑皆有斩妖除魔,沾染上些许妖气没什么值得探讨的。”
“颜统领这是在为你的学生开脱吗?宝剑为新铸,哪里可能沾染上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雷远名也加入到了对薛逸云的声讨之中,让同为武道堂老师的白名剑都不好说话了。
形势已经危险到了快要将薛逸云归入妖人一类,说不定很快就会将其交给巡捕房审理。薛逸云看出了这些指责自己的人中有人真正要置自己于死地。至于原因嘛,他在心中猜测少不了那把让三灭道人进入兽王城搜寻了一年之久的流云剑。
白名剑不好说话,天明子很少跟他们扯上关系就不在乎这些世俗的关系。见学生被围攻,天明子不惜顶着跟贯成益撕破脸皮的压力在一旁意有所指地说道:“一个年轻学生,一会儿被人说成跟魔界有关联,一会儿又说成跟妖有干系,如果事情真如你们这般胡乱,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们现在这么说他,是不是想要独吞那把云石剑呢?”
天明子的话一出口,贯成益和郑冉立即就激动了起来。扯大了嗓子就喊道:“天明子,我敬你长我一岁才不想跟你计较,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这时候郑冉也赶紧撇开关系道:“我郑冉乃是竹下郡有名的总捕,怎会去贪图那不义之剑?”说到这里,郑冉近乎表决心地转头望着周光义和韩在德,一副委屈模样地说道:“周大人,韩院监,如此大厅之上,如果任由某些人胡言乱语的话,我看我还是先行回府,这公审是不参加也罢。”
公审?一听到这两个字,薛逸云的内心立即是一阵翻江倒海。
“想不到我一直尽心尽力帮助困在兽王城的众人逃出升天,得到的居然是公审。诸位大人和老师,你们可真会育人啊。”
薛逸云说得动情,包括白名剑和颜嘉许在内的几人都羞得涨红了脸。只有贯成益依旧坚持,回头就厚着脸皮说道:“但凡有可能跟魔界有所关联的人,我们都要好好审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薛逸云之前没有在宫洛寒武道的问题上接话呛他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了,现在一听贯成益居然说出这么狠心的话,薛逸云知道他是再也不会为站在公正的角度上看待自己的事了。如今看到白名剑、天明子和态度不是很明显的颜嘉许有为自己说话,他决定搏上一搏,好过站在原地等死。
“学生有几个问题,敢问贯堂主可否为我解答?”一听薛逸云有问题问自己,之前才在口才上输了一把的贯成益岂会在给他机会?结果就在他刚想拒绝的时候,韩在德和周光义相互耳语的一下,立即说道:“我们是在讨论发生在兽王城的事,又不是公审,辛云当然可以问我们任何人话。”
“敢问铸剑堂贯堂主,在你们铸剑一门中,可知道断字剑?”
“断字剑谁人不知?那可是多年前活跃在中庭西南部著名铸剑世家断家的杰作。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贯成益不解地问道。
“敢问断章断老前辈的名字你可知道?”
“断章老前辈乃是我辈之楷模,虽然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云游四海消失不见了,但他的名字以及他所铸之剑如今依旧在中庭传唱。”
“那你可知道我的流云剑就是断章老前辈所铸造?你居然枉称断章老前辈所铸之剑为魔剑、邪剑,岂不是辱没了你们铸剑堂的名声?”
听了薛逸云的话,贯成益立即知道了薛逸云是在把自己往沟了带,如今薛逸云将断章都给搬了出来,自己如果再说断章所铸之剑为魔剑邪剑的话,肯定会遭到在场众人的鄙视的。于是他头脑一转,假意笑了笑道:“你说云石剑是断章老前辈所铸就是真的啊?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暂时找不出,但是间接的证人倒是很多。”
“你说的不会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些同学吧?他们跟你关系自然是好的,在这议事厅可是不能当做证人的。”
“就知道贯堂主会这么说。所以我的证人不是他们,而是在场的某位。”
“那日前去搭救你们的无非就是韩院监颜统领和雷堂主,你说的事他们中的谁?”
“不是别人,正是韩院监。”
其实那日三人都见过断章,只不过因为年纪的关系,见过而且能够认得出断章的只有韩在德。在雷远名和颜嘉许的眼里,花白胡子的断章只不过是被困在兽王城内的一个懂得布置奇阵的老者罢了。
“韩院监,你……”
贯成益话还没说完,韩在德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日布置阵法的人的确是断章。虽然我跟他只见过几面,但还是能认出他来的。”
在韩在德都说断章当时确实在人群中后,贯成益还是不愿服输,又近乎强词夺理地说道:“就算那些人中真有断老前辈,那云石剑也不一定是他所铸,毕竟大家都知道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中有对少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