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没想到陈安竟会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便心中十分不快。如今他寄居在陈安那里又如何?陈安可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他一个侍卫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是谁教给你的?民再贵,也得民心向着我,他们不向着我,我为何要为他们着想?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如今他们丰衣足食,可我呢?我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何曾有人可怜过我?”
皇甫嵩怨毒的看着陈安,即便是陈安已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从为真正的在心里感激过陈安,在他心中,陈安和皇甫晔都是一样的,都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陈安闻言浑身一震,他以为他已思虑周全,为皇甫嵩考虑的十分周到了,没想到临到头了,在皇甫嵩心里竟是这样!
“殿下,属下知道您如今心里苦,可您不能因为自己心里的这份苦楚就要所有人都陪着您不好过,有些路是需要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旁人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帮自己!”
皇甫嵩仔细咂摸着陈安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陈安面前竟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一阵心惊,惊过后便坦然了,这些话即便是自己说过又如何?陈安他选择的是自己,他就一定会替自己隐瞒下去!
“走吧,今日热闹看完了,咱们该回去了,昨日绘制的兵法图还未绘制完,回去的再晚一些,只怕今日也不能按时完成了。”
强自将自己心中的翻腾压了下来,皇甫嵩转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便跟陈安提议回庄子上去。
正在这时候,前来迎接西琅使团的人已经到了,皇甫嵩打眼看去,当即便又是一惊。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时刻昭武帝一定是让他的宝贝疙瘩皇甫晔前来,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皇甫恂,想到此处,皇甫嵩便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来。
人群热闹处,皇甫恂上前拱手对西琅来使说道:“本王奉父皇旨意,前来迎诸位贵客,还请诸位先去驿站稍事歇息,晚上宫中特意为诸位来使准备了接风宴!”
西琅使者以左手搭在右肩上微微鞠躬:“多谢皇帝陛下深情厚谊,多谢恭王殿下亲自前来迎接,吾等感激不尽!”
皇甫恂见西琅来使们知情识趣,脸上的笑容便愈发明亮,他的目光从后面众人保护的马车上一扫而过,而后便落在面前与他说话的使者身上。
“贵使不远千里而来,是带着贵国和平的诚意而来,我大郢自该拿出大国的气度来,不然岂不是寒了众位的心?众位一路风尘仆仆,本王这就引众位去驿站吧!”
“如此,便有劳恭王殿下了!”
西琅使者再度行礼,而后长长的队伍便从朱雀大街拐到了天街。天街的尽头,正是离皇城最近的驿站,专门用来招待各国使者及回京述职的正三品以上大员。
在幽州历练三年,如今的皇甫恂行事自有自己的章法,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知跟在皇甫晔身后的少年了。
他见西琅使者开口,便展袖相邀:“贵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