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司马易抬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像是反过来安慰老人家。
太后忍不住冷冷地瞪了皇后一眼。
皇后:“……”
不是,瞪她作甚?她有做什么吗?
虽然司马沪在陷害司马易时,她也跃跃欲试,想跳起来一起干,但她还没行动,就被崔姑姑拉住了。
主子喂,您可长点心吧,四皇子也是您的儿砸啊,您是嫌弃陛下和太后看您太顺眼是吗?
皇后也不是真的太蠢,可现在,她真不知道太后瞪她做什么。
站在一旁,就差拿出一袋瓜子出来看戏的甄善挑了挑眉,觉得从前司马易蠢蠢的,并不是没理由。
有什么样的母亲,儿子被影响到也是正常的。
好在,那家伙神魂够强大,没真的被这糟心的基因左右一生,不然娘娘现在就得呕死。
神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脑子有坑的猪队友。
这边,那些宫人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长文帝却没那么好的耐心,帝王威压落在他们身上,冷声道:“欺君之罪的后果,你们该知道吧?”
“陛下饶命……”
“说!”
“是、是八皇子不知为何发怒,暴起要打四皇子,然后绊了一脚,摔进了莲花池,四皇子见此,立即跳入池中救人!”
“狗奴才!胡说八道!”
司马沪眼睛都红了,指着那些宫人直跳脚。
明明是司马易将他踹进水中,还差点把他淹死,这些奴才,眼睛是瞎了吗?
然而,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可半点都不像快被淹死了,更加没人信他了。
“够了,”长文帝不想再看他犯蠢,“八皇子,你无故殴打兄长,还死不认错地诬陷他,你实在是叫朕太失望了,来人,把八皇子拉下去,罚十鞭子,关进皇子殿抄书好好反省。”
“父皇!”
“陛下!”
“闭嘴,”长文帝厌烦地看了一眼皇后,扶着太后直接走人。
惠妃温柔地走过去,挡住想追过去的皇后,“姐姐,您还是先去看看八皇子吧,别再惹陛下生气了。”
皇后恨恨地瞪着她,“贱人,你别太得意了。”
惠妃淡淡一笑,也不生气。
嘭!
“啊!”
皇后刚逞完狠,转头就摔得四仰八叉,那身凤袍脏兮兮的,发髻散开,跟个疯婆子差不多。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甄善看向放下手的柳念远,“你还是省点妖力吧,还是打算死得快一些?”
柳念远笑了笑,看向惠妃的眸光,温柔至极,“与其多苟活一两日,在下更怕她受委屈。”
甄善见表面关心皇后,实则眸色平静无波的惠妃,“她心性比你想象的更加沉稳坚韧,就皇后那点段数,委屈不了她的。”
“我知,但总是想着自己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真如此想的话,就珍惜这条命,好好陪在她身边。”
柳念远眸光黯淡,垂眸一笑,“我也想。”
只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司马易并没有跟着长文帝他们离开,闻言,看了看柳念远,心里对这种默默守护的行为有些嗤之以鼻。
若是他的话……
他偷偷看向甄善,他绝不会放任她在这种泥潭挣扎,日日心惊胆战、委曲求全,而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叫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脚下。
人还是自己护着才最稳妥!
成全?
嗤,若自己都求而不得,怎么去成全别人?
甄善突然看向司马易,对上他略鬼畜的眼神:“……”
司马易慌忙移开眸光,走到滚了一圈泥的皇后身边,关切地问道:“母后,您没事吧?”
皇后一把推开他,脸上愤懑地留着眼泪,瞪着司马易,不是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眼神,而是对仇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厌恶。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妖星生来就是来克她的!
无人看到时,司马易眸中的担忧消失,冰冷而讽刺,漠然地睥着皇后,好似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你、你……”
皇后又怒又惧,颤抖地指着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给晕过去了。
“赶紧送母后回宫,请太医!”
“是、是!”
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把皇后往景月宫那边抬,莲花池边也终于清静了下来。
哦,还有角落里不知是被吓晕的还是被冷晕的娄乐。
“四殿下,这个娄伴读?”
惠妃走到司马易面前,对他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温柔含笑,似乎忘了先前他险些要了她的命的事情,只单单对娄乐有点烦心。
“他是八皇弟的伴读,送到八皇弟身边即可。”
“妾身明白了。”
“惠妃娘娘还有事吗?”
“今日,多谢四殿下过来参加静拂的百日宴了。”
司马易转眸看向她,温和一笑,“惠妃娘娘不介意本殿先前的失礼就好。”
“怎会?殿下也是受奸人蒙蔽,况且,都已经过去了。”
那次,司马易也不得好,惠妃没打算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再说,今日太后会来,都是这位的面子,她不蠢,知道这是他的示好。
短短时日,这位四皇子能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妖星,成为炙手可热的皇子殿下,这等手腕,值得她一搏。
司马易勾唇,“母后操劳宫务多年,着实辛苦,也该是让她好好休息的时候了,往后,恐怕要让惠妃娘娘多多费心了。”
这话,是要彻底废了皇后了?
惠妃怔了怔,眸光有些闪烁,须臾,才缓缓道:“若能得陛下和太后信任,本宫自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