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飘轻声说着,面容平静,但眼中满是哀伤。沧月望着沉默而忧伤的她,只觉得心中一沉,一种哀伤而纠结的心情也弥漫了全身。
他的手微微颤抖,很想抚摸那个比谁都彪悍却又比谁都脆弱的女孩的肩膀,但因为羞涩与莫名的恐惧而迟迟没有动手。
“沧月……记得要好好珍惜真心喜欢的女孩,要保护她,不要让她受伤。女孩子有看起来柔弱的,也有看起来坚强的,但她们的内心都是需要人保护的啊……”
“那你呢?你需要人保护吗?”
“我……以前我是想出现一个白马王子保护我,带我离开这个悲惨的命运,但现在我已经不再做梦,已经找到我想要守护的人了。我,要凭借我的双手保护对我重要的人,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就算是……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就算是习惯了面对死亡,但亲手把匕首*****别人腹部带来的异样感觉与深深的厌恶感却是难以去除的。贺兰飘的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洁白,上面的血迹早就清洗干净,但她只觉得她手上的血迹一辈子无法清楚。是她,亲手把匕首送入冷飞绝腹部的……
明明达到了目的,为什么会不高兴,为什么会哀伤?
到底是为什么……
“贺兰,你哭了?”
“没有。”
“你骗人。”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我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傻瓜。”
月光下,贺兰飘的眼泪静静流淌,为花慕容,也为她自己。沧月静静的看着她,突然紧紧把她搂入怀中。贺兰飘在沧月怀中安静的流泪,口中却哽咽的说:“臭小子,把我放开。你才多大的人啊,怎么好的不学就学坏的?”
“闭嘴。”
“你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让我闭嘴你知不知道姐姐我……”
“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沧月有些恼怒,声音也有些沙哑。贺兰飘一怔,乖乖闭嘴,而沧月终于说:“放心……我永远保护你就是了。”
“什么?”
“笨蛋女人,我说永远保护你!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许哭,更不许死!”
“呵呵……”
贺兰飘心中的哀伤终于在别扭的沧月的“安慰”下慢慢消散,恢复了以往的欢乐。他们就在营地旁坐到了天明,但他们回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面临着一场重大的变故……
“冷飞绝跑了。”
当他们刚回到营地时,鹤鸣站在大帐,冷冷的对他们说着。贺兰飘只觉得心中一惊,脱口而问:“什么?昨天刚把他抓回来,一个晚上怎么可能跑?”
“这话应该问王后啊。”有位头缠绷带的将军对贺兰飘怒目而视,面色不善的说:“冷飞绝被重兵把守,可是王后与这位小少爷说要看他!末将见是王后的命令,自然从命,但谁知……王后,你要放走冷飞绝自然有你的打算,但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的弟兄!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子民吗?”
“你……你说什么?”贺兰飘一怔:“你说我救了冷飞绝,还杀人?”
“难道不是吗?”那将军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王后唯一没料到的是末将还有一口气在,没有随着那些弟兄一起见阎王!王后要末将的命,直接命令就好,何必这样费尽心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
“贺兰,你昨夜在哪里?”鹤鸣尽量和颜悦色的说:“谁与你在一起,你们又做了什么?”
“我昨天一晚都和沧月在一起,在营外吹风,看星星,后来好像睡着了……到底怎么了?”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能证明你们整晚在帐外?”
“这个我没有注意……鹤鸣,怎么了?难道你怀疑我吗?”贺兰飘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的言辞之中同情冷飞绝,昨夜行踪未明,又有人指正你杀人、劫狱,我不得不秉公处理。”
“鹤鸣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救冷飞绝?他是我抓回来的!”
“难道末将无赖王后?”那将军悲愤的说:“末将的眼睛没有瞎,末将看的清清楚楚!五十个兄弟……五十个兄弟都被杀了啊!王后,你和小少爷的手上就没有沾血吗?难道你们背后不会有冤魂在哀鸣吗?”
“你真是疯了!”贺兰飘气愤至极,不怒反笑:“我根本没杀人,沧月也没有!我不懂武功,你让我怎么杀人?”
“难道这个发簪不是王后的?难道这位小少爷的手上没有沾满齐国人的鲜血?王后,你是主子,我是仆,就算你要杀我我也绝对不会反抗!既然你那么想要我的命,我把命给你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将军说着,颤颤的举着手中的发簪,突然把它飞快的刺入咽喉。鹤鸣眼疾手快的阻止,但为时已晚。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悲愤的神情来。
在他们的注视下,贺兰飘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而沧月站到贺兰飘面前,皱眉说:“你们就信他的话?若是我们做的,我们为什么不连夜逃走,还要出现?”
“因为你们没想到孙将军会活着!”有人激愤的吼道:“就算你是王后,犯下重罪也要与庶民同罪!不然我们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