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下,众人纷纷观望大名鼎鼎的“逃兵驸马”,只有少数几人注意到了长孙冲三人,不过在看到尉迟宝林或候霸林那威胁意味十足的目光后,他们全都识趣的将视线转移到了演舞台上。
见候霸林、尉迟宝林捂着长孙冲的口鼻,死拉活拽的将他拖入了小巷,早已察觉的尤俊达嘴角微微上扬,“叫这两个小毛包打你一顿好了,最好把他打成恐龙!”
来到堆满兵刃的小巷之中,尉迟宝林小心翼翼的朝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这才将手掌从长孙冲的口鼻上拿了下来。
“呼,呼!”因为奋力挣扎,加上尉迟宝林下手没个轻重准头,被憋得满脸涨红的长孙冲大口呼吸,眸子看向二人,尽是谨慎的目光。
“你们两个鸟人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着,长孙冲撸起袖子,俨然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长孙冲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只对付一个候霸林还成,若是加上一个臂力惊人的尉迟宝林,在这小巷厮打起来,他恐怕十有八九还得挨打。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将长孙冲夹在当中,面带坏笑的看向这位倒霉催的少公爷,问:“长孙兄,昨晚的恐龙好不好玩啊?”
双目圆睁,长孙冲毫不示弱,“原来昨晚踹我房门的人,是你们两个!”
面对怒发冲冠的长孙冲的质问,尉迟宝林拿出一副痞样,抖动双腿极为挑衅的说:“是我们又怎么样?你要打架?”
“我...”看着身形跟自己差不多的候霸林和尉迟宝林,饶是长孙冲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怕挨打,“你们两个跟何足道是一伙的?他冒充房遗爱...”
话说一半,脑袋里缺根弦的长孙冲突然醒悟,惊讶的说:“何足道是房遗爱的化名!”
“不错,你既然知道了,那就老实一点,要不然...嘿嘿!”说着,尉迟宝林、候霸林对视一眼,各自向前一步,将长孙冲夹在当间,俨然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我要去上奏万岁,到时管教他房俊人头落地,长乐公主也能下嫁到我们家了!”
说完,长孙冲突然发难,一双铁拳对着实力较弱的候霸林便挥了过去。
候霸林猝不及防,加上距离太近,被长孙冲一拳打中胸口,向后退了几步,趴在墙角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叫骂了起来。
就在长孙冲偷袭候霸林的瞬间,尉迟宝林也反应了过来,抬脚猛踹长孙冲后背,将他一个趔趄踹倒在地后,紧跟着蹲身施展起了疯魔拳法。
起先长孙冲还有还手的余地,但随着候霸林加入战局,打斗的形势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三下五除二将长孙冲按倒在地后,尉迟宝林、候霸林嘀咕几声,从旁找到废弃的抹布,随即堵住了长孙冲的嘴巴。
这边,二人正在制作长孙牌粽子,那边,房遗爱已经完成了二百个举重。
放下石墩,房遗爱缓步走下演武台,在看众人看向这位“逃兵驸马”的目光,哪里还有半点轻蔑的神色。
“房驸马,你好大的力气啊。”
“房驸马,听说你的武艺是跟随秦元帅所学,想来何榜首身为你的义兄,肯定也指点过你吧?”
“对啊,对啊。听说何榜首武艺直逼秦怀玉,不知他们二人究竟谁强谁弱?”
背地擦汗,房遗爱心想,“直逼秦怀玉?君不见我被大舅哥暴打的时节,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虽然气力、身法不输秦怀玉,但房遗爱初学枪法、锏法,饶是有混元心经的加成,但那里能比得上秦怀玉十数年来的苦练,而恰恰就是这一点,让这位“布衣榜首”对罗通产生了不小的忌惮。
正当房遗爱埋头行走时,忽的从人群中闪出了一位面如冠玉的白袍小将,“房兄,可还认得在下?”
房遗爱抬眼打量,见小将长得剑眉星目,隐隐感觉有些印象,但毕竟之前的记忆并不属于他,所以一番思忖之后倒并没有记起这位小将究竟是谁。
“七岁时我曾经到过贵府玩耍,房伯父还送了我一方砚台呢。”说着,小将搂住房遗爱的肩膀,带着他径直朝候霸林、尉迟宝林所在的小巷走了过去。
见房遗爱和小将离开,尤俊达倒也没有阻拦,他原本只是想着杀杀长孙冲的威风,至于这二位少公爷,他到不敢去刁难。
来到小巷,还没等房遗爱开口询问小将是谁,便看到了被两个小弟绑成麻花了的长孙冲。
“哎呦,你们下手可真够快的...”感慨脱口而出,房遗爱这才意识到身旁站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随后连连开口,“好了,二位哥哥,长孙冲昨夜辱骂何仁兄纵然不对,但他好歹也是国公之子,凡事留点余地吧。”
话音落下,满脸带笑的尉迟宝林在看到白袍小将后,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怔,后边缓缓消失了,“罗贤弟,你怎么来了?”
侧眼打量身旁的罗通,房遗爱略微有些吃惊,“他就是罗通?面如冠玉、身着白袍,倒有些乃父遗风呢。”
“不过他来找我攀谈做什么?”带着疑惑,房遗爱略微尴尬的拱手对罗通说:“罗兄,你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一双星眸细细打量房遗爱,见这位臭名远扬的“逃兵驸马”论相貌丝毫不输于自己,罗通暗自咂舌,心想,“房俊身上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逃兵啊?”
嘀咕一声,罗通含笑道:“久闻房兄奉旨与何榜首结拜金兰,想来宝林已经与房兄结拜,也算得上是何榜首的结拜兄弟,这让小弟好不羡慕呢。”
此言一出,房遗爱大喜过望,“听罗通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打算跟何足道结拜?何足道...我有这么吃香吗?”
正当房遗爱思想时,一旁听出来意的候霸林朗声一笑,正要开口说明房遗爱的身份,却被大哥硬生生瞪了回去。
房遗爱深知罗通有意结交“何足道”,是出于他武力才能的原因,若是此刻直截了当的承认身份,恐怕会被这位白袍小将轻视,辗转思忖,房遗爱随即使出了一招“欲擒故纵”,“罗兄,眼下义兄回乡探亲,结拜一事小弟委实做不了主,不如等义兄回来再作计较?”
因为有之前与尉迟宝林结拜一事,罗通怎会看不出房遗爱是有意推诿,本就心高气傲的他只想着借助房遗爱结交何足道,此刻见这位“逃兵驸马”丝毫不给面子,顿时犯了他们家祖传的骄傲脾气。
“房俊,你之前跟尉迟宝林结拜,不也没有争得何足道的同意吗?怎么到了我这就开始推三阻四的了?难不成我这个国公比不上他那个少公爷?”
仗着越国公的头衔儿,罗通压根就没把房遗爱哥仨儿放在眼里,毕竟论官儿没人家大,论单打独斗不是人家的对手,要说群殴...外面可还站着一个小魔王程处弼呢...
房遗爱被罗通怼的一阵气结,见这位越国公脾气骄傲高冷,他心中顿时来了主意,拱手道:“并非在下不肯高攀罗兄,只是义兄临行之时有言在先,说若是结拜必须试过来人的武艺才行,之前我和宝林在校场切磋,相比罗兄也曾看到了吧?”
听闻房遗爱的虚言答对,罗通轻蔑一笑,看向尉迟宝林,孤傲的说:“丈八点钢枪和秦家枪俱都是直来直去的路子,你们二人马上较力有什么好看的?要说枪法还是我们罗家的罗家枪,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年就是赵王李元霸都曾经被我爹爹刺伤过小腿,可见枪法奥妙远要比蛮力好用的多!”
见罗通果然上套,房遗爱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拱手道:“既然如此,不如今晚子时我与罗兄在校场比试一番?纵然被罗兄打下马来,到时义兄回来我也好答对。”
“好,夜晚子时校场不见不散!”说完,罗通白了一眼对着自己连连挤眉弄眼的长孙冲,转而负手快步走出了小巷,准备养足精神,到晚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位不识抬举的“逃兵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