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谢浚以前不是没想过要把孩子的抚养权抢过来,安可死活不肯放手,前些年他见着谢沂春这孩子时他还很顽劣,后来似乎学习还可以了。
直到最近,他居然在报纸上看到大儿子的新闻,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是真的。
谢浚踏进门,会场布置得瑰丽梦幻,晚上的效果尤其好,仿佛截得一段星河,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可,她就站在一束光下,侧身,正在和别人说话。今天她穿了件杏色的裙子,绾了发,别着镶嵌着钻石和珍珠的发饰,一整套的珍珠首饰,还有珍珠耳坠和项链,画了点淡妆。
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保养得很好,谢浚看到她,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安可时的场景,她也是戴了一对珍珠耳环。他已经老了,安可还是那么漂亮,谢沂春长得比较像她。
安可注意到他,看了一眼,嫌弃,故意走开了。
后面倒是没出什么乱子,按程序走,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谢文昊不过去凑热闹,谢沂春更不会把他叫过去给自己添堵。
三层大蛋糕用车推上来,谢沂春自己做的,上面插了一支数字18的蜡烛,全场人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他闭眼,真诚地许愿:希望外婆长命百岁,希望洛寒能一生顺利,他们一直那么要好,希望天天学业进步越长越帅,希望继父新作品大卖,希望妈妈也能工作顺心。
爸爸呢?谢沂春以前每年过生日都很想见到爸爸,今年见了,突然释然了。有些人除了名义上是你的父母,其实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爸爸过得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需要他祝福的吧。
许好愿望,吹灭蜡烛。
安可跟着鼓掌,看着那帮小朋友们簇拥着谢沂春,她没什么好凑热闹的。
“安可。”旁边有人喊她,她回过头,看到讨人厌的前夫。
他们到外边说话,谢浚不满地问道:“你故意让他去学拍戏的?让他也去混娱乐圈?他成绩不是挺好的吗?干什么不好跑去考电影学院。”
安可眉头紧皱,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你这话说的好笑,我要让他去读商学院,你的心肝宝贝又要疑神疑鬼觉得我要撺掇我儿子抢你家家产了。”
“那也是我儿子!”
“你从小管过吗?”
“那不是你抢了抚养权?”
“我抢了抚养权没不让你探望啊,你来过几次?”
谢浚和她吵得恼火:“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弃丢人呢。当初我就让你息影在家相夫教子,你非要出去工作,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安可气笑了:“你出轨怪我非要出去工作。你嫌弃你以前娶我干嘛?”
那还不是那会儿太年轻色迷心窍吗……谢浚想,他这个前妻漂亮还是这么漂亮,嘴也依然不饶人,他现在的那个老婆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谢文昊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谁也不认识,非常无聊。
他转头看到谢沂春和他一个朋友在说话,他那朋友长得真好看,白净,纤瘦,是他喜欢的长相,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等那个人落了单,他就过去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瞿正秋看到是他,问:“你是谢沂春的弟弟吧?”
谢文昊不是很想承认:“算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瞿正秋温温柔柔地笑了下:“我和谢沂春一样,也是一介戏子,无从挂齿,名字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说完他就走了。
谢文昊:“……”
谢沂春觉得除了一些小插曲,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他光拍照就把一张记忆卡给填满了。
把亲朋好友都送走以后,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人还有一地狼藉,工作人员明天白天再来拆除和清扫。
冯长龄看这到处乱糟糟的,看不过眼,稍微扫下地。他是苦出身,小时候干活干惯了的,见不得脏乱。
谢沂春默默走到他身边,也拿了个扫把,说:“爸,我帮你一起吧。”
冯长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愣住了,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好啊。你弟呢?”
“他玩累睡觉去了。”谢沂春说。
冯长龄说:“明天回学校上课了,要收心好好考试啊。”
谢沂春认真点头:“知道了,爸。”
冯长龄觉得,这成人礼的钱没白花,他怎么就觉得这个称呼让人那么高兴呢……真得谢谢那位,他白捡一个孝顺儿子。
生日会以后谢沂春就收心专门备战高考了。
越临近考期,时间越是飞逝,像是一眨眼就到了高考那天。
考完他的高中生涯就结束了,谢沂春依依不舍,他觉得刚进高中的日子都还历历在目呢,高一他还不小心伤了洛寒,两人差点绝交……
比起他自己,他更担心洛寒,洛寒要考的医科大学分数线很高,万一没上就得去别地的大学了,那他们就分隔两地了。
不能同校就算了,要是不能在同座城市他真的无法接受。
但洛寒很悠闲,别人都是复习到凌晨,他每天吃完饭了还要去遛狗半小时,回来看新闻联播,接着看一小时书,再看看他的大部头英文医书,每天十点一定要睡觉,雷打不动。
谢沂春急都急死了:“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洛寒做了一份卷子给他:“我压的考题,你做一下。”
洛寒依稀记得几道高考题,和大致的考点方向,再结合历年考题,自己做了份各科目的压题卷。
谢沂春只好埋头做考卷了,回去以后他把卷子给瞿正秋寄了一份。
等到高考那天,进了考场。
谢沂春先翻看一遍考题大概,傻眼了——靠!洛寒起码压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