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憨憨一笑:“那就听子龙你的吧。”
这是沈娴第二次来到这处玄妙的意识空间中,她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在她面前,那团跳来跳去的系统之神正在发脾气:【你是不是傻?你真的不知道清影绝歌的影子状态下只能用剑法吗?】
沈娴十分诚恳地说道:【不知道,我只玩过万花没玩过长歌。我刚才怎么了?】
【走火入魔!】系统之神没好气儿地说道:【影子是用你自身全部的内力凝聚化形而成的,在影子状态下你只能用琴声操控它使用剑法攻击,没有多余的内力去使用别的技能,结果你可好,弹了一曲回梦逐光,还是个大招,没了内力就只能压榨血条了。】
沈娴大惊失色:【那我现在是怎么了?】
不会是死了吧?战场上没死结果自己逗比死了这算怎么回事!
【没死。】系统之神凉凉地说道:【昏了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内力完全回复之前不能动武,下次记得别这么蠢了。】
【是我的错吗?】沈娴十分不服:【你连个技能说明都不给!】
【技能栏上有,你自己不好好练武功怨我咯?系统又不是万能的。】系统之神一脚把沈娴踢走了:【快走,再见!】
沈娴醒了,她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胸口那股惊悸的感觉还未完全散去,沈娴喘了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了急促的呼吸。
“你这是……”甘宁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娴:“诈尸了?”
“你才诈尸了。”沈娴没好气儿地说道:“怎么样?蒙面人都抓住了没?”
“抓住了。”甘宁把沈娴推回床上:“躺下,没好之前别起来,这是大夫交代的。”
“我已经没事了。”沈娴拍拍胸脯,认真地说道:“我自己就是大夫,身体好不好还不知道?”
甘宁用劝慰的眼神看着沈娴:“主公,我觉得你还是躺着比较好,如果非要起来——”
“谁非要起来?”甘宁的话被打断了,一人推门而入。来者是个穿着普通个子矮小须发花白的老人,他手里拎着副银针,蹬蹬蹬走到沈娴的床前双手叉腰站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娴一番后说道:“啧,徒弟你行啊,几年不见长本事了?练功走火入魔?”
沈娴目瞪口呆地盯着老人:“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的,叫师父!”老人抬手飞针,刷刷刷定住了沈娴的周身大穴:“给你的琴谱一定没好好练过,这水平跟你十岁那年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叮嘱你的话全都当耳旁风了吧?”
沈娴被华佗扎得动都不敢动,生怕神医一个不爽手滑扎错了地方,倒霉的可是自己:“没有啊师父!我有好好练的!”
“胡说八道,还狡辩。”华佗嗤笑道:“这小子都跟我说了,你那江逐月天弹得难听的要死。”
沈娴怒视甘宁,甘宁抬头望天。
“正好这次碰上你了,我就跟你回去,好好指导指导你的武艺,省的出去还给我丢人。”华佗斜了沈娴一眼:“天天就知道胡闹,该干的正事一件不干!琴谱不练也就算了,医术呢?点穴截脉呢?百花拂穴手呢?你都好好练了没?”
沈娴双手抱头:“练了练了!”
师父你一个神医为什么还会武艺啊这不科学!
华佗的气场太强了,沈娴完全不敢反驳,只得顺着他老人家的话附和。装了半天的刺猬后,华佗终于给沈娴把针拔了下来,沈娴如蒙大赦,决定以后要对这个便宜师父敬而远之——这是一种低等生物看见高等生物时的本能反应。
华佗给沈娴把了把脉后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了,把药喝了,三天后给你换副药,再喝上七天就差不多了。”
“那个,师父啊,”沈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事儿明天得回成都去,您看我能赶路吗?”
“坐马车吧!”华佗无奈地戳了戳沈娴的脑袋:“老夫这辈子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孽债!”
“师父您别气,我孝敬您,真的!”
沈娴费劲巴拉地把发脾气的老头哄走了。
没想到神医华佗竟然是这个画风,沈娴不由得有些犯愁。按照人设和华佗的话来看,沈娴从十岁那年华佗离开后好像就没再好好地练过武艺了,以至于江逐月天弹得如此难听……学武之人切忌不听师父的话自己瞎搞,然后搞砸还被师父知道了。以前华佗不在的时候沈娴随便折腾,可现在华佗降临了,沈娴简直可以预见自己即将被训练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惨样。
算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而且往好处想,师父是神医哎!可以求他帮忙给其他人也调理一下身体嘛,尤其是那个不听话的郭奉孝!相信在华佗面前郭嘉一定是无法作妖的。
沈娴乐观地安慰自己。
沈娴刚刚松了一口气,甘宁就把药碗端到了她面前:“主公,喝了吧?”
闻到难闻的中药味,沈娴条件反射地想挥手说“拿开”,然后她就听到华佗在外间咳嗽了一声。
沈娴一把从甘宁手里夺过碗:“兴霸你愣什么神儿呢还不赶紧把药给我!”
甘宁:“……”还是那句话,主公你开心就好了。
沈娴捏着鼻子一口气儿把药全都灌了下去,然后她总算是理解为什么郭嘉每次都逃避喝药了,因为真的太苦了啊啊啊,简直让人分分钟怀疑人生。
把碗拿走后甘宁给沈娴把被子蒙上了,看着沈娴奋力把头挣扎出来,他一脸犹豫道:“主公,当时你昏过去后,酒坛子碎了,里面——”
沈娴一窜一米高,她跪在床上抬手捂住了甘宁的嘴:“嘘——”
华佗还在外面,这可是个武林高手,谁知道他能不能听到?玉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秘密才不容易泄露。
沈娴跟他比了个口型:“放心,那东西在,但我提前拿走了。”
甘宁点点头,他终于松了口气。
甘宁走后,沈娴把手探入袖中的暗袋里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沾满酒味的传国玉玺。
即使后来沈娴没有走火入魔昏迷,她也会找机会把自己怀里的酒坛子打碎向蒙面人们证明那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的。因为虽然沈娴抓住了全部的蒙面人,但她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万一蒙面人们就算被抓了也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空酒坛是个小小的障眼法,可能骗不了袁术多长时间,但能拖一会是一会,只要袁术没有明确的证据,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确认玉玺安全后,沈娴得赶紧回到成都去,她要想个办法,把孙策和周瑜安全地捞出来。
第二天天没亮,沈娴就爬起来钻上马车准备回成都去了。甘宁站在车门口问她:“你真的没事?要不再歇一天?临走的时候不是给贾先生捎信了吗?”
“没事,赶紧走吧,我毕竟是没跟他们商量就跑出来的。”沈娴恹恹地靠在马车壁上没精打采道:“对了,昨天忘记问了,子龙和老典怎么来了?”
甘宁说道:“我去追蒙面人,半路碰上他们了。”
“是蔡小姐让我们来接应的。”听到沈娴叫自己,骑在马上的典韦回头高声问道:“主公,你真的没事?”
“她没事!”华佗背着手走过来:“徒弟,你要是难受,为师再给你扎两针?”
“师父我好了!真的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沈娴窝在马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虽说她宣称自己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内力清空的后遗症还是十分明显的,现在的沈娴很是嗜睡,经常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步都是虚浮的,用甘宁跟兄弟们咬耳朵的话说就是“主公现在就跟肾虚了一样”。
临到成都前沈娴醒了过来,她把甘宁叫到马车边,透过那张小小的窗口瞄他,就跟探监似的:“兴霸,我昏过去这事,你们别再告诉别人了。”
“这不行。”甘宁皱眉:“你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儿,我想瞒也瞒不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让他们操什么心?”沈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大哥和二哥从袁公路那里捞出来……我想了一晚上头都疼了。”
甘宁瞅瞅左右,见无人注意这边,便压低声音说道:“那几个人我昨晚上审了审,全都硬气得很,基本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他们是袁公路的手下。”
说到这里甘宁顿了顿,他伸手在脖颈前横着比了个姿势:“专门干这个的。”
暗杀?沈娴皱起眉头,像袁家这种世家大族养几个专门干脏活的杀手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沈娴沉吟片刻道:“袁公路派这些人潜入益州,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向我发文书,想来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怀疑那东西是否真的在我手里。既然他派来的是这种人,那我们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你能审就审,审不出来就做掉吧,总之别留下活口和证据就好。”
甘宁点点头:“我知道。”
沈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别留证据。”
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心软,且不说处理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波及到全益州,就说袁术都已经派人来暗杀了,那沈娴又何必留什么情面?
甘宁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沈娴的意思,他撇撇嘴:“……知道了。”
大家回到成都后,从荀攸到贾诩,所有人一个不落地站在州牧府门口准备迎接沈娴下车。对于这么大的阵仗沈娴表示自己有点方,于是她缩在车里面装死,想让甘宁直接把车开进府里。无奈甘宁虽然能顶得住一帮谋士们谴责的目光,却顶不住华佗的一瞥,于是他只能从小窗户里给沈娴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便挨着赵云站去一边不说话了。
蔡琰挽着袖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说道:“请主公下车。”
沈娴缩了缩脖子,她觉得现在的蔡琰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