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骆华笑笑,凑近碗边吹了两口,小心翼翼吸了口。
肉香浓郁,咸香适口,让人回味无穷。
老头顿了顿,有些急切地连喝两口解了馋,才望向骆华几人。
骆华把汤递给他后,就返回去帮骆荣、林月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这会儿正摆着条桌条凳呢。
暂时还不知道好不好卖,他们这回只带了两张长条桌四把条凳,其中一张长条桌还是跟邻居借的。
炉子什么的则交给骆荣,让他怎么顺手怎么放。
骆华刚把东西摆好,回头那老头就把碗送回来了。
“小兄弟,谢谢你家的汤,味道真不错。”
“您喜欢就好。”骆华笑着接过碗,“我们毕竟就是卖这个,肯定不能太难喝了。”
“那是。”老头也笑了,“刚才听你说,你们这是第一次来市集?”
骆华点点头:“是啊,家里整了些吃食,想看看能不能卖一卖,帮补帮补家里。”他顿了顿,“大爷,可是有什么讲究的地方?”
“那你们交赁钱了吗?”
骆华急忙追问:“什么赁钱?在哪儿交呢?”
“在县城做买卖,得跟官府设立的集头老人报告一番,还得登记在册,再交上一笔赁钱,否则会被罚上一大笔钱的。”老头看他们还真是第一次来,连忙告诉他们,“集头老人就在街口,你们赶紧去吧。”
“诶诶,谢谢大爷。”骆华忙不迭跑回去找骆荣林月转述这情况,没注意到身后老头欲言又止的神情。
听说了这情况,骆荣带上钱袋子就往街口跑。
他也是识得几个字的,而且这买卖以后都是骆荣他们在弄,故而骆华就没有跟着一块儿去了。
没多久,骆荣就回来了。
“怎样?”林月忙问他情况。
骆荣晃了晃手上的小木牌:“一天的赁钱是十文钱,收摊的时候把牌子交回去就行。”
林月心疼极了:“这么贵?”
骆华也皱眉:“天天这么贵?”
骆荣摇头:“那倒不是。有一天一赁的,有十天一赁的,也有一月一赁的。时间越长价钱就越低。我们先试两天,若是赚钱了,咱再去赁长时间的。”
还不错,看官府这态度,是鼓励经商的。
一切都准备好,就差生意上门了。
骆华往街头张望,原本稀稀落落、只有摊贩跟几个行人东街这会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卖包子咯,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两文一个啊……”
“大婶,咱家这鸡蛋新鲜着呢,要不要来几个?”
“豆浆油条了喂!新鲜滚烫啊!”
……
骆华回头看看自家小摊附近,只有小猫两三只,还扫一眼就走。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看看焦急不已的骆荣林月两人,骆华心一狠,扯开嗓门就开喊:“骨汤米线,好吃的骨汤米线,味道好分量足,还有好吃的配菜,一碗只要五文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连着喊了几遍,越喊嗓门越大。
一位中年人迟疑地走近:“你这什么、什么米线?真的是骨头汤吗?多大分量的?”
旁边的林月惊喜,连忙揭开陶锅的盖子,熬了一路的大骨香味顿时逸了出来。她用大勺子在汤底捞起一块骨头:“客官您看,咱家这汤都是拿新鲜的大骨熬出来的。”她再在边上拿过一个陶碗向他示意,“您看,咱家的米线连汤带米线,有这么大一碗。”
那中年人点点头:“成,那给我来上一碗。”
“诶诶,请坐请坐,您稍等片刻。”林月忙招呼着他坐下。
炉子边上的骆荣摆开架势,抓一把米线放进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小锅里,略一过水,就用捞勺捞到陶碗里,再舀了一大勺的骨头汤浇上去。
林月连忙揭开边上的小锅,夹上一筷子早早就切好的酸菜。
拿上一双筷子,骆华就端起这碗米线送到那中年人面前:“客官您慢用。”
那中年人打量了几眼这碗不起眼的米线,扶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肉汤咸香,米线爽滑可口,酸菜脆嫩开胃。
中年人眼前一亮,加快速度吃将起来。
紧紧盯着这第一位顾客的骆荣林月顿时松了口气。
俩人激动地对视一眼,跟着加入吆喝的行列。
有一就有二。
有人坐在那儿吃着,又有三人不停歇地吆喝及热情的介绍,再加上这揭开盖子的骨头汤真真是浓香四溢。越来越多人被吸引了过来。
没多大会儿,三人就顾不上吆喝了。骆荣要煮米线加汤加酸菜,骆荣要送餐收钱,林月则搬出小马扎上坐在边上开始刷碗——毕竟他们带的碗筷也不多,这客人一茬一茬的,要赶紧洗了继续用。
幸好听了骆华的话,他们足足带了好几桶的水,能把碗洗的干干净净的,也不怕不够用。
一时间,三人是忙得脚不着地。
人太多,这凳子不够坐,好几拨人都站在边上等着。有几个汉子甚至直接端着碗站在边上就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