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种未来,他就不寒而栗。
他果然不能适应这个时代。
骆华沮丧地把脸埋进臂弯里。
他还是留在村子里种地算了,什么赚钱的想法都扔了吧……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明显可察的担心。
“你回来啦。”骆华一动不动,埋在臂弯里的声音闷闷的,“去哪儿啦?”
“趁闲上了趟山,猎了只野鹿。”
骆华动了动,还是没抬头:“野鹿?”
“恩,明儿我去城里卖掉。”这样盖房子能更松快些。李实伸手抚上他的发,“上午不是去城里卖米线吗?这是卖得不好?”既然不肯说,就一点点套话呗。
骆华摇摇脑袋,细软的发在他手掌心擦过:“全卖完了。卖得挺好的。”
“那是不舍得给你爹娘他们卖了?”
“当然不是!”骆华抬头瞪他,“我是那种人吗?”
“那不就得了。”借着窗外光线,李实发现他眼眶鼻尖有些红,一副明显哭过的样子,顿时冷下脸来,“怎么回事?有人欺你?”
骆华连忙捂住脸:“没有!我只是风大迷了眼!”
“你不说我去问你哥他们。”说着,李实转身就要出门去。
骆华连忙一把拉住他:“你干嘛?你别吓着我嫂子,她可是快要生了。”
“真是在县城遇上事儿了?”李实眯眼,“是不是那个姓邹的又来找你麻烦了。”虽然那家伙的伤势不可能这么快好,但保不齐他会派人出来。
骆华摇摇头,放开他,拍拍身边床板:“坐下,陪我聊会儿。”
他家媳妇儿就这点不好,什么都磨磨唧唧的。无奈的李实挨着他坐下。唔,能贴着媳妇儿坐在一张床上也挺好。
得争取早日躺在一张床上。李实不满地瞟了眼旁边那张自己歇息的床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问清楚情况,可不能让媳妇儿受欺负了。
“说吧,什么情况?”
骆华无力地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石头哥,你实话说,我是不是行事太过冲动了?”
“怎么说?”
“今天我跟人打架了。”骆华闷闷不乐。“还——”
“什么!”李实唬了一跳,一翻身换成跪坐的姿势,大手直接往他身上摸,“跟谁打了?伤哪儿了?”
“诶诶诶,你干嘛?”骆华连忙往后躲,“我没受伤。”
“没受伤你躲什么,让我看看。”李实冷着脸,不顾他反对直接把他按趴下。
骆华四肢扑腾:“真没事,你快放开我。”
李实揪住他的衣襟往下扯,骆华发誓自己听到了布帛被撕裂的轻响。
“李石头!你要是撕烂我衣服你今晚就别想吃饭!!”
李实手一顿,连忙放轻动作。
好不容易扯下骆华的衣衫,李实就被眼前白花花的背晃得心神一荡,然后才看到上面几块青紫。
他神情愈发冷冽,小心翼翼抚上去:“疼吗?”
“疼个屁!”骆华拍了两下床板,“哪个男人没打过几回架的。这点小痛算什么。快放开我。”
这些个流氓地痞,不过是仗势欺人,压根就没学过啥功夫,打起来就跟常人打架没啥两样,能疼到哪里去。还不如上回跟着邹荣祥的两个下人打得狠呢。
李实看他确实不像疼的样子,手下略微用力。
“哎哟哎呦!你干什么!?”骆华又扑腾起来。
李实拉着他起来:“你不是说不疼吗?我看看而已。”
“就你这手劲,没事也得有事。”骆华白了他一眼,快手拉起衣衫准备穿上。两个人在床上,他还被脱了衣服,感觉怪怪的。
李实按住他,顺着衣领往下推:“我还没看看前边呢。”
骆华大窘,挥开他的手三两下穿好:“我说了没事还看什么看,前边后边不都一个样的吗?”
李实心底遗憾,面上却一本正经:“好了,既然没事,说说为什么打架吧。”
原以为只是做个小买卖没啥问题,他才不跟着去的,谁知竟然还真出事了。
他得看看是什么人敢打他媳妇儿。
一提起这茬,骆华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下脑袋。
他挨着李实坐下来,重新抱住膝盖,再次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冲动?”
“何出此言?”李实跟着盘腿坐下。
“今天有流氓地痞来找我们讨要保护费,我不愿意交钱,还气不过顶撞了他们,就挨了打,结果连累我哥。”骆华咬牙,“我哥第一时间把我推开来着,是我气不过又冲上去了。”才又挨了几下。
李实眼底闪过杀意:“流氓地痞?”
“嗯。我们是正正经经交了摊位赁钱的。”骆华解释,“那俩人过来就直言说要收保护费,还说看他们心情、十天半月收一次。不是地痞是啥。”
“就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