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捏捏他鼻子,组织了下语言才缓缓道:“我前面十几年一直跟着师傅在凌周山习武,师傅仙逝后,我跟秦峥就下山了。然后,”他顿了顿,见骆华毫无反应,只得继续往下说,“然后一直走南闯北,最近一年多才在京城停下来。”
骆华目不转睛盯着他,见他停下忙催促道:“继续啊。”
李实勾唇一笑,侧头在他唇上偷了一吻:“以后,我当然是跟你在一起,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骆华:……
他一把揪住李实的耳朵:“你这不等于啥都没说吗?”
“嘶,媳妇儿!”李实忙抓下他的手,握在手里,“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你说说你走南闯北都在干什么?你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咳咳。”李实掩嘴轻咳,求饶道,“那个,能不能留着以后再说?过段日子会有人过来,到时我再一起说好吗?”
他一个堂堂二品将军,不说仆役成群,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还得让媳妇儿赚钱盖房子——虽然他也有出力——但是,这忒没面子了!
绝对不行!
不能在媳妇儿面前丢份子!
骆华诧异:“有人过来?谁啊?”
“咳咳,几个家人。”
骆华眯眼:“你不是说没有家人了吗?”家人俩字被他重重念了出来。
李实无语:“不是那个家人。唔,是以前跟着我的弟兄长辈以及他们的家人,不过我向来把他们当家人看待的。”
长辈就算了,弟兄?骆华斜睨他:“打家劫舍的弟兄?”
李实无语:“我像是那种人吗?”
骆华点头:“像,像极了。”还特别像是穷凶极恶、杀人放火的那种。眼看他就要凑过来咬自己,骆华忙挡住他,转移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他们过来?”
李实在他手心啄了一下才放过他:“已经通知他们了。上回你晕倒,转天我就传信让他们过来了。”
骆华诧异:“这么早?怎么突然想到叫他们过来?”
“嘿嘿,”李实只看着他笑,“因为当时我发现自己看上你了啊。媳妇儿在这儿,那我肯定也要留下。他们是我的家人,当然得叫过来。”
“……”这厚脸皮的家伙,当时自己还没开窍呢,更别说答应了。骆华突然想起一事,“所以上回家里进贼后,我说要养狗,你说再等等,就是在等他们?”
李实点点头:“等他们到了,就不怕我哪天没在家、家里都被贼搬空了。”
“好吧。”骆华接着开始发愁,“你怎么早不说?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统共有几个人?家里得安排住的地方,万一住不开……”
“不会不会。也就五六个人。而且他们都不是讲究的。到时把西厢让给张叔、哦,就是我说的长辈,其他人、包括秦峥,随便给个嘎啦地方他们就可以了,反正这种天气也冻不着他们。”
“那怎么行?”骆华愁了。他思量着,要不到时多打几张床板,大家挤一挤得了。
李实丝毫不在意:“反正也住不了几天,随便应付几天就好。到时咱的新宅子盖好,多的是房子,不是吗?”
“也是——唔!”余声都被堵在喉咙里了。
李实半跪着,双手捧着他的脸温柔细密地吮吻他,直把他亲得喘不过气才松开。
“媳妇儿,所以,你这是答应了吧?”
骆华双颊酡红,眼神躲闪,轻若未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李实惊喜交加,欺身上前一把横抱起他:“那咱立马洞房——”
啪!
“放我下来!”骆华登时热气直冲头顶,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李实不服:“咱可是正儿八经的契君,都结契多久了,还没圆房像话吗?”
“能这样算吗?”骆华气急败坏地挣扎。
看来今天是没戏了。李实的失望溢于言表,慢腾腾把他放下来:“那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
骆华脸蛋爆红,狠狠踩了他一脚:“什么时候都别想!”完了立马羞恼地跑开了。
李实望望自己空虚寂寞冷的兄弟,深深地叹了口气。
俩人恢复正常、不,是更进一层之后,整个李家顿时如雨过天晴,赵师傅几人觉得饭菜更香了,连秦峥也觉得日子好过多了。
让掌勺人保持好心情果然很重要。
这边雨过天晴,骆华就把之前准备做的事情捡了起来。
找来方浩泽,俩人在堂屋里铺开一大块布,抱着针线跟剪刀就开始干活。
咳,其实是一个教一个学。
没错,骆华在跟方浩泽学做衣服。
说来这事,还真不是偶然的想法。
他跟李实除了一人一身为了结契当天而做的新衣服——现在已经压在箱底不舍得、也不适合日常拿出来穿——剩下的,都是旧衣服。
骆华是以往林月给做的。这两年他都没怎么长个子,衣服倒是够穿。加上他平日里都是做些家务活,现在建宅子,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衣服还都算整齐。
而李实不同。
李实回村的时候就带了几身,加上他隔三差五的总要上山,这回找木头更是直接在山里钻了好几天,再回来衣服都磨损得差不多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件棉布衣本就已经被骆华修修补补很多次了,再补也忒难看了些。
结契时买的布还有剩的,骆华就想找人给他做几件。
只是前些时候家里银子紧巴巴的,他一直没舍得花钱让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