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怔了怔:“你……怎么哭了?”
林疏伸手碰自己的脸颊,触到温凉的眼泪。
他喉头哽了哽,把脸埋进萧韶胸前。
萧韶拍着他的后背:“乖,不哭了。”
说完,又问:“小时候是不是被人欺负过?李鸭毛么?我回去收拾他。”
林疏摇摇头:“不是李鸭毛。”
萧韶:“是谁?”
只这一句,让林疏险些崩溃。
他哭得止不住,闷闷道:“都欺负我……”
“不会有了,”萧韶道,“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
林疏:“???”
然后就听萧韶下一句道:“但我不欺负你,所以世上没有人欺负你。”
他把林疏从自己怀里捞出来,手指拭去眼泪,道:“乖,不哭了,双修呢。”
林疏想了想,苍老前辈还在外面被打,他们双修,先是萧韶笑场,又是自己失控哭出来,实在有点不大像话。
萧韶把他压在床上,从额头亲下去。
林疏浑身发软,喘不过气来,抓紧了他。
他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分不清主动还是被动,任萧韶动作。
熟悉的冷冷香气,在他鼻端缠绕不去,又仿佛变成无处不在的幻觉,将他整个人包裹,淹没。
他仿佛一个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久的人,天地间下着茫茫大雪,将发梢都冻上了冰,彻骨的冷,每走一步都发疼。
——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疼。
直到后来,漫天的大雪变成雪白轻软的羽毛,凛寒严冬一天天过去,花发枝头,终于知道温暖是何物。
直到方才萧韶说到小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委屈难过。
身下的水绸很滑,床软得仿佛要让人陷进去,一切都很舒适,可还是比不上萧韶的眼睛。
萧韶拨开他额前的乱发。
林疏仰头轻轻喘,对上萧韶的目光,觉得自己陷入温柔乡。
萧韶声音有一丝低哑,道:“喊哥哥。”
林疏便喊,哥哥。
萧韶说,我还不知怎么喊你。
林疏整个人陷在被子里,虚软地吐一口气,说,随你。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哑得很,带一点哭腔,和某种虚弱的甜腻。
萧韶便道,你有字么?
林疏摇摇头。
仙道中人大多是没字的,取字是儒道院的规矩。
儒道院的学生到了及冠之年,会请德高望重的先生长辈赐字,而仙道中人修为有成的时候,大部分会给自己取道号,倒是没有取字的讲究。
萧韶说,我给你取一个吧。
林疏说好。
萧韶便在他耳边低声道,宝宝。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