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对美食显然是没有什么免疫力的,可想到这等落后的星球能有什么吃的,要是再过上千年后的现代还好一些,但在这个各种美味食物都还未引进,水果也只有顺季水果的年代,厉君严重怀疑这里的饮食会不会贫乏到让人想哭,清朝时候的满汉全席还没有,现代的各种各样美食也还是浮云,真是让人……特么的难过。
这几日一直忙碌,没来得及想什么,可现在细思,发现落在这种原始社会,除了与她过去的世界永隔意外,还什么都没有,她突然又有种抓狂的冲动,她翻身出了马车,手指握住缰绳,继续赶路,这一次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很快,不远处,用夯土法筑起的城墙隐约可见,她不由放慢了赶车的速度,一看这古代的城墙,瞬间又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我擦这真的是古代的城墙吗?不是吧,和电视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屎黄屎黄的颜色,这粗犷到近乎粗糙的建筑真的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吗,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在看到古代士兵的服饰时候她就不该对这个时代的审美抱有太高的期望值。
与厉君的失望不一样,陆慕面上带了难掩的兴奋之色,能回到襄州主持大局,这对倒霉了一路的他而言近乎是救赎,丫头也双手攀着车沿,一脸好奇的看向襄州城。
她已经太久没有回襄州城了,过去这里是爹爹的封地,可她能看见的,也只是王府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后来她四处漂泊,走过的地方都横跨两个州了,可是她满脑子想的只有活下去,却错过了路上美丽的风景。
曾经她希望的是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后来她发现,这样简单的生活,她的父母给不了她,她从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怜的、什么都没有的孩子,可她已经不想回去找他们了,似乎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做的便是不断的追,可前面的人从来不会停下来等她一下,于是他们渐行渐远。
事到如今,她反倒不想去追了,过去给她追逐是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如今,那些人连背影都不复存在。
而面前这个人。
“梅林姐姐。”
她对着女子驾车的背影,无声的笑了,如果是他,就算是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如果是他,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都不会丢下自己吧,一直以来,她所渴望的,无非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在她陷入困境的情况下拉她一把,在她走不动路的时候等她一下。
她经历了这么久。
如今这个人,她似乎等到了。
——————————————第一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终于写完了,= =,我想说,我貌似好像的确,有点卡文了= =
今晚夜班,如果不是累到脱水,明天尽量开个头。
襄州城
第26章 襄州城
马车驾到襄州城下时并未通过护城河,因为城楼上的弓箭手已搭箭拉弓,箭头对准了马车上的厉君。
“来者止步!”此时正值战争时期,全城戒严,且前线传来消息,镇北将军全军覆没,本人据说已落入辽军之手,如今襄州城严禁出入!
城下一身男装的女子掏出令牌高高举起,朗声道:“我乃镇北将军护卫,镇北将军已脱险,还不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士兵犹疑一下,随后有人交接,不过片刻,便有个头顶红缨帽、身披兽面铠的中年男子奔上城楼,一眼见到城楼下女子手中的令牌,便朗声道:“镇北将军人在何处?”
却听马车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车帘掀开,露出男子熟悉清俊的面孔:“左义,还不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中年男子一见镇北将军,面露激动之色,他大声喝道:“还不快开城门!”
紧闭的城门轰然中开,厉君驾车入城,刚入城门,城楼上那名将军便一脸激动的上前来,单膝跪下:“标下参见镇北将军。”
厉君立马入了车内,将陆慕扶出车外,陆慕一见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下属,第一件事便问:“襄州形势如何?”
“将军,城内局势还算稳定,就等将军归来主持大局。”左义低声道,说到这里,他低头见到陆慕一只手还带着些许黑色,不由问,“将军,你的手……”
陆慕摇摇头,对身边的女子说:“还要劳烦梅女侠送我一程。”
厉君抿唇一笑,摇摇头:“说哪的话,将军,我们走吧。”
说罢,左义便在陆慕的会意下入了马车,一看里面趴着个小丫头,车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可想而知中间亦经历了不少袭杀,本想开口问中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何五千军队会全军覆没,可一眼见陆慕微微瞌的眼帘下淡黑色的淤青,便强行压住心下的疑惑和激动。
他还记得出征前,镇北将军出军前意气风发,他在三军前立下军令状,誓于师必将夺回豫州,可是在他出征的第十三日襄州城却传回了五千军队全军覆没,镇北将军落入敌军之手的消息,而现在,陆慕身上多了一种让他不适应的压抑气息。
在他看来,镇北将军陆慕应该是锋芒毕露如出鞘名剑,而不是一身疲惫的靠在车上,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
一进襄州城,陆慕对自己的老巢轻车熟路,厉君在他的指示下拐了几个弯,入了个偏僻的地方,而后,在左义震惊的视线中,便见那女子直接将镇北将军背起,放在前面正屋的主坐上,她回头,对着陆慕笑了笑:“将军大人,我先去照顾丫头。”
厉君对陆慕和那位属下要商量的军情之类事情没半点兴趣,她径自掀开车帘,却见丫头歪倒在车上,垂着头,睡得香甜。
厉君心下一软,伸手,一手掏入她的膝盖下方,一手揽住她的肩背,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养了这么几天,显然时日太短,她身上还是没几两肉,手下依然咯的不舒服,看来丫头还是得补补,她想着,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却见屋子上了锁。
习惯性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厉君抬起了脚,打算把这木门一脚踹开。
就在这时候,丫头的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整个人几乎都窝到了她的怀里,这种感觉略为微妙,她原本打算踹门的脚轻轻放下,要知道,在过去的岁月里,她也没少干过手拿激光枪,一身反恐装备,踹门狂吼开门,查水表的事。
厉君想了想,如果她用手去开锁,那么她就必须把丫头放下,丫头就会醒过来。
想到这里,厉君再次抬起脚,在锁上面碾了几下转,锁链的连接处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掉下的铁锁被厉君用脚背接住,踢在一旁。
房间里放置的东西很简单,最主要的是有床,厉君小心的将丫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等替镇北将军将体内的毒素完全拔出,安排好丫头,弄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便可以离开此处,四处游历去了,她出了房间,小心地将木门关上,随后便快步走到马车旁,将她镶嵌在车厢外壁上的那颗珠子抠出来。
在耗尽所有能量后,珠子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她凝视着这颗珠子,许久。
厉君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只有迟暮之年的老者才会靠回忆度过现在,且不去看未来。
教官死的时候她难过得恨不得将害死教官的王八蛋宰了。
可教官死后的第二日,她在遇到罪魁祸首的时候还很自然的笑出来,与那人称兄道弟,为那人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战功,最后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关键时刻一脚将他踹进了虫母巨大的口器中,送那个人上了西天,美其名曰:为国捐躯。
她会在需要的时候选择性忘记过去暗藏在心底的仇恨,然后在水到渠成之时顺便报复。
看着这颗珠子,厉君轻叹一声,难得现出女儿家的一点不舍和柔肠,好歹是教官最后的遗物,就当做是祭奠教官的亡灵吧,她的四指收紧,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嘶鸣,只见旁边的倒霉马儿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看来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