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使,说来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异能的未来人士,终究脱离不开肉体凡胎,他细细询问过神使襄州一战,仔细分析后,发现她能杀戮那么多人,靠的并不是那可有可无的异能,而是手里超出这个时代多年的武器。
而且在战斗的过程中,神使也不是无敌的,她也不可避免的受伤流血了。
会受伤,会流血,就意味着她脱离不了人的范畴。
只要是人,那就会死。
他孤注一掷,最终成功了,而且这次的收获,比他想象的都还要大,一旦除掉了神使,这个清癯孱弱的秦国师,终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终究还是有人站出来谋反了。
谋反的人,正是皇帝剩下的两个兄弟之一的安王。
这位王爷有雄心有实力,可为帝为王的能力比起九王爷来,差得太远,但此人有野心,也就容易被人鼓动,而当他亮出身份,证实他便是曾经九王爷身边最得重用的谋士之时,这位王爷不甘的野心,也浮出水面。
欧阳明玉早已无退路,他不谋反,皇帝手中的刀也很快就会挥下来,当年资助九王爷兵器军粮的商家也不在少数,绝大部分被皇帝查出来后,都以谋反的罪名,处死的处死,充军的充军,隐藏得深的几个大家族,如今也开始惶惶不安。
如果查出来呢?
毋庸置疑,皇帝的屠刀会毫不犹豫的落在他们身上。
欧阳明玉的整个世家早已和他绑在了一起。
而他的手上,也有与欧阳世家一道的几个世家、禁城的禁卫军统领的把柄,朝中重臣中,也有近三分之一是他的暗线。
与其等待着皇帝的屠刀落下,不若最后拼搏一把。
胜则荣华富贵,成就王侯将相。
欧阳明玉曾想成就一代帝王贤相,可惜最终,他心中的一代帝王,死在了六王爷这个奸诈小人手中。
如今,他对安王也没什么推崇,但这也是他最后的,可以顺理成章谋反的理由。
之后的路,或许安王会成为他踏上更高位置的踏脚石。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着他的所想在推进。
在之后,神使和长公主、三公主的死讯传到了京城,帝王痛失爱女,心境大悲,第一时间下旨,彻查别苑内与此事相关的一干人等,看得出两个女儿的死去给他的打击很大,次日上朝,他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
此刻的帝王,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再信任,而对于朝臣所上谏,彻查秦家处置秦国师一案,皇帝依然没有松口,他的眼瞳赤红,对下属的臣子说:“朕失去了女儿,国师的师妹死了,此事必须查,一干人等,通通凌迟!通通绞死!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远处,高高的树梢上。
秦彘懒洋洋的躺在树梢上,一面半透明的薄膜支撑着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而不被人发现。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
懒到都不怎么想思考了。
他侧身,问身边的女子:“厉君,看够了没?”
女子转过头,露出一张英气的脸盘,此时的女子不施粉黛,双目清明,她换了一身简洁利落的劲装,紧紧的束胸包裹着呼之欲出的双峰,但这无损于她的英气,作为一个Alpha,女性的特征并不会让她像一个柔媚的女子。
此时,她啧啧赞叹:“不愧是皇帝,我看小丫头的这个父亲果然是个人物,如果他不做皇帝去演艺圈,说不准还能捞个影帝来当当,你看他的表情,他的每一个动作,啧,完美!”
秦彘沉默。
厉君还在观赏皇帝陛下的表演,她换了个姿势,头也不回的对秦彘说:“教官,直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吧,虽然你不算是爱长公主那个丫头,可是你得承认,你还是对她有牵挂的。”
几日前。
厉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他正在书房看书,这突然出现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差点让他把书都丢在了厉君脸上。
他这才发现厉君不对劲。
厉君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污。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秦彘脑海中闪过不详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过来扶起负伤的厉君,厉君看起来体力不支,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将他伤到这种地步吗?
她沉痛的摇摇头:“都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研制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炸/药。”
秦彘的脑海中闪过不详的预感。
厉君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她慢慢说:“炸/药引爆的时候,我很想保护她,可是,我做不到,她还是死了,教官,对不起,她死了!”
秦彘的脑海一片空白,他似乎听不懂厉君说的是什么:“你说,谁死了?”
厉君说:“还能有谁,一直喜欢你的长公主啊,她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到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成为你的妻子。”
秦彘抬头,望着厉君:“她,可曾说了什么?”
厉君的肩膀在颤抖,声音压抑:“她说,这辈子活着做不成你的妻子,如果你不打算娶妻,可否娶她为妻,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喜欢到最后,成了爱,她说,这是她今生唯一的愿望。”
秦彘的眼角沁出一滴泪。
他失魂落魄,声音轻得似乎飘自天外:“带我去看她,我来接她回家,这一生,我秦彘都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厉君肩膀从颤动到抖动,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侧头,对不远处的密林道:“长公主殿下,你都听到了吧,出来吧,秦彘这狗比愿意娶你为妻了!”
秦彘看看从密林深处走出的长公主,再看看刚刚为掩饰自己神色而低头的厉君,突然悟过来。
他被耍了。
于是,厉君再次被国师追得抱头乱窜,直到半天后,秦彘的剑砍在厉君藏身位置的木桌上,吓得厉君大吼:“冷静,冷静!我也不是完全骗你,要不是我,你未来的老婆早就上西天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救了你妻子的恩人的?”
过了一刻钟,秦彘和厉君肩并肩坐在门前的门槛边上,望着远处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