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听完歌的楚灵忽然有鼻酸的感觉，笑着点头，“你唱得，特别好听。真的。”
“楚灵，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跟你当朋友其实很不错的。”苏淮北眼底闪烁着光，认真得一点都不像玩笑。
楚灵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道：“没有人跟我这样说。”她觉得有点冷，风刮得她头疼，“我们回房间去吧。”
苏淮北跟着她一前一后进了屋，楚灵站在房间门口停滞了片刻，没听到苏淮北回房，扭过头去，在看见苏淮北立在灯下一直望着她。苏淮北顿了顿，走过来，楚灵却先一步进了房间去，半掩着门含糊道：“晚安。”
苏淮北识趣地停在门外，也回了一句晚安，只是听起来似乎带了些惆怅。
这一晚上，楚灵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苏淮北嘴角带笑，眼底藏刀。苏淮北告诉她，她太天真，追求的纯粹都是自己想多了。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没有纯黑纯白。
可当她醒来，她甚至开始想念起就在隔壁的苏淮北。
苏淮北醒了吗？还是在睡觉？
躺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苏淮北和顾昶在说些什么。楚灵放空眼神看着屋顶，缓了心神才坐起来穿衣服。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昨天和今天差了好几度，相信再过两天她就会被冻哭。南方和北方的冷完全不同……
目光落在床边那条黑白条纹的围巾上，伸手把它拿过来系在脖子上，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发呆，神思不知已经游走到哪里去。门被推开，人走进来她都没能发现。
“起得这么早啊。”周萌萌猫着腰扑过去把转进门的小狗抓住，满眼冒着喜爱，边抚摸着小狗的脑袋边扫了一眼站在镜子前走神的楚灵。
发现自己傻样的楚灵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把围巾解下来，面色僵硬地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周萌萌逗弄着小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我敲了啊？我以为你听见了的。”
“……”
门口又闪进一个人影，猴子衣衫整齐地靠在门边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早啊，两位美女。”
“早。”楚灵面无表情地道，“我要换衣服，要不劳驾你们出去等我？”
周萌萌抱着小狗扯着猴子的衣领，顺便把门给带上。
猴子不满地拍着她的手：“干嘛呢？”
“看见苏女神了没？”
猴子说：“和顾昶出去了好像。”
“顾昶是不是对苏淮北有什么意思啊？”把小狗放下，周萌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不能。”猴子意有所指地摇头。
门很快被打开，楚灵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看着周萌萌和猴子，没搭理。
用过早饭，顾昶和苏淮北还不见人影，周萌萌要楚灵带她去玩，但楚灵执意要等苏淮北回来，周萌萌只能拉着猴子跟她出去。
只剩自己一个人，倒显得太无聊。呆了不久，楚灵拿了手机出门去，不看东西南北，只是随意走走，并没有什么目的。
耳机里播放的是苏淮北的歌，自从认识了苏淮北之后，楚灵手机里只有苏淮北的歌，其他人的歌她几乎都不怎么听了。在高地上找到了一块石头坐下，面对着初升的太阳被照得暖暖的，耳机里温柔的女声让寂静的旷野变得享受。
楚灵不知不觉跟着哼起了歌，左右无人在场，这里离村落还远着，没有什么人会来，干脆唱了起来。歌声飘荡在空旷的蓝天下，楚灵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她舒服地闭上眼睛，躺在石头上，双手枕着脑袋，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如果我可以爱你，如果你也爱着我，如果现在立刻马上就开口，说什么都抵不过在一起的承诺……”
思绪纷飞，脑海里浮现一个个甜美的爱情故事，她灵光一闪，把主角替换成了自己和苏淮北，竟觉得毫不突兀。察觉到身边有人，她睁开眼，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苏淮北插着口袋，正站在她身边，靠着大石头望着升起的太阳。
她坐了起来，苏淮北回头看她，许是怕她尴尬，苏淮北先道：“刚才我听见这里有人在唱歌，我就在想，是什么人能在这样的环境唱得这么自在。虽然你实在没有唱歌的天赋……”她弯起眉眼，笑得温柔，“但是，我喜欢听。”
笑容比阳光还耀眼，还明亮，还令人温暖。
楚灵抿了抿唇，突然问道：“淮北，你有没有谈过恋爱？”顿了顿，她补充道，“或者是喜欢过一个人。”
这个问题之前苏淮北问过楚灵，现在换楚灵问她。苏淮北没说话。
楚灵有些失望。她想，自己的问题是有点唐突了。
“有。”苏淮北别过脸，表情有些复杂，“我有。”
楚灵愣在那里。她发现自己不是问得唐突了，而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可仔细想想，在娱乐圈里，像苏淮北这样正当年纪的女人有几个是没谈过恋爱的？没有喜欢过，才是奇怪吧。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苏淮北摸了摸她的头，软了语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该来的还是会来，不是吗？”
楚灵避开她的手，皱着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突然有些烦躁。莫名的烦躁。
她就是不喜欢苏淮北这样含糊，不喜欢苏淮北半真半假的话，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留下余地，可这个余地让她很无力。
“楚灵，你真像一个小孩呢。”苏淮北微微一笑，“开心不开心，总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她牵着楚灵的手，用哄孩子的语气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如果是因为我，那么我该对你负责。明天我要去录制节目，你跟我走吧。”
楚灵撇了撇嘴，傲娇道：“去干什么？”
“我怕今天没时间哄你，你总要给我一个哄好你的机会。”苏淮北认真地道。
差点被“哄”字逗笑，楚灵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你今天怎么就没什么时间了？”
“今天要带你玩啊。”拉着楚灵下了石头，苏淮北揉着她的发顶，“先丢掉那些不开心和为什么，今天先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我们去玩好不好？”
苏淮北有一种魔力，就是让人无法拒绝要求。
即使是看在她美色的份上，楚灵也不能拒绝。何况这没由来的想太多，也许根本不该怪在苏淮北身上。
“玩什么？”楚灵拉下耳机，卷着手机放进口袋里。
“我给你拍照。”
拉着楚灵走到河边，对岸是一片竹林。这里的竹林居然还能保留着青色，虽然地上脱落的叶子都是枯黄的，但是现在生长的竹叶还是青的。苏淮北用她的手机给楚灵拍了几张，回放一看，楚灵还蹙着眉，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苏淮北挑了挑眉。
“虽然你确实怎么拍都好看，可是你能否赏脸给我一个表情，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苏淮北删掉了不合格的照片，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