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郁宛央便是更担心了些,这些事情顾沁枫都没有告诉她。正打算着晚些时候联系顾沁枫,沈暮言拿出手机摆在茶几上,冲舒怀臻眨了眨眼:“怀臻,我还有个东西给你,杀伤力惊人。钟逸铭那崽子要是在签字那天突然变卦,这东西绝对好用。”
“是什么?”
郁宛央也被沈暮言的神秘所吸引,盯着她手里的手机,只见她打开一个页面,按下播放设置。手机立刻传来一阵重重的喘息,听着像是男人的,而伴随着的是一道女人的娇声催促。
“逸铭……我跟你老婆……你更喜欢哪一个?”女人断断续续地笑问,听得出被折腾得不轻。
“现在的话,当然是你。”钟逸铭低醇的嗓音肯定着女人的优势,紧跟着动作似乎更猛烈了些,女人的动静也更放肆起来。
舒怀臻眉头都快拧成了死结,感觉到郁宛央揪紧了她腰间的衣料,她沉声道:“关掉。”
沈暮言依言关了音频,调侃着问:“怎么样?够劲爆吧?一会儿我给你传邮箱里备用,这个小明星厉害了,她有上床的时候录音的癖好。我查到她的同时也查到她有这个爱好,所以嘛,嘿嘿……”后半句不用想也知道,不是跟这个女的做了沟通,就是黑了人家电脑。
郁宛央完全是对沈暮言刮目相看了,她知道沈暮言基本上什么都敢做,但是拿了别人情/事上的录音,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以后这种东西别拿出来放,你自己留着听吧。”舒怀臻淡淡地瞥她一眼。
“哎你们俩真是,不知道谢谢我就算了还这样……”沈暮言装作责怪的样子。
她又待了一会儿,跟舒怀臻与郁宛央扯了一些闲话,下午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离婚了,然后发狗粮就发得更疯狂了
有没有发现舒老板的情话技能开始点亮了?
第五十七章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郁宛央觉得跟舒怀臻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是飞逝, 可距离签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天, 她就觉得格外的过得慢。
郁宛央特地跟周霓说了声周二那天要晚点到剧组,她要送舒怀臻出门去上班。中午就是回舒家签离婚协议的时候, 她想跟舒怀臻再待一会儿。
她的庄重引起了舒怀臻的注意, 平时再亲近都没有怎么想要替自己整理着装,偏偏今天却像个贤妻良母一样,只是脸上的表情没那么惬意。
“宛央,怎么了?一副舍不得我出家门的样子,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舒怀臻捉住她的手,五指收拢握着。
“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当然要送你出门。”郁宛央仔细抚平舒怀臻领口的褶皱,替她留了两颗扣子。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让我走,倒像是想要让我把你装进口袋里带走。”舒怀臻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
郁宛央微抬头对上舒怀臻的眼,平和的目光,带着舒怀臻惯常的温情, 让她一时间更不舍起来。她指尖在舒怀臻未扣上的扣眼处轻轻按着, 轻声说:“连我都这样了,他一定更是舍不得放开你。”
钟逸铭本是与舒怀臻有婚姻关系的人, 能够拥有舒怀臻一辈子的人, 今天却要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划清界限。他可能真的得到过舒怀臻的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证明,真正将这段关系掌握在股掌间的人是舒怀臻。
她愿意的时候,钟逸铭便是人生赢家, 她要离开,那钟逸铭哪怕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能使她回头。这谈何拥有?如果真的是属于他的,哪里需要这样辛苦?舒怀臻,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听了郁宛央的话,舒怀臻凉凉一笑,说道:“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代表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选择从来都是让举足轻重的东西更加明显地展示出来,他是舍不得我,但与跟他在乎的东西相比之下,我不是首要的。”
郁宛央点头默认,感慨是感慨,却没有同情他,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至于舒怀臻的归属,若是不能拥有她,那就让自己属于她。
打理完毕,郁宛央牵着舒怀臻一起出门去车库,分别前舒怀臻拉住了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柔声道:“今晚谁先回来谁就在家等着,不许乱跑。”话是这么说,但后面一句叮嘱明显是指的郁宛央。
“好,快去吧,越来越啰嗦了。”郁宛央笑着推她上车,打破了今早到现在就有些阴郁的气氛,大概是害怕会出什么岔子吧。
但她目送舒怀臻的车子先驶出后又心下好笑,能出什么岔子?舒怀臻的精打细算什么时候出过纰漏。
两人分开,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往片场去。
正常工作了一早上,舒怀臻按照约定在午休的时候回到舒家。她能感觉到郁宛央的担忧,这个时候她想给郁宛央的当然不只是在回到舒家签字前的一个安抚电话。
她跟钟逸铭几乎是同时到达舒家大门,各自驶向车库停了车,她自顾自地走出,钟逸铭则是几步上来紧跟在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怀臻。”他低声叫她。
“钟先生请自重,别忘了今天的目的。”舒怀臻停住脚步扭头看去,动了动手腕示意自己的不悦。
钟逸铭悻悻松手,跟在她身后进了门。舒和泰与黎婧闵都已经在客厅里等着,神情闲适,这个结果是舒怀臻早就知会过他们的,该表示的也一早就表示过。
“爸,妈。”钟逸铭先她一步叫了沙发上的舒和泰夫妇,声音里的哀痛让除他之外的三个人都听得真切。
他在家里等了几天,熬了几夜,只想等舒怀臻哪怕一个电话。等她告诉他这些事都过去了,她还是他的妻子,她还像几年前说过的一样,愿意将余下的人生交托给他。
可是每当他昏沉地睡去,头疼欲裂地醒来,房子里仍旧空荡荡的,舒怀臻的生活用品还摆在那里,但衣柜里只剩下他的衣物。书房里的书桌上不再有她喜爱的钢笔,不再有她从公司带回来处理的文件,就连她残存的气息都在随着时间逐渐飘散。
舒和泰叹了声气,说:“签吧,签完去民政局。”他抬头看向钟逸铭,只见这个他往日当做半个儿子来看待的女婿眼窝深陷,外表看起来还是高大挺拔,可却隐隐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舒怀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弯下身子分别在两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笔帽,她直起身淡淡地说:“该你了。”
钟逸铭的心猛地一抽,目光从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移到她平静的面庞,颤声说:“你真的一点情分都不顾么?我找你这么多天,求你这么多次,你每一次都不留余地,没有一次犹豫过。我是错了,我也知道错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舒和泰的脸色暗了些,没有说话,同时也按住要站起来的黎婧闵的手。舒怀臻看着钟逸铭的目光仍旧没有波动,只嘴角似乎勾了一个弧度。
“你想说一时糊涂,对么?”舒怀臻问,钟逸铭没有回答,但眼神肯定着这个说法。她这次笑出了声,说:“一时糊涂了多久?,一时糊涂了多少次还需要我给你算算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做下第一次的时候就能够判断该不该继续,有因必有果,这个道理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钟逸铭,你这不是一时糊涂,是难得糊涂。”
钟逸铭双手握成拳,疲惫了几天的双眼遍布血丝,几乎失了神的目光锁定着舒怀臻的面容。
这个永远都对自己温和以待的女人,即使他跟她是夫妻,他却总觉得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这一次更是将自己推得更远,再也不能靠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更喜欢的人?”他紧紧盯着舒怀臻的脸,她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嘴角的笑容显得更讽刺了些。
他这句话只是随口胡诌,穷途末路的他没有清晰的思路,只想着该如何才能够挽回婚姻,挽回尊严。可是很显然,他的话非但没有让舒怀臻有所忌惮,反而将自己陷入更无可挽回的境地。
“够了。”舒和泰皱着眉头站了起来,“离婚是我同意的,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签字。”
“签吧,别逼我,后果你承受不起。”舒怀臻还是那样处变不惊的神态,声轻却极具重量,一丝丝危险的意味从她的话里透出。
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立场,妻子铁了心,岳父岳母又不曾抱着让女儿女婿和好的态度。他看不到一点希望,现在能让他尽快脱离这个噩梦的只有手上的笔。
他签字的手有些颤抖,曾经他怀着憧憬和爱,也与舒怀臻这样签下过自己的名字,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