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郁宛央在舒怀臻出差的这些天里睡得格外安稳的一晚,她想起来舒怀臻也曾在这张床上安抚过她,那些话又浮起在她的心头,就像舒怀臻在她的耳边悠悠细语。
何必只将目光放在狭隘的角落呢?她能够确定舒怀臻的现在,这就够了。把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好,过足,一天一天地攒起来,那就是她想要的未来。
郁宛央订了二十七号下午的航班,舒怀臻毕竟是去工作,自己如果到得太早难免令她分心。而在这之前为了不让舒怀臻起疑心,又照常接了她的电话。
“宛央,又赖床了么?”舒怀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自己的文件一份一份叠起来。
“没有,我早就起来了,现在在收拾家里。”郁宛央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手上正在将自己的睡袍叠进行李箱。
“嗯?”舒怀臻微微地蹙眉,将一份文件支在桌上,“我们家里有什么好收拾的?你这些天都做什么坏事了?”除了贴身衣物要自己洗之外,家里都雇有佣人会来打理琐事,着实是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郁宛央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强自镇静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回我妈这边住了几天……”收拾自己房间总没有漏洞了吧?
“嗯。”舒怀臻没再说什么,扫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右下端的日期,抬眸时嘴角勾出一个惬然的笑,“我很快就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么?”
“没有,你人回来就好。”郁宛央关上行李箱,望着墙上的挂钟说:“我要出门了,晚一点不忙的话再打给我。”先吃点东西再去机场就差不多了,再联系的时候,她们一定近在咫尺。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郁宛央又是戴了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长发垂落,气质卓然。在机场路过她周边的路人难免多看几眼,但她脸色镇定地回视过去,冰冷的视线就连墨镜都遮不住,便没有几个人再敢正面看她。
舒怀臻跟沈暮言与另一合作方今天签署三方合作协议。对方磨蹭了一个星期,一边解决内部问题,一边进行着三方会谈,这才定下于今天签署合约。
进程顺利外加即将回返,镇定如舒怀臻都难免有了一丝表露。
会议结束之后舒怀臻在沈暮言房里用餐,顺便讨论下午的会议。因心情舒适,她又喝了几杯红酒,八点左右才告辞了沈暮言。
她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弧度漂亮的阴影。她两指捏着房卡要开房门,身后猛然飘来一阵冷香,从虚无直至包围了她所能呼吸到的空间,萦绕着她的身侧。
眸前蓦地被遮住了亮光,一双手轻轻遮住了她的双眼,身后也黏上了属于女性的柔软身体。
舒怀臻在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绷紧了神经,只等着对方再近一些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做打算。只是当那熟悉的香气终于被她认出时,当那双手亲密地贴在她的眼前时,所有的防备都崩溃在那一刹那。
郁宛央悄悄把头靠了过去,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只轻声软语地说道:“这位小姐看起来非富即贵,不知道能不能发发善心接济一下我呢?”
她眨了眨眼,眼睫毛在郁宛央的指缝间轻轻扫过造成轻微的痒,温婉的面庞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可以,你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我看小姐姿色不错,实在令人无法抗拒,不如……”郁宛央拖长了尾音,夹了些笑,显得意味深长又惹人心痒难耐,她轻轻吹了一口气到舒怀臻露出的莹白脖颈,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连人也要,劫财也劫色,你看如何……”
舒怀臻轻笑出声,一手打开房门,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拉下后牵进房里将她抵在关上的门背,动作一气呵成。
灯光骤然亮起,她狭长妩媚的眼眸比起窗外那暮色中闪亮的星星更令人心动,那印象中柔软的唇勾着令舒怀臻思念的弧度。
“宛央,你到了多久?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等着累不累?”舒怀臻抬手去摸她眼下的乌青,心里又怜惜又欢喜。
怜惜的是她一定让路槿将工作都排得紧凑,这才导致了睡眠不足,欢喜的是得到她这么眷顾的人是自己。她们的身份非同寻常,一不小心就会惹来事端,但舒怀臻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么多,只想要享受她带来的感动,让她触动自己的心。
“不久,能等到你回来,多久都不算久。”郁宛央揽住舒怀臻的腰,转了个身子将她压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低笑一声,贴近她的唇低声道:“现在我要开始劫色了,这位小姐刚才可是默许了的,可千万不要拒绝我才好……”
舒怀臻抚在郁宛央脸上的手逐渐后移圈住了她的脖颈,由着她来挑逗着自己,用最缠绵的方式来诉说着她的想念,用最温柔的触碰来告诉自己她内心浓烈的渴望。
吻到最后,郁宛央捧住她的脸,一点一点吮吻着她的唇,将自己的言语都化作轻柔的渴望,融进她的唇舌。
“怀臻,我好想你。”郁宛央吻到她耳边,忽然就想这样静止不动了,到老去,到死去,都依着她。
舒怀臻听出了郁宛央话里的疲惫,心疼得立刻双手搂紧了她,“宛央,是不是很累?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郁宛央确实很累,睡眠不足加上路途上还要留意着被路人认出,她根本不敢合眼。直到现在见到舒怀臻,她满身的疲倦才敢慢慢流露出来。
舒怀臻也跟着脱了鞋上床,郁宛央在她怀里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宽大的床上两个人只占据了一点点地方。她轻轻安抚着郁宛央的后背轻声道:“睡吧,你太累了,今天不洗澡了。”
郁宛央没答话,静静睡着,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轻缓的动作褪去,覆盖上一层薄薄的丝绸,她下意识地勾起唇角。
舒怀臻换好衣服之后才熄了灯再度环抱住郁宛央,背后收拢的手让她知道怀里的人没有睡着,甚至还用指尖在自己的后背轻轻抚摸着。
她抚着郁宛央的鬓角,话语温柔令人着迷:“宛央,我想过当我回去的时候你会很开心,会问我这么多天都做了些什么,也会问我,有没有想你。可是我唯独没有想到过你会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惊喜过,从来没有……”
她是经历过一段婚姻的人了,不能说钟逸铭对她不好,而是她总觉得那样的好始终浮在表层,并没有渗入她的内心。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感情的深浅所体现出来的区别。她太喜欢郁宛央,所以郁宛央为她所做的在她眼里都胜过了旁人。
同样的感觉,大概就是郁宛央被她珍惜着一样,基于互相爱慕而去爱惜彼此的两个人,怎么样都是甜的。
“你没有想到的,可能今后还会有很多。”郁宛央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在暖黄色的床头灯映照下,翻了个身压住舒怀臻,在她耳边吐气如兰:“你可以喜,但不要惊,我喜欢让你为我而快乐。就像我为你而快乐一样,你也是喜欢的,对不对?”
温热的话语钻进舒怀臻的心里,这样动情的表白让她心头一热,她捧住郁宛央那美得令人心生妒忌的脸,慢慢将自己的唇凑近。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都不如行动来得更心动。
郁宛央的手在她的腰间流连,总是屡屡不进入正题,惹得舒怀臻松了手,一双桃花眼似怨似嗔,像是在抗议郁宛央的磨蹭。
“怀臻,愿意给我么?”郁宛央低头,眼睛里的热切不遮不掩。
“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么?”舒怀臻难得地羞赧又恼怒,即使床头灯昏暗,郁宛央也能猜想得到她脸上一定染了好看的桃色。只是她的手紧紧地抓着郁宛央的睡袍一角,似乎既期待,又紧张。
郁宛央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她躺回了舒怀臻的身边,勾住了舒怀臻的手指,温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的重要性,我问你,不是因为我不确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重视,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足以让我忍住所有欲望。怀臻,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觉得我会不想要你么?”
舒怀臻沉默不语,感动于郁宛央细心的同时脸也烫得让她感觉仿佛是要燃烧起来。
“但是,这里是酒店,怎么说都不如家里能够让你放松。”郁宛央忽然笑了一声,贴近她耳边暧昧地说:“不过嘛,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我回到家就不再问,直接要了。”
舒怀臻这下子耳朵也跟着烫了起来,她收手将郁宛央捞进怀里,声若蚊呐:“我知道了……”
“怀臻,你害羞了啊……”
她的胸前有郁宛央从低声轻笑的颤动到恢复沉稳规律的呼吸,她只觉得一直都在被填满的心房里有什么要满溢出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幸福。
被心里的人同样放在心上,这恐怕是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对她来说,那场婚姻的不完美或许也是在将她的幸运收集起来,它们在冥冥中指引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板没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