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沉思半晌说:“那便要看南安郡主到底只是为了逃避追捕, 还是要为父报仇了。”
丛笙在边上安静听着, 比起南安郡主的事情,她倒是对魏凝又有了些改观。刚才这人说是她熟识的商队带来的消息,那意思是她来皇城之前在做生意?
魏凝和魏家断了关系,而且不是最近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在这世道要生存要养活自己不是易事, 但她不仅坚持了下来, 似乎还混得不错, 否则也不会有钱请镖局,不会与商队熟识。
一个生意人, 要抛下自己的生意跑来皇城, 这也是一个重大而艰难的决定。越想她越觉得这魏凝不简单,处处都透着与一般人不一样的气魄。
丛笙的注意力全在魏凝身上时, 麦子箫和公主还在讨论南安郡主去哪边的可能性更大些。
公主说:“镇南王一家世代驻守南边境,与边境数股外境势力都有勾结, 若南安郡主要为父报仇, 必定会往与南边较近的大豫而去。”
麦子箫一半赞同一半犹豫说:“与镇南王有勾结的势力无非也是看重他手上的兵权与声望才愿巴结他,好方便在边境活跃,但镇南王现已败势,那些人会愿意帮助南安郡主的可能性不太大。”
对此公主也是赞同的, 吩咐麦子箫说:“让人去将曾与镇南王有勾结的外境势力查明回报,兴许能探到南安郡主的去向。”
“是。”
“另,尽早安排前往大冀之事,使臣之任便如先前所说,交由左丞相,你安排好护队侍卫。”
麦子箫点头:“是。”
二人说完话,才察觉到魏凝还一直跪在边上,公主让她起身,说:“多谢魏姑娘带来如此重要的消息,追捕湘王妃一事一直未有进展,若她真是过了边境,便也能解释为何一直查寻不到其踪迹了。”
不论是语气还是称呼,公主对魏凝都生疏得很,但魏凝却并不介意,脸上带着笑意,谦恭又温顺:“能为陛下分担是奴婢的荣幸。”
公主依旧冷漠到让人觉得绝情:“下去吧。”
魏凝微微一怔,稍有失落地遵命:“奴婢告退。”
看着魏凝离去的背影,丛笙想起了当初自己被公主当成空气的那段日子。
只不过当时她对公主无爱慕之心,就算被无视,顶多也只是不甘心而已。可对魏凝来说,心心念念的人这样冷漠地待自己,心里肯定很难过。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再艰难也只能扛着。
魏凝走后,公主对丛笙道:“通知尚仪局,选来之人只需纠其基本仪态,三日后起程前往大冀。”
丛笙应下,心里想着刚才魏凝拜托她的事,试探着问道:“公主,那个二丫,能不能从名单里剔除?”
公主几乎没有犹豫,问道:“魏凝的意思?”
“嗯。”
“将她二人名字去掉,你另选俩人补上,二丫归入宫女之列,分给魏凝使唤。”
“是,谢公主。”
从永寿宫出来,麦子箫说要回东宫,便和丛笙一起走,路上俩人说起魏凝的事情,都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丛笙说:“这女人虽然对公主恭敬得很,可是对其他人倒是完全没有身份上的顾忌。看得出来是非常有见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麦子箫对魏凝也是赞赏有加:“在这个世道,在被迂腐封建的世俗礼教束缚的环境中,她不仅有胆量跟家里断绝关系,还敢只身来皇城,通过选秀给自己创造见公主的机会,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