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有没有事?”来人其实并非什么修道的大师,而是拿了静慧师太法杖的易初。她本是在祠堂内诵经忏悔,可是心思却总是挂在阮卿言身上,扰得她心绪不宁。在阮卿言离开前,易初在她身上下了一道感应符。一旦阮卿言有难,自己便会有所发觉。
易初不知道阮卿言怎么刚离开就惹了麻烦,她本不想理会这蛇妖,可是看着感应符忽明忽暗,易初觉得自己的心极就像是悬在了钟摆上,不停的摇晃,不停的自己与自己交战。最终,对阮卿言的不放心胜过了一切心思,她便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
这会看着阮卿言身上那件红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且肚子和手臂还在流血。易初皱眉看着地上的鲜红,只觉得心口在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捏着她的心,让她感到发酸发疼。原来这就是心疼的感觉,易初从未体会过,可如今遇到了阮卿言,却给了她这个机会。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看到来人是易初,阮卿言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更冷了下来。她觉得身上的伤虽然难受,却全然不及之前听到易初要自己离开的时候,心里产生的那股子难受。阮卿言用法力封了伤口,以免再流血,然后便坐在了地上,沉默的看着地面。
“蛇妖,这一次我所作所为,的确太难看了些。总之你先与我回去,我得为你疗伤。”易初知晓对于妖的阮卿言来说那两处伤口并不会致命,可是方才那狼妖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来。若让阮卿言独自离开,易初是千万个不放心,更何况,她既是耐不住走了出来,就代表她再也没办法把阮卿言赶走了。
“秃驴尼姑,凭什么你随便一个决定就把我扔下了,现在又要我和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阮卿言提高了声音对易初说道,随即就变成了蛇身,朝着远处爬去。见她就这么爬走了,易初急忙跟上。她没办法让阮卿言一个人带着伤离开,更怕之前的狼妖再找回来,即便阮卿言说不和自己回去,她也不能把她丢下。
虽然受了伤,但阮卿言还是爬的很快,加之林子里的路不好走,易初只有勉强追赶才不至于被她甩掉。见易初在后面时不时被绊一下,弄的极其狼狈,却还跟在自己是身后。阮卿言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勉强让自己忽略,继续朝着林子里爬。
过了会,她看到面前有堆石头,形成了一个很小的缝隙,阮卿言回头看了眼易初,扭头过直接钻进了石头缝里窝着。易初见她钻进去就不出来,只能坐在一旁等着她。其实阮卿言进来这里也好,总比在林子里到处跑要强了许多。
“蛇妖,我知你为何生气,这次的事确错都在我。其实我之所以会送你离开,只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而已。我自己生了心魔,却自私的想通过把你送走解决问题,掩盖我自己的懦弱,对不起。”坐在一旁,易初休息了一会,细细的对阮卿言解释道。
阮卿言走了多久,她的心就不安了多久,在以前,易初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整颗心都被别人控制了,她自己无能为力,做不出任何补救或挽回的办法。分明是她自己送走了阮卿言,可是…她却发疯的想着阮卿言。
易初不明白这种情感是不是叫做喜欢,却很清楚她对阮卿言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感觉。以前她可以把阮卿言当做妖,而自己只是个看管她的人。等到师傅回来,她就可以把阮卿言交还给师傅。
可如今,她把阮卿言当做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她是只妖,但在易初心里,却不仅仅是妖。她没办法想象阮卿言难过的样子,就连那日阮卿言被郁尘欢搂了腰,她都那般在意。这样的自己,让易初觉得陌生。
她本以为阮卿言走了,自己的心魔就会少一些,可没想到,阮卿言刚走就会出事,而从来都不会慌张的自己,居然会没有与寺庙里的任何人交代就跑了出来,生怕阮卿言有半点差错。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易初无奈的笑着,本以为她只是看管阮卿言而已,却没想到最后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天色渐渐变阴,从一点点的小雨逐渐变大,成为瓢泼大雨。虽然周围的树林很大,却挡不住这般强的暴雨。转瞬间,易初的全身都被淋了个湿透,她却始终坐在石碓旁,不曾挪动过。易初眼尖的看到,在石缝里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想来是阮卿言刚刚把头探出来看自己,怕自己发现又缩了回去。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躲在石缝里,阮卿言把易初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易初对不起她在先,可这会看到易初那么狼狈还在那淋雨,阮卿言没觉得开心,反倒十分不舒服。她本想让易初回去,可是想到对方害自己被狼妖追杀,还弄那禁锢把自己伤了,阮卿言摇了摇尾巴,还是把头缩了回来,自己躲到石缝里运功疗伤去了。
等到阮卿言再次把头探出来,天色早已经由黑转白,她没看到易初,以为是对方已经走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难过。阮卿言爬出来,下意识的寻着易初,在看到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之后,心里的失落在瞬间消失,转变为欣喜。
易初此刻正靠在树边睡着了,因为淋了一夜的雨,她身上还是湿的,脸色也有些憔悴。看着她这幅样子,阮卿言吐了吐信子,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易初分明是在给自己装可怜,好让自己和她回去。可要是就这么回去,自己也太好哄了。
阮卿言扭搭着爬到易初身边,看她还没醒,有些发泄似的张口咬住她的手指。轻微的刺痛引得易初醒过来,睁眼就看到阮卿言正盘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指,露在外面的尾巴还时不时的晃一下。被她这样子逗笑,易初伸手把她捧起来,抱到了怀里。
“蛇妖,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错。你想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应你。这外面于你来说太过艰难,不若你还是随我回去可好?”易初摸了摸阮卿言的蛇头,听了她这番话,阮卿言瞪她一眼,又重新咬上易初的手指。这一下比刚才还用力,尖锐的小牙齿陷入皮肤里,将易初的手指咬破出血。
虽然有些疼,可易初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由着阮卿言咬她。随着血顺着喉咙淌入肚子里,阮卿言觉得易初的血香的让她陶醉的不得了。她从未品尝过任何一个食物会比易初的血还要香醇,就像是把世上所有好吃的全都汇集到一起,都比不上易初的血。
阮卿言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大口,她本想多吸一点,可看到易初的脸色不太好,便只吸了小小一口。又急忙用信子舔了舔易初的手,这才趴伏到易初怀里。
“秃驴尼姑,你以后不许再随便把我丢下,还有每天都要给我准备吃食,给我揉肚子,还有不许强迫我念经。”
“好,都应你。”虽然阮卿言趁着这机会蛇口大开,易初却也笑着同意。见她愿意和自己回去,易初抱着她朝着寺庙走去。
见她们逐渐走远,始终躲在林后的狼妖忽然蹿出来,直接跳到了方才易初坐着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血的味道,一地猩红的血迹落在地上,沾到了土,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狼妖双目猩红的将那染血的土吃进嘴里,双眸凝起一道道血丝。
“好香,好香的人血。”狼妖兴奋的嘶吼着,随即就跳入了林中,他觉得这次虽然没吃到那千年巨蛇,可那个跟在巨蛇身边的人,显然比巨蛇还要好吃得多。
树林就在尘缘寺附近,易初倒也没走多久,就带着阮卿言回了尘缘寺。站在门口,她把禁锢解除,一人一蛇回了属于她们的房间。再次回到这个屋子,阮卿言刚到房间就变成人身躺到了上面,且还没穿衣服。她发现喝了易初的血之后,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疼了,就连手臂的伤都恢复了。
这样的变化阮卿言记在心里,而且她上一次能够忽然变人,也是因为喝了易初的血。这么想着,阮卿言觉得易初的血一定很特殊,便有些嘴馋了。她真后悔刚才没有多加一条,就是让易初时不时的给自己喂点血喝。
“尼姑,你在那站着做什么?”阮卿言见易初站在门边,低着头不过来,且那苍白到了脸色还带着些红晕。第一次看到易初脸红,阮卿言好奇的走过去瞧,殊不知,她这一过去,易初便更加不好意思。若以前她还能坦然面对阮卿言的身体,可如今…为何看一眼,便觉得头晕呢?
“蛇妖,我有些晕。”易初轻声说着,只觉得视线一阵天旋地转,随后还真的晕了过去。见她倒在自己怀里,阮卿言急忙抱住她,这会才发现,易初的身体很烫,明显是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累,累得没啥力气写绿字了,请允许我任性一日。
☆、第59章
“小尼姑,易初她怎么样?”因着易初忽然晕倒,阮卿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去找了易心过来。见她用手摸着易初的头,还用毛巾盖在她头上。阮卿言是妖,没见过谁生病的人,自然也不懂照顾。她很认真的看着,把易心的每个举动收在眼底。
“易初师姐只是染了风寒,所幸她体质不差,我稍后给她煎药服下就行。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又出了汗,应该擦擦身体换一换。”易心说着,便要去脱易初的道袍,见她居然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要脱易初的衣服,阮卿言有些着急的急忙把易心拉过来。
“小尼姑,你干嘛脱她衣服。”
“我自是要为易初师姐擦身体啊。”
把阮卿言那副护食的样子看在眼里,易心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本以为易初可以撑过阮卿言这关,可现在看来,怕是换做易初师姐,也没办法轻易闯过情劫。易心没想到易初失踪了一晚上居然是为了去找阮卿言,结果废了一番周折,这蛇妖还是回了寺庙。想到两个人之后的事,还有阮卿言那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易心担忧的看了眼易初。
比起自己和郁尘欢,若易初想和阮卿言在一起,道路定是更加艰难。师傅不可能会放易初走,这是最大的问题,更何况,易初能不能过了她自己心里那关也是未知数。再加上阮卿言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易心只是想想都觉得前途多舛。
“擦身体这种事我来就好了,你快去给易初煎药吧。”听易心要给易初擦身体,阮卿言自是不乐意。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不乐意是因何而起,可是想到易初的身体要被易心看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肉被别人吃了一般。发现阮卿言瞪着那双金色的眼睛看自己,一副看上去就很强势的样子,易心瞄了眼易初,又看了眼阮卿言,只能作罢,退出去煎药了。
把易心撵走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自己和易初。阮卿言打了盆水,又拿了干净的毛巾泡在水里。虽然不是第一次脱易初的衣服,可是这么慢的脱,和上次在客栈里直接扯掉完全不一样。阮卿言小心翼翼的解开易初的道袍,再把她的里衣褪去。
随着两件衣衫剥落,易初的身上就只剩下肚兜和谢裤。她的肚兜和谢裤只是最普通的月白色,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好看,总之就是很朴素的样式。阮卿言双眼冒光的看了眼昏睡的易初,想到这次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脱易初的衣服,顿时觉得有点小兴奋。
阮卿言笑着把易初的肚兜褪去,眼看着易初白皙的上半身暴露在自己面前。这些日子她没见过易初脱掉衣服的样子,这会看了才发现,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易初居然比在客栈里瘦了好多。她的肌肤泛着苍白,皮肤下面几乎没了肉,只剩骨头。那脆弱的肩膀好似用力一捏就会碎了,肚子更是平平的,完全捏不到半点肉。
阮卿言本是带着点其他心思,可看到易初瘦成这样,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她就知道,易初每天吃馒头根本吃不饱,看看这瘦的,都快饿的没有了。阮卿言想了想,她决定以后吃东西再也不全都吃光了,至少要给易初留一份。否则易初每天吃那破馒头,饿的软软肉都没有了。
本来只褪去肚兜便可擦身,但阮卿言偏不,觉得谢裤也应该一并退掉才好。她动手勾着易初的裤带,轻而易举的便把那条小小的布料褪去。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易初那里,阮卿言发现易初那里的毛发不太多,而且很干净整齐。
阮卿言其实很想看看易初那里,可想到易初若是忽然醒来就不好了,便打消了那个心思,拿起一旁的毛巾开始擦拭身体。第一次帮人擦身体,阮卿言做的小心翼翼。刚开始还满心满眼都是正事,可擦着擦着,那心思也就飘得飞了起来。
她觉得易初的身体很美,虽然瘦了点,可是也不影响她的漂亮。易初的五官其实是十分好看的,就算没有头发也不碍事。憔悴的病容让她看上去没往常那么严肃,再加之柔弱的样子,让阮卿言看得有些心痒。她用毛巾擦着易初的凶部,按耐不住的隔着毛巾揉了揉那块软软肉。虽然没自己的大,可是摸上去也好舒服的样子。
阮卿言摸得双眼发光,而易初却微微皱起眉头,有些难受的哼了一声。见她不舒服,阮卿言急忙加快了擦拭的速度。她悉心的给易初擦了两次身子,确定干净白嫩了,这才给易初重新换上衣服。做好这一切,阮卿言有些开心,她趴伏在床边看着易初。动不动便摸摸她的头,或者在她脸上亲一下。阮卿言觉得现在的易初可爱极了,不念经不讲道理也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她就喜欢这样的易初。
“阮卿言,药好了。”正当阮卿言对着易初发呆时,易心已经煎好药端了进来。阮卿言看着那晚黑漆漆的药汁,闻了下味道就知道十分难喝。想到生病就要喝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阮卿言心想,做人还真是辛苦。
“哦,那我来喂她。”阮卿言接过药,拿出小勺子盛了一点,送到易初嘴边。可易初昏迷着,根本没办法自己咽药,一点点药汁喂进去,便顺着她的嘴角又流了出来。
“这般好像行不通,只能喝下去再喂给师姐。”易心看了眼根本没喂进去的药,皱眉说道。
“哦,那我来喂。”阮卿言听到要喝下去再喂给易初,当下便揽了这个活。见她好像生怕自己要喂易初般急忙抢过药碗,易心揶揄的看了阮卿言一眼。她原来只觉得阮卿言对吃食十分护着,如今看来,对易初师姐,她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