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晋凝再一次蹙紧了柳眉,然后用那双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好了……别生气,”知道晋凝心里不高兴,我忙握住她的手,哄道,“这样吧,我这几天陪你一起呆在房里,好不好?”
“不好,”她马上摇摇头,“上门来看病的人该怎么办?”
我笑道:“还有二师兄嘛,那家伙为了月儿,肯定会长期在咱们这里蹭吃蹭喝的。”
“别这么说你二师兄。”晋凝笑着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说的是大实话,”躲开她的动作,我三两下便上了床,然后钻到了被窝里躺在她身旁,“反正有二师兄在,我陪你多少天都没问题,更何况……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贫嘴。”晋凝故意不屑地“哼”了一声。
留意到她脸上依旧苍白,一直紧蹙着的眉头也没松开,我担心地问晋凝:“凝儿,还疼吗?”
“一点点。”她轻声道。
早上的时候,晋凝已经喝了我煲的药,本来她若愿意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躺着,便不会出什么事的。可刚刚晋凝硬是出去外面吹了风,加上她身子确实弱得厉害,才会又开始发疼了。
“来,转过身去,我帮你揉揉肚子。”我柔声道。
“嗯。”她点点头。
待她转过身后,我靠近去贴紧晋凝的后背,为她解开了衣带,然后像往常一样把手伸进去帮她轻轻地按揉着小腹。她的肌肤冰凉,和我掌上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这让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
“若兮的手总是那么暖,”没等我开口,晋凝便笑道,“像个暖炉。”
“别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一边轻轻地替她按摩着小腹,一边无奈地道,“我会很心疼的。”
她却仍不在乎地笑了笑:“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你啊……”
“也不知怎的,”她笑着打断了我的苦口婆心,只闷闷地道,“你月事的时候一点都不疼,怎么我就……”
“你身子弱,我身子好,”我笑,“所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别再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知道么?”
“知道了,”她叹了一口气,“就你唠叨。”
我笑了笑,继续轻柔地为她按摩着肚子。
“若兮,”她突然开口,竟然道,“不知道……司徒姑娘她现在怎样了?”
这些天来,我一直没敢在晋凝面前提司徒忆。自从那天晚上,晋凝在小巷里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才知道她这样介怀我和别人过于亲热。为了不让晋凝感到难过,我这些天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
“她……她应该没事的。”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司徒姑娘会……会杀侯大人呢?”怀里的人又问道。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她说……”
见我支支吾吾,晋凝侧了侧身子,问道:“司徒姑娘说什么了?”
“她说她是个……杀手。”说出口后,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司徒忆是杀手?!
没搞错吧!!!
难道我真的要做仙人掌么?!
晋凝没说话,过了半晌才把脑袋侧回去,静静地躺在我怀里。
“可是,”我又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掉侯龙,她明知道侯龙是朝廷命官,皇上……”
“放心吧,”晋凝轻轻地抚上了我的手,柔声道,“ 你不是说过,司徒姑娘的轻功很厉害么?她不会被抓住的。”
“嗯。”我点点头。
但愿如此。
“若兮,”晋凝突然笑着问道,“你说……二师兄他怎么还不向月儿提亲呢?”
我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他那家伙,这几天来只闷闷地呆在郡马府里,偶尔帮我分担一下看诊的工作,或者和我一起上山去采药。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他和月儿两情相悦,但这呆瓜就是不肯主动再进一步。
“不如,”晋凝又微微侧过头来,轻声道,“我们去帮帮他们吧……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这事么?”
“记得,”我笑了笑,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可是能怎么帮呢?”
“你去和二师兄谈谈?”她道。
“怎么谈?”我皱眉。
“你啊,”晋凝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你和你那二师兄都是呆瓜。”
我一愣,随即忙问:“我、我怎么就呆了?”
怎么可以拿我和二师兄那个木头相提并论?
“你忘记了你当初是怎待我的?”晋凝闷闷地道,“当初,在树林里,你、你……”她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之后,却好几天都不来找我,还把我推给陈公子,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好半天才搞明白晋凝在说什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道:“凝儿,我那时候还不是怕……哎,算了算了,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