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综合其他 > 风雪双蕊 > 第166章 ,仇恨,席卷了所有的人。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有些忐忑的问。
  段月潼摇摇头,将眼前人推出卫生间。满身欢好后的痕迹还如昨日,如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的时候。原来那千山万水难覆的距离,也可以发生在短短几日内。
  从卫生间出来时,江云狄已经不在休息室。床上整齐的放着一套仙蓝色职业装。段月潼换上,看了眼自己之前的黑色高跟鞋,颜色不搭配。
  化好妆,把黑色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打着赤脚从休息室回到办公间。
  仲秋冰凉的地板,段月潼白嫩的足尖从微喇叭的裤脚下露出来,应为凉气已经有些微微发青。
  “段月潼”只一瞬,江云狄怒气翻涌。“你怎么回事?”
  段月潼咣当的一声把手里的黑色高跟谢扔在地上,和她一身清亮的仙蓝色形成碍眼的鲜明对比。江云狄一把将人抱进自己的大班椅里,转身进了休息室拿出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来。
  蹲下生双手捂住她秀气的小脚暖热,穿上。段月潼拿起签好字的文件出来时,已到中午。洛城大雨倾盆。
  “秋天”段月潼惨淡一笑。“当年也是这样的秋天。”
  “您说什么?”小卢有些恍惚。
  “七年前,我离开洛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秋天。”段月潼苦笑着说。
  小卢默默的没说话,回到云深公寓,段月潼吃了几口午饭,放下筷子。老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段月潼近来每顿的饭量,不会比一只幼年的猫更多一些。
  老边着了急,坐下来一个劲的看着往段月潼的碗里夹菜。
  “你快多吃些,你这样,父母知道了该伤心了。”一时,四下里皆静。冲出口的话大多都是人之常情,对大多数人而言也都是劝慰,却唯独对段月潼而言不是。
  老边懊恼的低下头,等着段月潼发作。却没有,那人端起碗,将一碗饭吃到见底。
  “喝点汤”那声音,嘶哑而哽咽。
  “哎,哎”老边激动的像做错事的家长被原谅了一样,连忙答应。
  “边叔叔”段月潼骤然开腔,刚认识的时候段月潼这么叫了一回,老边总觉得段月潼矜贵,不让这么叫硬生生让改了过来。此刻听到这一句,有一种老泪纵横的冲动。
  “哎”老边颤抖着声音答应一声。
  “我是不是命里犯孤星煞,怎么就又没有家了呢?”两行清泪从年轻秀美的脸庞上滑过。
  “乖孩子,不哭了。”老边摸一把眼泪。“这些日子啊,哭的太多了,太多了。”那双粗糙的手,颤抖着擦去段月潼脸上的泪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每天等你回来,看着你吃,看着你高兴,看着你不高兴,早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不是好好地?”老边素来不会安慰人,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长串。
  段月潼悲鸣一声扑进老边的怀里,老边身上油盐酱醋的味道扑鼻而来,人间烟火的味道如此诱人,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呜咽声传遍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别哭啊,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他们太坏了,太坏了。”老边哭着安慰。原本以为自己因为得罪权贵,从上海流落到洛城,人生已是颠沛。
  却不想,着段月潼二十来岁人,竟然被命运如此戏弄。阿简不能生育,老边无子嗣,此刻感觉到怀里瘦小的人,才惊觉,这个年岁的孩子,正是需要身边人呵护的时候。
  中午两点,段月潼到了医院的时候,嗓子已经嘶哑。莫风和冷楚已经吃过午饭。这些日子,段月潼每每来到都没有勇气走进那间病房。她怕面对冷楚。
  莫风不愿离开冷楚片刻,每次段月潼来,只是敞开病房门。段月潼就在病房门正对着的地方,摆上一张椅子与莫风对视。
  高级病房的楼层,没有闲杂人等来往。这一日,段月潼与莫风对视的时候走了神,回过神来的时候,莫风已经站在了眼前。段月潼抬起头,迎上莫风那双跟祖父一模一样的眸子。
  “你怪我吗?”段月潼开口问。
  “怪”莫风的声音时温的。
  “那你想打我吗?”她仰着脖子问。
  “想”莫风大声说。“都怪你,不是吗?”
  “那我要是死了,你心里是不是会好过一点。”段月潼淡淡的问。
  “你要是死了,你有脸见安家的长辈吗?”莫风质问。“你一死了之,以为就可以赎罪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对得起活着的人?”
  段月潼眨了眨眼,低下头来捂着嘴哭泣不止。莫风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冷楚已经自闭,段月潼则清寂的让人心慌。冷楚可以被自己温暖,那么段月潼呢?
  “可是丫头”从把冷楚送进医院开始,莫风还是第一次流眼泪,他不能让冷楚害怕、忐忑,自己吞尽悲伤不能哭。此刻忍不住了。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莫风哀声“贪恋爱人的怀抱,又有什么错呢?我哪里又舍得打你、怪你,让你活不下去?”
  “舅舅”段月潼痛哭流涕的扑进莫风怀里。“那你说我该怎办?”
  “忍着”莫风呜咽着开腔。“和我一样忍着,安家会好起来,我跟你都会好起来。冷楚,也会好起来。”
  此刻泪流不止的不止门外的两个人,还有门内的冷楚。从醒来的那刻开始,她对江家的人就恨到了骨子里。当想到自己如今的惨状仅仅是做了江老夫人的棋子,她连段月潼一块儿恨。
  她曾尝试着在夜里把匕首插进莫风的心脏,熟料莫风只是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等着。每一次,段月潼转身走了她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摔打东西,把莫风的肩膀咬出一个一个血洞仍不能解恨。
  莫风默默的承受。这个男人,把自己所有的爱情用在自己身上。他用行动告诉自己,他绝不嫌弃她,连婚戒都拿了出来,只等她放下包袱就娶她。
  那恨折磨着她,也折磨着段月潼。门外抱头痛哭的甥舅俩,让冷楚蓦然间想到了两个字“家人”。若不是段月潼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家人,又何必痛苦到这个地步?
  对于段月潼,她突然就不想计较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着仇恨,莫风转身进来的时候,冷楚已经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