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名盯着他们同伴尸体发愣的士兵已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家伙刚刚把枪口转向利箭飞来的方位,立即就给劈面来飞来的一枝利箭穿透脖颈。
他发出哎哟的一下尖声惨嚎,身子给强劲的力道撞得病病歪歪地倒退两三步,一个四脚朝天,结结实实地仰跌下去,脑袋朝侧面一歪,登时就寂然不动了,死得好不干脆。
“啊!”余下的那个士兵惊叫一声,举起ak-47冲锋枪,惶恐的目光随着枪口,东指指,西指指,黝黑的脸庞刹那间变成煞白,紧张急促的呼吸声像累极的黄牛喘气一样。
四面八方一团浑浊,树木若隐若现,仿佛每个方向都有无数的山精树怪向着他虎视眈眈,湿热的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浸透着无比浓烈的死亡气息。
俄顷间,他的目光和枪口连续转换方向,将周遭所能看得清楚的景象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丝毫异常状况,他的两位同伴仿佛不明不白就被死神大爷的勾魂使者索去了性命。
忽然间,他左首一棵树的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露水珠子如暴雨一样,唰唰啦啦的洒落下来。
“啊!”他惊叫一声,转身掉转目光和枪口,隐隐绰绰地看见十米以外,一棵大树的树枝摇摇晃晃。
一条毛毛熊一样的黑影从那棵大树上跳落下来,落地的刹那间,收缩成一个大皮球,咕咚咕咚的在地上翻滚移动着。
极度惊恐加高度紧张,仅存的这名士兵反应快得出奇,枪口往下一压,对着那大皮球一样翻滚移动的黑影,就是一通连发扫射。
哒哒哒的枪声如放鞭炮一般,将丛林的冷寂撕得粉碎。
镫镫镫,热腾腾的弹壳跳出来,丁丁当当的掉到他脚跟前,他嘴里呀呀的吼叫着,手里的枪哒哒哒的喷吐着火舌,泼水似的子弹洒过去,大皮球一样的目标滚过的地面上,飞溅起一片片泥土草屑。
大皮球一样的目标滚到另一棵大树后边,子弹追着打过去,树干上梆梆地飞起几块木碴,留下一片马蜂窝似的弹洞。
铮铮铮,撞针空击枪膛,这家伙的ak-47冲锋枪空仓挂机,弹药已告罄,他急忙蹲下身子,右手端枪,左手伸到胸兜式帆布弹袋里去掏弹匣,眼睛紧盯着目标消失的地方。
突然间,大皮球的目标从那棵大树一侧蹿出来,刻此,腰身四肢已展开,一个鹞子翻云,忽闪一下就飞扑到另一棵大树背面,消逝不见了。
这家伙已经换好新弹匣,喀地一拉机柄,重新上膛后,弹起身子,举起冲锋枪正要扫射,但却找不见目标,他的嘴鼻呼吸粗重而急促,额头汗珠子滚滚而下,心口怦怦狂跳有如擂鼓声。
这时,分散在附近搜索的三名士兵听到枪声后,叽里呱啦的嚷闹着,赶往响枪的地方。
跑着跑着,后头的一名士兵冷不丁地感到后脚勾住了什么东西,脚腕一紧,懂得丛林作战的他知道事情不妙,一股强劲的力量拽着他的后脚,将他掼倒下去旋即把他倒提起来,吊在三米高的空中,随着不远处一棵剧烈摇晃的小树,荡过来荡过去。
他挣扎着身体,惊叫着,呼喊他的两个同伴,可是他那个同半跑得太快太急,已跑远了,他就么被一根绳子吊在空中荡着秋千。
看着地下被利箭射死的两具尸体,赶来驰援的两名士兵脸色齐刷刷地变白,转向这个惊魂未定的士兵,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有了帮手,这家伙顿然平添了几分豪气,他对着驰援他的两个同伴比划几下后,两个同伴上前跟他肩并肩,三个人排成平行一线,六只悚惕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扫视着那神秘黑影出没的方位。
哒哒哒,三支ak-47冲锋枪齐齐打响,仿佛三条火鞭狠狠地抽打着疑似目标藏身的那些树木枝叶,滚烫的子弹打在那一棵棵大树上,留下一个个冒着硝烟的弹孔。
俄顷,三支ak-47冲锋枪传来空仓挂机的嚓嚓声,三名士兵连忙拔出空弹匣,掏出新弹匣,给枪换子弹的同时,眼睛始终不离前方被他们扫成一片狼籍的木木草草。
喀喀咔咔的一阵金属碰擦声过后,他们已换好弹匣,端着重新上了膛的枪,慢慢腾腾,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推进,想去察看情状。
一路向前,他们看到一地的断枝残叶,弹痕累累的树干,哪里有什么敌人。
刚才一连索走他们两个同伴性命的敌人,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仿佛早从这世界上蒸发掉了,未知的敌情威胁是最令人防不胜防,也最令人心惊胆寒的。
突然间,在他们前方约摸七八米远的一棵大树背后,伸出一条并不粗壮的手臂,一只戴着黑鹰半指战术手套的手,向他们抛过来一件物事。
咚的一声沉响,一件长方形的,有几分像麦克风的东西,落在他们跟前不足一米远的草丛里,嗤嗤的冒着白烟。
他们三个人的眼睛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一颗77式手榴弹。
极度惊恐之下,他们三个人的反应速度快得出奇,一个抱头卧倒,一个飞身向旁边扑出去,一个转身飞跑几步扑倒在地下,一个个的手脚反应倒是非常敏捷,可是十几秒过去了,并没有听到他们耳熟能详的爆炸声。
那颗77式手榴弹不过是颗哑弹,暗处的敌人仿佛在故意逗趣他们,把他们这些猎物拿来当玩具一样消遣。
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家伙率先抬起脑袋,一瞥眼间,前方好几米外的一棵大树背后猛不丁闪出一团浑身插满了树枝和草叶的黑影,活像一头大毛毛熊。
“啊!”他尖叫一声,左手猛力一撑地面,刺棱一下直起上身,端起ak-47冲锋枪,往前一送枪口,哒哒哒的就是一束子弹扫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