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拳脚已经疲软,速度力度较之前差了一大截,徐帮成挡开他几拳,闪过他踢出去的两脚后,眼神猛不丁露出凶悍,一个侧转身,左手疾如流星,抓住他踹出去的右脚脚腕,大吼一声,“你真欠扁。”右手拳头呼的一声直奔他面庞击去。
他一条腿给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拿住,根本来不得抽腿往后侧闪避,甚至连转念都没来得及,对方的大拳头隐挟着风啸之声,狠狠地奔他的鼻梁捶来。
眼看于章海就要鼻血长流,五味杂陈,眼冒金星了。
蓦然,一条瘦削人影有如幽灵那般,轻灵迅捷地从斜刺里窜出来,一只并不粗大厚实的手伸了过去,五根说得上纤细的手指头猛地捏住徐帮成的右手腕。
此刻,他的拳头只离于章海的鼻梁半寸远了,他惊叫一声,“副连长。”左手赶快撒开于章海的右脚,闪身退开。
而于章海显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对突然出现的来人恍如不见,怒声吼叫着,抡起右手拳头,又向徐帮成扑去。
“住手。”随着一声喝叱,一条并不粗壮的胳膊横挡他跟前,他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向阻挡他的人,不料,那人另一只手挥掌电伸而出,他这一拳打在那人手掌上,那人五指猛地合拢,捏住了他拳头,暴喝一声,“住手,你想干什么?”
他这才一愣,看清楚眼前阻挡他的人是上级新派来的连长武文涛,当下惊叫道:“连长。”
“你发什么飙?连我也想揍吗?”武文涛松开于章海的右拳头。
于章海登时觉得右手像给钢钳夹了一下,痛得他不停地用左手搓着右手,一阵龇牙咧嘴,直哼哼。
“到底怎么回事?”武文涛神色冷凛地望向徐帮成,“你想一拳砸烂一班长的鼻梁骨吗?”
徐帮成像突然脱光衣服掉进了冰窖一样,抖索了几下瘦高而矫健的身子,武文涛那冷凛如冰酷的神情,酷厉的眼神令他心头泛寒,腿脚发软。
“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哑巴了是不是?”武文涛又冷眉冷眼地喝问了一下。
于章海和局外人陈宁宁齐齐打了个冷颤,他们想不到平时看着很文雅很秀气的武文涛连长发起怒来,是那么的凶悍霸道,令人生畏。
副连长……是他先动的手?”徐帮成用手指了指于章海,气乎乎地道:“是他先来打我的。”
“我问你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武文涛很反感徐帮成把错全推给别人。
“他瞧不起我们侦察兵。徐帮成红胀着脸,嘟起两片嘴唇,很委屈,很气恼,悻悻地道:他说我们侦察兵干的是送死的活。
放屁,你血口喷人。于章海仍然瞪着两只红得喷火的眼睛,胀着脖子,喘着愤怒的粗气,理直气壮地向武文涛控诉道:副连长,是他先损我,我不服气才跟他争吵的。”
“他损你什么了?”武文涛转向于章海问道,他猜徐帮成自视甚高,自认为执行过几次实战任务,手眼就通天了,看不起普通步兵,从而贬低于章海了,导致了矛盾冲突的发生。
“他绕着弯子骂我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没有勇气面对死亡,我不服气才跟他闹起来的。”于章海倒也很坦率,他简单两句说出矛盾起因后,指了指陈宁宁,“不信你问小陈,是他先说我的风凉话的。”
“不是啊!副连长,他胡说。”徐帮成见于章海把责任推给了他,连忙向武文涛解释。
“住口,我没问你。”武文涛冷厉地喝住徐帮成,徐帮成心里非常的委屈,恼愤,嘴唇撅起老高,向于章海吹胡子瞪眼睛。
“是这样的吗?”武文涛转向事情的目击者陈宁宁问道。
陈宁宁面对气势威凌的武文涛,嘴唇哆嗦几下,瞅瞅于章海,又望望徐帮成,犹豫了一下,嗫嚅地道:“是的。”
武文涛立马转向徐帮成声色俱厉地责难道:“叫我怎么说你呢?徐帮成,你是不是自认为在侦察连训练了几年,跟着我出了几次任务,就尾巴翘上天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无所不能了,看不起其他的兵种了。”
“不是啊!副连长,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有贬低步兵的意思。”徐帮成觉得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刚才如果不是于章海先跟他叫板发飙,就不会有干戈发生,现在于章海把责任推向他,当然不服气,他用手指着于章海,“是他对我们侦察兵有成见,借题发挥,故意把事情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