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已经没有弹药可装填的40火箭筒,蒲兵看着他用炮弹描绘出来的这图景,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此刻,给他传递弹药的那个战士的脸给火箭筒尾焰熏得焦黑,只剩下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外面乱转。
武文涛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皱,嘴角鄙夷地弯动弯动,看着那些或爬着,翻滚着,或跑着,或弯腰前进着的敌军第二攻击队的步兵,他气哼哼地骂道:“格老子的,不知进退的东西,现在该轮到你们这些龟儿子尝尝这个了。
他双手啪地一拍掌,一个战士把刚刚装好弹药的无后座力炮放到他那并不宽阔厚实的肩膀上,他右脚往跟前的壕壁边沿一踩,瘦削单薄的身子稳稳地扛住上百斤的82无后座力炮,几发子弹嗖嗖地从他身边掠过,他恍若未见,瞄准那些人员间隔距离较小的敌军就是一炮轰过去。
五六个挤在一起冲锋的敌军立即就被可怕的毁灭力量覆盖,被飓风一样的气浪卷到空中,学着孙大圣的筋斗云。
“这下晓得你们武老爹的厉害了吧!龟儿子们。”武文涛咣地抛下82无后座力炮,趴在掩体里,正准备美美地欣赏一下他的杰作,蓦然在此刻,耳边又响起了穿云裂石的爆炸声。
他一听爆炸声是从高地右侧传来的,知道这肯定是二排长陆有军他们在用反步兵定向雷对付进攻右翼阵地的敌军。
他猜得不错,据守右翼阵地的陆有军一行战士也想到了使用66式反步兵定向雷在阵地前沿布下死亡陷阱这一狠招,在连声撼天动地的大爆炸中,陆有军他们引爆了三枚反步兵定向碎片雷,加黄磷燃烧弹,手榴弹结合在一起的大炸弹。
密密麻麻的钢珠夹杂破片骤风暴雨般四散激射,发出的恐怖闷声令人心头发悚,而红毒的火焰好似一片泼出去的水银,唿啦啦地泻入方圆十几丈内的每一空间,周遭的气流一下子变得那么炙热,那么波荡,几乎连空气都给这股毁天灭地的热量烧干了。
敌军步兵们真的被自己的眼睛,狂妄自大的心理给欺骗了,高地正面右侧面的守军阵地上一片死寂,士兵迟迟没有反击的迹象,就让他们误以为人扛不住了,要么逃跑了,要么蜷局到洞穴里当缩头乌龟去了,于是他们就大言不惭地叫嚣着冲上来抓活的,不料刚刚才逼拢到三四十米远的位置上就湮没在了突如其来的钢雨火林当中。
听着高地右侧和正面传来的那一阵阵惨嚎哀号声,武文涛眉毛扬得高高的,嘴唇咧开一道缝,露出整齐如编贝的白牙,他欣赏着眼前敌军这兵败如山倒的壮观场面,鄙薄地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来找咱们军人报仇,真是笑死一大片人了。
嘴上是这么不屑地嘲讽着敌军,但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敌军的生猛刁顽和悍野,文甲那家伙的部队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不但步兵狂野悍猛,而且重火力超强,这么强劲的对手可说是武文涛生平仅见。
真是一群土鸡瓦狗,一点儿也不经揍,害得老子白忙活了一场。林青松见自己精心布置的两颗准备用来招待敌军步兵的反坦克地雷没有派上用场,气乎乎地发起了牢骚。
除下头上的钢盔,武文涛抹了一把头顶上的油汗,走上去拍了拍林青松的肩膀,笑咧咧地道:怎么了?徒弟,想请人家回来吃你做的大餐吗?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到那时只怕累死你也忙不过来。
林青松也除下头盔,挠了挠剃得毫发不剩被汗水浇淋得光溜溜,青森森的脑袋瓜,诧愕地道:副连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兔崽子很快就会杀回来?
“你觉得他们的脸皮子会跟你小子一样薄吗?”武文涛用袖子抹着脸颊上的热汗,意味深长地道:可别要小瞧这些兔崽子,他们可不是文甲的雇佣军,他们是陆军中响当当的步兵第五师,你说他们会乖乖地挨打吗?
“哦!也是呀。”林青松一怔愣,嘴唇愤愤地嚅动几下,愤愤地道:“真是一群生不要命,死不要脸的东西,让他们来送死吧!”
武文涛呵呵一笑,“当然啦!否则他们也配不上白狼这个名号啦”。
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牛气冲天的几辆t-34/85主战坦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破铜烂铁。
烈火燃烧着不时地响着噼哩啪啦的声音,在山风的鼓动下,那延展的速度可真是惊心动魄,灼人的热气弥散开来,一团团火苗子尽情飞舞跳窜着,火蝗子欢快溅射着,烧干了现场的空气,扑进高地上战士们的鼻子,捣腾他们的胃,令他们头晕呕血。
惊天动地,血脉贲张的两个多小时一晃而过,敌军的第一次强攻虽然声势浩大,雷霆万钧,但在以武文涛为首的战士们拼死抗击下,还是落得个一败涂地。
阵地前沿本来就被炮火肆虐得满目疮痍,而一番坦克,武装直升机,迫击炮,火箭筒,轻重机枪加大战过后,俨然变成可怕的修罗地狱场。血水在烈火的烧灼下,此刻已经干涸凝固成块,染得这片红土地上紫一块黑一块,枪支,枪支零件跟废铁一样散落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