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两声沉雷似的爆炸声,传入附近另一条交通壕内正在给枪换弹匣的武文涛耳内,他起身一望,看见一团火烟中飞出破烂的07林地数码迷彩布。
他知道有战友跟敌人同归于尽了,心里顿时无比的沉痛,蓦然,空中嗖嗖嗖地飞来一串子弹,他条件反射地低头缩身,啾啾啾,他跟前的战壕上沿飞溅起无数的泥块。
在他右前方的两点钟方向,一个敌兵边朝他开火边飞步跨过一道壕沟,和另外几名敌兵一起奔他这边扑过来。
“一个个龟儿子。”
他愤激地咬咬嘴唇,压低身形往一边挪移两三米,猛地长身而起,枪口利索地往来敌方位一送,哒哒哒就是一组长点射,子弹呈扇形泼洒向那几个如虎似狼的敌兵。
“哎哟嗬!哇呀!哦哟!”
伴随着骤密的子弹出膛声,冲在头里的三个敌兵人人胸前飞溅起无数的血花,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嗥,扭动转动着他们那精瘦的肢体,晃晃悠悠地倒下去,其他没挨到致命枪子的敌兵慌忙扑倒在地下。
这时,武文涛右侧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喘气声,扑腾扑腾的重物落地的大响声,他疾忙侧身向后倒在地上,右手掣电般拔出五四手枪,砰砰,砰砰,枪口在电光石火间连摆两下。
前方十几米开外,两个刚刚跳进交通壕内的敌兵一个右脚连中两弹,歪歪斜斜地抢奔出两步,一头扑倒在地下,另一个胸膛和腹部各吃一粒铁花生米,四仰八叉地倒下去,流着血,搐动着身体。
武文涛瞄了一眼那个右脚流血,正在地下挣扎哀号的敌兵,枪口往下一压,毫无怜悯之心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打中那家伙的脑袋。
看着头颅一歪就不动了,武文涛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从地下利索地翻起上身,一只耳朵轮子微微抖动抖动,听见外面细细微微的脚步声,他掏出身上最后一颗m67手榴弹,大拇指弹开保险针。
过得三秒钟后,他猛地抬高身子,右手往后一扬,将那颗m67手榴弹抛向交通壕外边,耳边立刻传来叽里呱啦的惊叫声,慌乱的脚步声,随即就是一声震耳膜的巨响,他的头顶稀里哗啦地洒落下来雪片似的泥块,他本能地压低身子和脑袋。
夹风带火的泥块打得他头盔上,身上,他还没来得及抖掉头上肩膀上那些灰土,蓦然间,空中落下来一大团物事,像一条塞落东西的大麻袋一样,结结实实地落到他旁边,他条件反射地挪开身子,定睹一瞧,是一具浑身衣服破烂,冒着黑烟,脸孔焦黑的敌军尸体。
他啐了一口唾沫,这时,右侧十几米开外,又有好几个敌兵蹿出来,跳进交通壕内,他赶忙拔出五四手枪,右手奔来敌方位一甩,连开三枪,当先的一个敌兵尖声号叫着,摔了个仰八叉,后面的敌人慌忙朝两边的壕沟内闪避。
他手枪空仓挂机,郁愤地骂了一声,“关键时刻感冒了。”迅即低头弯腰地向前飞奔。
后面,几个敌人闪身出来,两三支ak-47冲锋枪向他屁股打出子弹,他霍地往右一晃身,转入交通壕的拐角后,不见了,密集的子弹掀起密密麻麻泥块石子。
与此同刻,在另一处交通壕内,陈宁宁抱着他的67-2重机枪气喘吁吁地往前跑,脚下霍然踩着了什么东西,咕咚一声滑倒在地下,肩上的重机枪摔出两三尺远。
他连喘粗气,翻起上身,仔细一看,右脚后边有一颗67式手榴弹,不知是哪个战友搞丢的。
他揉了揉给地面磕得好痛的下巴,捡起那颗害他大摔一跤的手榴弹,装进战术背心附带的手榴弹包,从地下抱起他的重机枪,正准备往前走。
蓦然间,身后左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喘气声,他转过身,踮起脚尖,往交通壕外一看,两个面目狞厉的敌兵正朝他这边扑过来,他慌忙端起重机枪就准备向来敌倾洒死亡弹幕,但连扣好几下扳机,就只有锵锵地空撞枪膛声,原来没有给枪压弹链。
“哇靠,老伙计不给力了。”他丢掉重机枪就要拽过背后的56-5冲锋枪,但那两个敌人已经跳进壕沟内,其中一个拔出刺刀就向他扑过来,一刀奔他咽喉刺来。
他急忙斜身一偏脑袋,闪过差点穿透他前脖后颈的刀子,狠狠一脚踢出去,踢在那家伙的胯骨上,痛得那家伙哎哟号叫一声,跌跌撞撞地打着倒退,坐倒在地下,痛得直叫唤。
另一个敌人抡起一把大砍刀,凶神恶煞地冲他扑过来,他手里没有武器,只好往后倒退,冷不丁想起插在作训背包夹层中间的工兵铲。
于是他陡地停住脚步,右手飞快地拔出工兵铲,这时,那敌人已冲到他跟前,搂头盖脸地一刀砍下来,妄图一刀把他一颗大好的头颅劈为两半。
他疾忙往后一仰身,右手工兵铲由胸前往起一挥,铛的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那敌人一刀劈在工兵铲上,火星儿乱溅,刀子反弹开去,那厮倒退一两步。
陈宁宁也打了一个倒退,登时觉得右手臂酸麻,虎口裂痛无比,可见对方刚刚那一刀用力多么狠猛。
那敌人脖子胀得老粗,喉结愤怒地耸动耸动,红得像火焰的凶睛狠狠一瞪,呀的暴吼一声,猛虎似地扑向陈宁宁,斜挥一刀向陈宁宁的脖子左侧斩去。
陈宁宁往后一退,工兵铲朝左边一竖,铛,挡开对方斩向左颈的刀子,顺着对方的来势,上前一步,左手一拳砸在对方的鼻子上。
那敌人吃了他铁锤般的一记重拳后,登时鼻血飞溅,五味杂阵,眼冒金星,他岂肯给那厮喘息的机会,双手抡起工兵铲狠狠地奔那厮前额劈去,恨不能把那厮劈个脑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