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排长班长当然不知道,那些空降神兵根本就不是市武警支队特勤分队的特战队员,而是陆军军官学院侦察系大四的学员。
群众们无不对特种兵的飒爽英姿,矫捷身手而津津乐道。
记者们纷纷为适才未来得及抓拍到武文涛空中飞人,破窗而入的惊险镜头而扼腕叹息。
吴洋拿着卸掉弹匣,退了膛的92式手枪,与拿电动玩具手枪的小男孩在走廊里嬉闹,不亦乐乎。
小男孩还真以为他爸爸带着他同部队里的大哥哥们玩打仗的游戏。
武文涛心头有些不悦,向陆大伟抱怨道:“陆教官,不是学生说你,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为保证这次演习更贴近于实战,居然不惜拿儿子的生命来冒险,万一刚才我们哪个人把枪打歪一点儿,你想后果会咋样?”
“是吗?”陆大伟拍了拍武文涛的肩膀,满不在乎地笑道:文涛,我又要训斥你啦,你小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你们几个人从武器管理员那里领取弹匣的时候,怎么不仔细检查一下子弹是否正常。
“什么意思?陆教官。”武文涛茫然地望了望陆大伟,似乎不明白陆大伟话里的意思。
陆大伟没有明确回答什么,只是指了指武文涛右大腿外侧的手枪,武文涛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赶紧从裤兜里摸出刚刚从枪膛内退出的那颗子弹,仔细一察看,方才如梦乍醒。
他郁闷地长叹一口气,“原来我们从武器管理员那领到的是空包弹,并非实弹,真是虚惊一场。”
“啥?空包弹,我看看。”张昭讶然地瞅瞅武文涛,又瞧瞧一脸怪笑的陆大伟,拔出92式手枪,拿出弹匣,仔细一检察子弹,果然全是空包弹,而且是拍戏专用的那种空包弹,足可以假乱真,如果不仔细察看,还真是难以分辨。
他释然地长吐一气,文涛,难怪我们领取弹药的时候,武管员早就提前帮我们把子弹压进了弹匣,原来是怕被我们看出破绽来。
“不,你错了,不是武管员帮你们压的子弹。”陆大伟哈哈一笑,凑近假人跟前,从假人手里取下五四手枪,煞有介事地道:实际上,空包弹是我提前压好的。
武文涛懒洋洋地瘫倒在床上,不解地问道:陆教官,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担心空包弹也有可能伤到你儿子?
“你还是不那么够聪明。”陆大伟右手指了指假人的头部,笑呵呵地道:你应该想象得到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配发拍戏专用的空包弹?“”第一,拍戏专用的空仓弹更容易以假乱真,第二,不容易伤到人,所以我才这么放心。
武文涛又释怀地长吐一口气道:这么说这次演习的创意也是你老人家想出来的。
“是啊!是老夫我想出来的。”陆大伟取下假人身上的56式冲锋枪,看来你小子真的是聪明绝顶。
这时,他耳机里传来赵主任的声音,赵主任命令他准备收队返回陆学院。
“非常遗憾,儿子,今天就玩到这儿,大哥哥们该回部队了,你也该回家了。”吴洋把小男孩抱起来,递给陆大伟抱着。
小男孩嘟着圆鼓鼓的脸蛋儿,撒娇地用两个小拳头捶打着陆大伟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不,爸爸,再玩一会儿嘛!”
“小弟弟,乖,听爸爸的话。”武文涛用手轻轻地捏捏小男儿的脸蛋儿,嬉皮笑脸地道:“下个周星期六,小庄哥哥一定来找你,咱们接着玩。”
武文涛一行人又戴上三孔头罩,走出这栋楼,一辆挂地方牌照的救护车驶过来,在银行主营业厅前停下来。
“上车。”陆大伟望了一眼正朝这边拥过来的十几个记者,向武文涛一行人一挥大手,“快,不然麻烦来了。”
他随即朝一位一级警司喊道:“兄弟,麻烦你拦住他们一下,我不想跟他们纠缠了。”
“明白。”那警官赶紧冲周围几个民警和武警战士挥着手,“小张,老铁,马排长,记者招待会就由我们几个负责了。”
乘着民警和武警战士们挡住记者们的当口,陆大伟赶紧把想接受记者采访,上电视亮相的吴洋和谢玉伟拽进车里,然后把他的儿子交给那位一级警司,“老赵,孩子就交给你了,麻烦你了。”
“放心吧!老陆。”
由于这辆救护车的牌照是地方上的,外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车内乘坐的是几名陆军未来的特战精英,只道是医院的救护车罢了。
陆大伟与那警官说了几句道别话后,立马钻进车内,朝司机一挥大手,“开车。”
好几个眼尖脑子反应快的记者赶忙踮起脚尖,举高相机,啪嚓啪嚓地拍了几个陆大伟钻入车内那一瞬间,头戴黑色面罩,又酷又神威的镜头。
车顶的蓝色警灯忽闪一亮,又忽闪一亮,呜啦呜啦的鸣笛着,穿行在车辆熙熙攘攘的公路上,来往的司机不得不给这辆貌似载有急救病人的救护车让道。
“陆教官,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大胆,带你儿子来参加这种演习,伤着了咋办啦?”
“是啊!陆教官,这次的演习太危险了,我和小吴差点就摔死了。”
“演习也要当实战来对待。”陆大伟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大口,喷着大团呛人的烟雾,振振有词地道:“我们不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凑合,马马虎虎,为了使这次演习更加贴近实战,我们陆军学院里除了我,院领导和学员大队的几位领导知情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地方上也只有少数几个主要负责的领导和假扮银行工作人员的几个警察知情。”
他注视着对面坐着的武文涛,正色地道:“为了让演习更真实,我和赵主任等领导同志商议后,决定由我本人来假扮抢劫银行的歹徒陈克林,我儿子扮演遭受歹徒劫持的人质小男孩,我们父子两人搭档,更能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