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么认为。”武文涛抿嘴呵呵一笑,推心置腑地道:“师长,我现在就直接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我觉得上级领导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我绝对服从,既来之,则安之,全力干好份内工作,不去留恋过去那些辉煌成绩,立足于现状,这就是我的态度。”
“这种态度很好啊。”包小杰啪地一拍大腿,释然道:“文涛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欣悦笑了笑,他神色陡然一肃,郑重地道:“不过,文涛,你这次去的是我们师直属侦察连一排,那一帮小子可不善哉呀。”
“是吗?”武文涛眼睛瞳孔猛地扩张,饶有兴趣地问道:“师长,请你说说,他们怎么个不善哉法?”
武文涛不知道,师直属侦察连一排是目前师部直属的几个单位中,最差劲的一个排,军事训练成绩倒还中规中矩,但组织纪律十分涣散,兵与兵,兵与官之间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官兵着军装上街酗酒,与前来滋事的地痞打群架的事件也不在少数,为此,地方公安部门找过部队好几次麻烦,致使a师,乃至d集团军的形象严重受损,要知道,d集团军可是有着辉煌历史和彪炳战功的王牌劲旅。
士兵们的生活作风非常之差,每天例行军事训练完毕,不少士兵刚一下训练场就解开上衣扣子,豁胸亮肚,更有甚者,冲完澡后,披着迷彩服上衣,趿拉着作训胶鞋,嘴巴歪叨着香烟,在营区里走来走去,跟土匪别无二致。
尤其是每个月刚发工资或者津贴的那几天,士兵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聚集在宿舍里玩扑克,斗地主,赌钱,为了安全和保密,他们还专门安排有人手在外面放哨,看到当官的来了就赶紧用各种方式报信,师里的领导和纠察很难抓到他们赌钱,如果不是他们中有人不慎说漏了嘴,只怕现在连里,师里的领导还蒙在鼓里。
要知道,a师可是赫赫有名的丛林猛虎师,前身是中央某个元老创建决死纵队一团,可谓根苗正红,天之娇子,可不比得那些新组建的部队,创建以来,纪律非常严明,作风也一直都很正派,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四年前,侦察连班底大换血以后,一排的战斗素质,组织纪律就每况欲下,令连里,师里的领导们焦头烂额,经过数次整顿整肃,排长的位置数度易手,但没有丝毫改观。
起初,师里有领导认为,自打国家大幅度调整征兵政策以后,每年都有大量大学在读或者毕业生涌进部队,再加上现在的兵是清一色的90后孩子,他们文化水平高,见识广,思想开放,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强,但普遍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品质,充满叛逆性,精神承受力差,而部队管理太严,训练又太艰苦,与他们想象差之千里,久而久之,他们就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从而蔑视权威,无视上级,追求个性,向往自由。
可是,其它的两个排,以及别的连队,同样是清一色的90后士兵,同样是大学生士兵和干部充当骨干力量,却照样严肃活泼,保障有力,究竟是什么原团导致这个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领导们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只好责令师高炮团三营训练股股长钟涛少校临时降级兼任这个排的排长,钟涛可是个铁腕人物,当连长的时候素以铁血政策著称,因此他带出的三营七连可是响当当的。
他兼任执掌这个排后,对士兵们采取高压措施,天天直接或者变相体罚,脏话辱骂士兵,经过两三个月的大手笔整肃,情况的确扭转了太多。
士兵们训练时非常肯卖力气,几个调皮捣蛋的刺头兵也规矩了,没人敢在宿舍里聚众赌博了,没人敢豁胸亮肚,趿拉着作训胶鞋在营区到处晃悠了,也没人敢周末溜出去喝酒了。
钟涛少校感到他已经扭转乾坤,心里得意扬扬,骄傲自满。
就在他骑着他私人买的越野摩托车,前去师部准备向师长包小杰炫耀他治军有方的时候,意外的灾祸降临到了他头上。
他的车速太快,前方一个拐弯处突然转出一辆军用卡车,他的摩托车前手刹和脚刹竟然端巧在这关键的时刻失灵,急速如飞的摩托车径直奔那卡车的头部猛撞上去,幸亏他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反应速度快,急切间狠力一扭车把,车头往侧面一偏,擦着卡车车头掠了过去,随即翻倒在地下,摩托车随着惯性滑出去好几米,撞到墙上,车头变了形,而他的一条胳膊也摔折了,一个月内不能正常活动。
伤躺医院无事一身轻,对于每天摸爬滚打,日晒雨淋的军人未必是坏事,钟涛心里一直纠结一个问题,刚买的一辆越野摩托车,还没骑几天,刹车怎么可能会坏,而且是前手刹,后手刹一起坏掉?
被士兵们私下戏称为暴君的钟涛伤躺医院,一排二班长,二期士官李平一时间被大家奉为英雄,令师里不得不怀疑是李平偷偷地给钟涛的摩托车做了手脚,因为李平当兵前曾与人合伙开过两年摩托车修理铺,技术一流,为此,政委一连叫去十几名一排的士兵问话,但他们一个个嘴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就只好不了了之。
就在钟涛住进医院的当天,这个排又恢复起往日的那派景象,连长,指导员又不得不为如何理治好这个排而疾首蹙额,就在他为物色不到排长的合适人选着急之时,武文涛被分到一排当排长,这个烂摊子自然就由他来收拾。
包小杰简明扼要地向武文涛介绍完师直属侦察连一排的情况后,严肃地问武文涛:“兄弟,侦察连一排是我们a师最烂的一个单位,排长连换了好几个,最后不是自己要求调离,就是给士兵们用诡计给踢走了,现在,我把这个烂摊子交到你手里,你有把握收拾好吗?”
稍加迟疑,武文涛一咬嘴唇,眉梢高高地扬起,意气风发地回道:师长,你放心,我能,我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