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假装睡着,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身后的男人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唇角微微勾起,把怀里的人用力搂紧,抽了一口气。
“小东西,你送上门来,我也不会动你!”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凌厉。
与其说不会,不如说从来没想过碰她——
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会失去控制,这小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屡屡会让他做一些连自己都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德国一所大学校区。
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指尖夹着烟,目光落在足球场上挥散汗水的学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为什么抽烟。
因为无余生说她讨厌烟味,所以他就抽烟了。
在无数个惆怅的夜晚,烟,是唯一排解发泄的东西。
就这样,上瘾了
“叮咚。”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叶向暖:谦哥,我和宝宝都很想你,我爱你。
第二条信息紧接着来
他直接关机把手机丢到一旁。
在他离国后,叶向暖给他发了很多信息和打电话。
话里不乏卑微求宠,撒娇,露骨
可是,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撩起过他一丝欲望
反而是那个,从他出国后就像彻底跟他失去联系的女人。
在数不清的夜晚,他从梦中惊醒难以入眠都会给她打电话,可是那边传来永远都是关机。
他们之间,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谈,再到,想谈,没的谈
一口烟雾从唇边吐出,撩起的烟雾,就像男人惆怅的心,还有发麻的大脑。
“比恩?”
“比恩?”
从不远处响起一道亮丽的女音,足球场上其中一个球员立刻停止了踢球转身冲出球场外。
隔着一道围墙铁门,那个叫比恩的男同学激动的抱着一个女生。
此时此刻的场面,让宋子谦的思绪不自觉被拉回三年前。
隔着铁门,一个身材纤瘦面色苍白无血色的女人脸上挂着汗水笑容满面看着他。
“余生,你怎么来了?”他激动的说道。
“我放寒假,正好有空就来看你,谦哥哥你还没放寒假吗?”
“傻丫头,以后别来看我了,机票很贵,你想我可以给我写信。”他握住她那双被冻得通红生满冻疮的手。
“我没有坐飞机来啦,我坐火车来的。”她笑嘻嘻的又问了一句:“谦哥哥,你不放寒假吗?”
“我最近在搞创业,放寒假的时间都用来搞创业了,不能陪你,等你毕业了,谦哥哥天天都陪你好不好?”
“嗯嗯,那谦哥哥要加油,我要去赶火车了。”
“那么快?”
“是啊。”
“余生,谦哥哥这里有点钱,你拿去买个手套,别冻着了,女孩子的手要干干净净不能留疤否则就不好看了。”
“还有,买点补品吃,你看看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他从口袋掏钱,可是掏了半天都没有纸币,只有一个硬币。
他知道一个硬币是不够的,在他想要说等他一下他去拿钱的时候,她就拿过硬币说了句:“米兰那边物价不高,一个硬币也可以买到噢。”
他知道,她从来都是在他面前“逞强。”怕给他添麻烦。
两个人都舍不得和对方分开,手一直紧紧拽着,到最后她不得不走
在他不舍目送着她远去的时候,一个同学拍了一下他肩膀,“原来她是你女朋友啊?”
“你认识她?”
“她在火车上做乘务员,我看过她。”
原来,她口中的坐火车来,是做乘务员
难怪,她会跑着过来,大冬天的还满头大汗。
接下来,每一年的寒暑假,她都会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知道她自尊心很强,并没有拆穿她坐火车的“谎言。”
冬天,看见她满手的冻疮,夏天,看见她面色苍白,浑身汗水,他总是心疼又愧疚。
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年,他们毕业了。
他穿着学士服翻阅围墙抱住她,掏出他花了所有积蓄买的钻戒和她求婚。
“余生,你愿意嫁给宋子谦做老婆,被他疼爱生生世世吗?”
“我愿意。”
那一刻,他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绝不能辜负——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和当初的承诺背道而驰了?
大概是从,他事业小有成就,娶她那晚他推开房间门开始
她和田俊衣衫不整抱在一起滚在床单上,田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脱光了。
他愤怒的拽起田俊,田俊指着无余生,说是无余生主动勾,引他的。
那个时候他一怒之下就甩门离开。
第二天他妈拿着床单给他看,说床单上有血。
他和无余生对峙,可无余生却死不承认,甚至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她变了,对他不忠心,还抵死不认。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他妈说,无余生熬不了穷日子,所以才找了一个比他有钱的男人
从此以后,他和她就如形同陌路,为了报复她对自己的不忠,他开始和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羞辱她和发奋拼事业赚钱。
每一次的羞辱,她都是眼眶发红默默流泪。
他冷落她,羞辱她,甚至动手打过她的脸,最过分的是知道她有胃病,还故意给她吃冷饭
他知道,她很爱他,不会离开他,所以他就开始报复性的用女人来伤她的心。
可每一次,对她的伤害,换来的不是他的痛快,而是心如刀割。
不管母亲和大姐说过多少次让他和无余生离婚,可是他从来都漠视。
尽管,她背叛了他,可是他却不想放开他。
尽管,两个人从此形同陌路,可
只要,她在,那就足够了
她也提出过离婚,可他只当做是她故意的反击,她那么爱他,怎么会肯离开他。
也许是,他没想过会失去她,所以一个劲在伤害她——
直到,那天送来她签字的离婚协议。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能避开就避开她。
从国内,避到国外,数不清的日月凉风吹进脑子里。
他才醒了——
原来,这份感情已经在伤害中,开始逐步瓦解!
宋子谦深深抽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烟丢到脚下狠狠碾碎。
“宋董,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订机票,回去。”
“回?”秘书一下懵了,“宋董,回哪儿?”
“回景城。”
次日一早。
顾延城一只胳膊揉着眉心,一只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刚想起身,就感觉胸口很重。
一张小脸贴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衣裳的胸膛。
那白嫩泛红的小脸贴在胸膛上睡得很甜。
也许是清晨的风吹进来有点凉,男人抓起被子又盖回两个人身上。
无余生正睡得舒服就感觉自己的唇瓣被蹭来蹭去,有点恼火的拽住那个蹭自己唇瓣的东西对着就狠狠咬去。
“嗯哼——”一声闷哼。
男人盯着那被无余生咬到快要出血的手指。
无余生正咬的起劲的时候腰身被人勾住,一个转身被压在身下,她也惊醒了。
“顾顾先生?你想干什么?”惊慌的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掰开你的嘴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那么牙尖嘴利。”男人的手指真的去掐她的脸往外扯。
无余生瞥到他被咬出血的手。
完了,刚刚咬的居然是他的手。
“顾先生,我牙齿当然是牙齿做的。”
“把手撒开!”
“不撒!”
“三亿。”
盖在嘴巴的手乖乖松开,小嘴抿的老紧,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顾延城。
“叩叩——”
“顾先生,起来吃早餐了。”
“再咬我,我就碎了你牙齿。”
无余生死死抿着唇不停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顾延城伸手狠狠弹了无余生一个脑蹦,疼的无余生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顾延城看到又气又好笑,在他刚下床背后的女人突然来了一句:“顾先生怎么说都是商界的成功男人,怎么可以一直用三亿威胁我,我说了劳动力补偿就会劳动力补偿,你这样时不时威胁我,是不是太小人了。”
还有理了?
刷了他三亿,这不算什么。
可她居然给韩承安和赫连旳买衣服,说起这件事他就隐隐冒火。
转身指着无余生。
“你就算一天24小时干三生三世都还不起三亿!”
无余生看到顾延城那嚣张的样子气的一下说了句:“我要是还了三亿,你是不是就不能再威胁我?”
“拿来。”顾延城指着无余生的手摊开。
“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她找马革裹尸借,“卖肾。”也要还给顾延城,以免他整日用这件事威胁她。
三亿?
恐怕无余生连一万都没有吧。
丢大街,卖.身也没男人要!
口气那么大的小东西,有空再慢慢收拾她。
此时在餐厅。
佣人在上早餐,顾小包瞥了眼主位,看见有早餐摆上,小脑袋又酷酷的别过脑袋。
无余生先下楼,摸了摸顾小包的脑袋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小生生,早。”
“包子早,大包在楼上,一会就下来了。”无余生高兴的说道。
“是啊包子,你爹地昨晚很累,可能下来晚了点没关系,他一定会下来的。”
“没错包子,你小叔说得对,你爹地一定会下来的,他不是故意睡晚的,昨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累的睡晚。”
两个人说完后看了眼无余生,“大嫂,我们说的对吧?”
无余生怎么觉得韩承安和赫连旳这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一般好话?
挑不出刺无余生只能笑着说了句:“二位,别叫我大嫂,这称呼不合适,叫我余生吧。”
顾延城一下来就听到餐厅的欢声笑语,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把老二和老三逗得笑得如此真。
男人瞥了眼那个笑容满面的女人,心里暗暗不不爽。
在他面前就张牙舞爪,牙尖嘴利,在其他男人面前,永远都是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