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于晴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司糖把相机放在桌子上，把凳子拉开坐上去。
“你多大啊？”司糖一手撑在桌子上，侧着身子问她。
完蛋了。
于晴心里只有这叁个字。
她在跟司糖聊天和直播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这具身体的年龄。
一切行为举止言谈都是自己原本的样子，完全忘记现在的她也才不过是个刚刚初二的小孩。
“十......四。”未满。
“没想到你原来才初中啊。”司糖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我先去买杯咖啡。”司糖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柜台点单。
“啊，好。”
等司糖去点单之后于晴立刻对着镜头戴上了自己的痛苦面具。
怎么就没想到这呢？
怎么就把年龄这件事给忘了呢？
初中生真的有点太小了吧！
天啊！杀了我吧！为什么我这么小啊！
司糖在等待的时候对着镜头说：“我还真......没想到她这么小哈哈哈哈哈。”
“感觉有点像是在带妹妹出来玩一样。”
司糖回头看了一眼于晴，镜头拍向她，看见她的背影都缩起来了。
他一边慢慢放大焦距，一边笑：“她好像有点......哈哈哈哈哈。”
司糖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也有点吓到。
他一直以为她可能跟他同龄或者比她大些。
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每天跟自己连麦的竟然是个初中生。
司糖端着咖啡回来。
“现在的小孩儿懂得都好多啊，果然时代在发展呢。”
于晴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司糖看她抖了一下就觉得好笑。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逗。
他在最开始也不是没有些其他想法，只是那些想法在他知道她的年龄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他不是说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人。
如果两个人，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叁，他也觉得没什么。
只是十四岁，到底还是太小了吧。
叁观还没有完全形成，就算谈吐再成熟，怎么说也还只是个小孩儿吧。
于晴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和司糖说什么了。
其实司糖的反应也很正常，如果换作是她的话，在他那个年龄，肯定也没办法去把一个初中男生当成一个完全的异性来看待。
“嗯......你多大啊？”
“高二。”
“哦......”呵，小孩儿，我可都大学了。
司糖看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自闭的样子，揉了下她的头往外走：“走吧小孩儿，去看电影了。”
于晴气呼呼的把被揉乱的头发弄好，快步走到他旁边嘟囔：“不许叫我小孩儿！”
司糖笑了一下看她：“初中生妹妹，可不就是小孩儿？”
“明明之前你都不是这样的。”于晴回怼。
说起这个，司糖也有些尴尬。
最开始看于晴直播纯属巧合，后来吃鸡匹配确实是挺巧的，再后来和她连麦的时候其实有的时候是不太正经的，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有点瞎撩。
但好像氛围转变是因为他说了他爸妈离婚之后，两个人之间交流莫名变得多了起来，感觉上也好像多出了一些暧昧的气息。
“那是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小，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也不会答应跟你录这个视频了。”现在发现自己竟然正在跟一个这么小的小孩搞暧昧，那感觉着实是有点微妙。
“为什么？”
“你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你也不怕我给你拐走了？”
因为是你啊。
于晴没有说，说出来两人只会尴尬。
于晴觉得今天的面基有点失败，可能从今天开始两人的状态又会有所变化。
下午吃完饭之后，于晴问司糖：“嗯......还是因为我太小了吧。”
司糖老实的点点头：“我现在看你完全就是看小妹妹一样，这种事还是等你以后再说吧。”
于晴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在拒绝呢？
“那你还会再跟我聊天吗？”
司糖笑笑：“干嘛？搞得好像我今天就甩了你一样。”
“视频我也会发的，等你剪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发吧。”
“其实你也挺厉害的，这么小就有这么多粉了。而且和你交流起来感觉也完全不像才十四岁的样子。”
司糖觉得现在自己简直就是个知心大哥哥，在宽慰这个像是喜欢上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小妹妹。
这应该是他最温柔的时候了吧。
他想。
于晴等的车来了，她跟司糖道别了之后就上车了。
她坐在后排靠窗的座位出神的看着外面。
窗户上倒映出她的模样。
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有一双拥有复杂情感的眼睛。
其实一个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去看比自己小的人时候是会有一种感觉的。
虽然现在的小孩穿着都有点偏成熟，但从他们的脸和气质就可以大概感觉出，这个人可能也才初中吧。
或许这就是所谓阅历的沉淀吧。
于晴看着自己稚嫩的脸想着。
来的时候很开心，走的时候倒是有些悲伤了。
像是一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
也像又走回了原点，没有走出“小说”的世界。
于晴回来之后告诉张婶晚上不吃了，然后就回去换上家居服。
她把相机和手机里的视频导出来，准备快速剪视频。
她一点点的从头看着那些视频，看着司糖的脸。
于晴是一个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对他进行肢体触碰的人。
如果不是很喜欢那个人，或者关系一般，就不会很想去触碰他。
其实在今天之前她有幻想过他们两见面之后牵手拥抱等等一系列的肢体动作。
但当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被摆到现实中去后就变得非常艰难。
她怎么敢去碰他呢？
好想找个人抱一抱。
原来还可以抱抱于侑，但于侑心里又装着青川。
她并不想要去抱一个心里装了其他人的人。
哎。
于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只能抱抱自己了。
要说于晴在这最不喜欢的一点，那大概就是每次喝水都要去楼下倒。
于晴并不爱动，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但她的房间又在二楼，所以每次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就要去楼下的厨房倒水。
她每次跑上跑下就为了倒杯水的时候都很好奇，那些住复式的二楼又没有饮水机的人究竟是怎么喝水的。
尤其是于侑。
他也是个经常在自己房间里呆着的人，但她感觉好像很少看见他下楼倒水。
难道因为是男主所以不需要喝水吗？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个大水壶放在屋里，省的总是要跑上跑下。
大水壶现在没水了，于晴只得下楼去倒水。
于晴下来的时候看见于侑也在厨房喝水，冒出的第一想法是：差点都要以为他每天只喝露水了。
“帮我也倒一下。”说着就把大保温壶放上台面。
保温壶和台面触碰的时候发出一小声“砰”的声音。
于晴看着于侑的普通玻璃杯和自己的大号水壶，莫名戳中了笑点开始笑。
于侑看她笑的不明所以，但被她的笑声感染也有点想笑。
等于晴笑够了才开始说：“不好意思，莫名被戳中笑点了。”
于侑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看了一眼于晴，然后帮她倒水。
倒满一整壶水的保温杯很重，有个免费劳动力，于晴就让于侑帮她提上去。
于侑帮她把大水壶拿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她的电脑屏幕。
因为刚刚在剪视频所以电脑的界面还停留在那里。
于侑倒是有些意外：“你还会这个？”
于晴有点小骄傲：“那当然啦，我现在直播可是有十万多粉了呢！”说着还把之前收到的十万粉银牌给他看。
他没想到，原来于晴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正在发光发亮。
在他看来于晴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需要会吃喝玩乐就行了。
但最近她不仅开始认真学习，甚至还会剪辑视频。
真的会长大啊。
于侑竟然有些感慨。
“快夸我快夸我！我是不是很厉害。”于晴追着他要夸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于侑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不错。”
好软。
“哥。”于晴突然安静下来。
“嗯？”
“你还喜欢青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