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19年,汉武帝为彻底消灭匈奴主力,调集十万骑兵,分东西两路向漠北进军。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无边无际的草原,仿佛是一朵绿色的云朵与蓝蓝的天空连为一体.
如一片绿色天毯般的草原上横卧着一座连绵千里苍茫而古老的山脉.
它东起河北西北部的桦山,西止于内蒙古巴彦淖尔盟中部的狼山,东西绵延长达一千多公里,南北宽达一百公里不等。
南北不对称,南坡山势陡峭,北坡则较为平缓,仿佛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
一阵旋风从这草原上刮过,同时也带起了一片银色刀芒,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摄人心魄,寒气*人.
这是一群来自大漠中的雄鹰,他们的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
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
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由于寒冷,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一条短毛皮围在肩上,头戴皮帽。
皮战靴,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弓箭袋系在腰带上,还配带着箭筒.跨下的战马嘶吼着,风驰电辙的急飞而去.
“前面就是漠北了!”一个如帝王般的匈奴男子在马背上俯看着这茫茫大漠,目光直向那南方.
“单于,这次赵信的见意,定能让我们匈奴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一名相国脸上全是兴奋,就连跨下的战马都一声长鸣,马蹄在地上踏踏直响.
“是啊!如果汉军真的能直入大漠,深入到漠北这一带,我们以逸待劳,将汉军一网打尽,到时,我们就可以南下,长驱直入!”如帝王般的男子嘴角略有些上扬,身上的锦袍无风而动,王者的贵气一显无疑.“那是一片多么广阔的富饶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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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得到战报卫大将军乘势派军从左右两翼迂回,将单于的阵营包围起来。伊稚斜单于“视汉兵多面士马尚强,战而匈奴不利”,遂趁夜幕降临,跨上一匹善于奔跑的精骑,率领数百壮骑杀出重围向西北方向逃去。”
报事的军兵将战报呈上来.一个挺拔如山的少年将军端坐在马背上,腰背挺的笔直,望着远方,夕阳将他的身躯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将他与坐下的踏雪无痕战马映衬的更加高大雄壮,仿佛他就是那屹立不到的山岳.
“嗯!”将军并没有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那报事的军兵退了下去.
“哗啦!”一张军事地图出现在他的手中,可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地图,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这幅地图早已绘入到了他大脑之中.
“陛下在战前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大将军卫青率前将军李广、左将军公孙贺、右将军赵食其、中将军公孙敖、后将军曹襄,统率骑兵五万出代郡寻找匈奴左贤王决战;而要我率领经过待选的敢力战深入之士五万骑出定襄,寻找匈奴单于的主力军决战。”
现在他手里还有一封大帝刚下的命令:令霍去病所部东调改由代郡出塞,便于寻歼单于主力,卫青所部改由定襄出发,北上进击左贤王.
看着夜色终于全部归于黑暗.
“李敢,你为先锋!”将军吐字如金,只有那黑漆漆的目光,在黑暗中闪出一阵阵悚然的光彩.
“是!”李敢插手施礼,一点疑异都没有,尽管他是一名校尉,但是将军主帅提升他为先锋,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呢,他眼中有的就是一种坚定的信心,一种近于盲目般的崇敬.
“传令出塞!让那匈奴降将在前带路,进入沙漠!直取左贤王!”夜色将一切都掩盖了,只有少年将军身上的那盗甲,闪着蓝金色的寒光.
一声喝令,帅旗飘展。
一时间兵戈铿锵,马蹄攒动,数万名将士同时策动战马,如烟的沙尘化为一道狂风袭卷茫茫荒沙,向着西北方向奔去。
这是真正的万马奔腾,却又诡异的无声无息.每迈出一步都如同是同一个人的脚步一般.数万铁蹄,步伐整齐,同进同出,没有半点的差异,这是多么严整的铁纪啊!
战马高昂着头颅,骄健的身躯承载着一个个铁血勇士.战马飞踏勇往直前,仿佛闷雷击打在胸口,又重又痛让人无法喘气.长风在荒漠中呼啸而过,远古的野性在天地间悲鸣。
夜晚的大漠一片冰冷,万物全部消失,只剩下钢铁铸就的军骑。人与马喷出的白色雾气在旷野上凝结成薄薄雾霭,又被冰凉的空气冻成片片如刀霜花。
白天的大漠又如同是一个天地熔炉一般,将世界全部都投入到了炽热的岩浆中.
晨时的太阳,还带着一种淡淡的清新之感.
漠北,遍地的匈奴军营,一个挨着一个挨一个,望不到边,黑压压的一片.“大王,单于那边与卫青的战况好象有些不妙啊!”
左贤王手下的一个谷蠡王皱着眉.
“是啊,我刚刚得到战报,那卫青果然不简单,这一次他又胜了,想要胜他很难!”左贤王壮硕的身体如一尊黑塔,耳环因为他的叹息,也跟着动着.
“没想到赵信的见意就这么失败了!不过,不知那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怎么出兵!”
“贤王,我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单于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下落!”
“不行,再加派人马,一定要将单于找回来,不然麻烦就大了!”
“是,单于关系着我们匈奴的生存灭亡!”
“可是,如果单于回不来了,怎么办?”
“胡说,单于是天人,一定会平安!”
“赶紧派人去找!”左贤王不耐烦的挥着大手,象赶苍蝇一样.
“轰!”一股浓烈的杀意如狂风骤雨将这座军营覆盖.浓郁的杀意如同一把匕首,最终勃然暴涨。
猛地,山崩海啸一般的怒吼从夜幕深处卷来,好似一条狂暴的长龙要将这数十万的大军一口吞噬.人在咆哮,马在嘶鸣,风在嚎叫。天地间恍如是被投入到了炼狱之中。
方才还是铜浇铁铸的宁静,猛然间变成了天地间最炙热沸腾、泼溅爆裂的岩浆,口吐着吞天般的火舌。
山川动摇,穹隆变色,沸热的岩浆化作倾天赤红热流滚滚而下,锐不可挡地向前方黑压压砸去。
“啊!不好,敌袭!”
“快,快点迎战!
“是他!”
那白马银枪的身影当先冲来!银枪化为一道闪电,横扫千军万马,势如破竹,勇不可挡!
“杀!”
铺天盖地的雪亮化为长虹,连接天地的腥风血雨!
天地间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唯一这道白马银枪的身影,枪指长空.
匈奴人发出惨叫声直接连成了一片,几乎在刚刚接触就已经有超过数千数量的匈奴人惨死在刀下!
匈奴大营转眼就变成了一片炼狱之海.人喊马嘶,混乱不堪.“天啊,是汉军,汉军是从天而降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了,是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军队!”
“怎么会是这位瘟神的!”
“这是我匈奴的煞星啊!”
“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可是二千多里的大漠,还要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敌袭!快!”
“克星!我们匈奴天生的克星!他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