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绒这几天算了算时间,发现镜子出现反应的频率越来越勤,从一开始几天没个反应,到一天一次,到一天好几次,如今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有一次。
镜子浮现的是灵静山的客房。
白绒绒眉梢微微一动,又从瓶子里扣出了一颗灵丹。
这镜子浮现的东西毫无规律,但都围绕死亡谷和灵静山。
死亡谷里没多少人,没什么好玩儿的,但是灵静山可就不一样了。
弟子之间的争风吃醋,还有弟子偷偷摸摸去偷吃东西……
又因为这段日子是弟子选拔,各种阴谋诡计,还有各种各样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赏心悦目的修道女子们。
总之比总是平静的死亡谷有意思多了。
这几日白绒绒就靠着这面镜子打发时间了。
白绒绒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结果镜子里突然映出一个女子的脸,正直勾勾的对着白绒绒,白绒绒吓得差点丢了手里的灵丹。
一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
是女主烈含翊。
白绒绒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她是不是看见我了,她怎么会看到自己,是不是这镜子出了问题,还是女主光环终于要对自己出手了?不不不,她只是一只无辜的兔子,她甚至没有和女主见过面,不应该啊?’……
白绒绒胆战心惊,但镜子里,烈含翊只是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然后像是听见了什么,站了起来。
白绒绒一颗心“噗通”一下落回了原地。
不是烈含翊看见了她,而是这面死镜子的视角有问题。
原来这间客房是烈含翊的。
只见烈含翊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大师兄玄易。
向来成熟稳重的大师兄,此刻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正拿着一个食盒,递给烈含翊,还没开口,耳朵就已经红了。
白绒绒忍不住啧啧两声,将手里灵丹丢进嘴里。
一只小雀儿飞了下来,落在了白绒绒的肩膀上,歪了歪脑袋,也跟着白绒绒一起,看着镜子。
白绒绒指了指镜子里的玄易,“看见没有,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的。”
烈含翊似乎说了什么,玄易走进了房间,两人一起坐在了桌旁。
按照剧情发展,之后烈含翊会在弟子选拔里脱颖而出,正式成为灵静山的弟子,和玄易经历过各种挫折后,最终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同时一步一步将伏裳逼上黑化入魔的不归路。
白绒绒叹气,虽然知道这是剧情安排,玄易和烈含翊最终还是会在一起。
可她怎么看,还是伏裳师姐更好。
“唉。”白绒绒摇头,兴致大发感慨了一句,“年少不知伏裳好,待到终老空余恨。”
小雀儿歪着脑袋叫了一声,打开翅膀低头轻啄了一下羽毛,扑腾着飞走了。
白绒绒撇着嘴,看向飞远的小雀儿,嘟囔一句,“不懂欣赏。”
白绒绒还打算从瓶子里扣一颗灵丹,却发现瓶子里最后的那一点药渣都被她给吃没了,只能叹了一口气,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镜子里玄易还在和烈含翊说什么,白绒绒没什么兴趣看他们谈情说爱,便去房间里找吃的去了。
而灵静山,房内。
玄易捧着手里茶杯,热气氤氲,语气温和,“这几天,在灵静山住得还习惯吗?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若是有不方便的,告诉伏裳也可以。”
烈含翊点头,“我知道的,放心吧,灵静山什么都好,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好。”玄易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于言谈的人,但觉得什么都不说,总有些冷落了对面姑娘的感觉,便轻咳一声,“等弟子选拔结束,我或许就要叫你一声师妹了。”
烈含翊笑了一下,“那自然是最好。”
“对了。”烈含翊眼眸一转,“玄易哥,我听说灵静山有一位师妹被死亡谷抓走了,可有危险,救回来了吗?”
玄易一愣,微微皱眉,“这事情有些复杂,我也不便多说,但那位师妹性命无虞,至于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你不用在意。”
烈含翊点头,“我知道的,就是有点好奇,死亡谷真的这么厉害,居然敢抓灵静山的人啊。”
玄易面色严肃,“死亡谷里全是些浑身戾气的妖,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他们全部铲除。”
烈含翊一顿,眼神冷了一瞬,但很快便掩饰下去,笑了起来,“也是,妖都是些不通人性的,杀了最好。”
玄易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妖也有好怀之分的,含翊,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烈含翊看着玄易,顿了一下,眉眼柔和下来,“嗯。”
等到送走了玄易,烈含翊才坐回了镜子前,眸子里多了些思虑。
天色渐晚,兔子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兔耳朵耷拉在脑袋两旁,鼻子微微耸动,睡意朦胧。
放在一旁的镜子却突然亮了起来。
白绒绒见怪不怪,一爪子拍在上面,正要收起来,却发现镜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小绿球,非常的眼熟。
嗯?
白绒绒用爪子擦了擦脸。
这不是守护密林的树灵吗?
兔脑袋凑到了镜子前,瞪大眼睛瞧着,发现镜子里浮现的正是密林的场景,大大小小的树灵穿梭在树林当中,似乎是朝着什么方向聚集过去。
白绒绒想了想,瞬间化成人形,从床上翻身起来,跑了出去。
第25章 进化 呜呜,真好看。
白绒绒捧着镜子,走在密林里,好在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将所有阵法的位置都记住了,也不至于被困进去。
镜子里还在浮现树灵们聚集的场景,白绒绒低着头,正琢磨着镜子里具体的位置,却看见一抹光芒从自己眼前飘了过去。
白绒绒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个快要溜走的小球抓到了手里。
小球挣扎了一下,翅膀不停地拍打着白绒绒的手背,小球上出现了两条竖着的眉毛,显然是在表示愤怒。
白绒绒也没敢用力,“你别着急,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要去哪儿。”
小球动作一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翅膀朝着前方指了指,然后又拍了拍自己。
白绒绒琢磨出意思了,“你可以给我带路?”
小球上挤出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白绒绒松开了手,小球绕着白绒绒转了一圈,然后才往前面飞了过去。
白绒绒连忙跟了过去。
小球在树林间穿梭,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看看身后的白绒绒有没有跟上。
走了没过多久,白绒绒就发现身旁这样发着光的小球越来越多了。
原来密林里还真的有这么多的树灵。
白绒绒一边想着,一边去看自己的镜子,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果然靠不住,白绒绒随口嘟囔了一句,“算了。”
拨开一片草丛,身旁的树灵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纷纷聚集了过去。
白绒绒也抬眸看了过去。
树叶间荧光闪闪,夜色平静,树杈上斜卧着一人,只松松垮垮拢了一件鸦青的外袍,中间白色的单衣微微敞开,露出了一片胸膛。
黑发从他的脖颈蜿蜒至树叶间,带着几丝缱绻的意味,眸子清清浅浅,朝着半空虚虚的抬着手,一个树灵正绕着他修长的指尖打转。
白绒绒愣住。
轻风吹过,那人发丝微微扬起,就连弧度都是漂亮的。
白绒绒还在怔愣之间,一片叶子被风卷起,“啪”的一下,拍在了她的脸上。
白绒绒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叶子扒拉下来,再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树上的人也看了过来。
眸子里的那一抹温柔的浅金迅速被暗红色淹没,又蔓延上了平日里常见的那一抹冷漠和嗜血。
树灵们应当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瞬间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白绒绒手里呆呆抬头看着,还有些怀疑人生,忐忑的叫出了一个名字,“虺司?”
树上的男子似乎轻轻挑了下眉,然后便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走到了白绒绒面前。
两人对视着,白绒绒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几分傻气。
“看来兔子果然靠不住。”虺司轻嗤了一声,伸手弹了一下白绒绒的额头,“不过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还是宰了吃了吧。”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让白绒绒一下子回过神来,扯住虺司的衣袍,满脸不加掩饰的诧异,“不是不是,你刚才和现在不一样,刚才是那种感觉,现在又是另一种感觉。”
虺司轻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大半夜进密林做什么?”
白绒绒举起手里的镜子,“我从镜子里看见好多树灵往这里来,所以我就想来看看。”
“嗯。”虺司点头,“那看够了,回去吧。”
虺司说着,就往前走去,白绒绒怔了一下,也跟了过去,还是忍不住歪着脑袋打量虺司。
她肯定没感觉错,刚才虺司身上的气息,和现在不太一样。
还有眼睛里的那抹浅金色……
白绒绒正想着,突然间后颈传来一股力道,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白绒绒看了看自己悬空的脚,还有差点一脚踩到的开启阵法的石头,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虺司语气微冷,“眼睛不要我可以帮你挖了,看路。”
白绒绒疯狂点头,接下来也不敢胡思乱想了,乖乖跟在虺司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