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倒还好,说了沈归荑眉头便蹙的更深了,她面色担忧,“吃坏了肚子也得让太医瞧瞧啊。”
沈归荑的反应到是叫许若伶有些吃惊,她原以为这沈归荑和江宴行共过事,应当是明白一些的,却不想这江宴行将她护的这般好,竟是丝毫不懂。
便笑了笑,拉着沈归荑的手,“无妨,你快去用膳吧。”说罢,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对了,太子殿下那衣裳,你还没还呢吧?”
沈归荑点了点头,问她怎么了。
许若伶解释,“你下午小憩时,东宫来人了,说太子殿下让你晚上把那袍子给他送过去。”
送袍子什么时候不行,还非要晚上去送。
沈归荑略微扁了扁嘴,小声的应下。
这晚膳也沈归荑也没怎么吃几口,便拿着江宴行的袍子去了东宫。
那刘平乐早就在门口等了多时了,一看到沈归荑便连忙迎了上来,接过沈归荑手里的袍子,垂首道:“咱家已经等候三公主多时了。”
闻言,沈归荑便有些疑惑,不过是送个袍子罢了,何至于还要在宫门口等着她。
尤其是看他这模样,倒像还有别的更要紧的事,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刘平乐也不答,只是上前引路,“三公主先随同咱家来。”
这模样搞得神秘,沈归荑也不由得生了些好奇,便也不再多问,由着刘平乐引路。
绕过长廊,又绕过花园,再拐了个弯儿,刘平乐才在一个殿外停下,“三公主,到了。”
沈归荑抬眸,那大殿构造极为精致,殿外挂着泼金的匾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玉舜池。
刚抬起的脚步便顿住,沈归荑似是询问一般的看了刘平乐一眼,“这是?”
刘平乐并不答,只是示意沈归荑进去,“三公主进去吧,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也不等沈归荑反应,自己倒是先转身走了。
那门不是普通的木质镂花,而是铁质一般的,只开了手掌宽大小的缝隙。
沈归荑虽狐疑,却也上了阶,而后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宽大的白色帷帐,朝她裹来的是略带潮湿的雾气。
她一开始便想这是浴池,倒真叫她猜对了。
似乎是听到了推门声,隔着那白色帷帐,里头便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他说,“过来。”
沈归荑便将那大门关上,绕过帷帐,往里头走。
刚一出了帷帐的遮挡,眼前的景象便叫沈归荑一愣,四周三面墙都是昏黄色的落地铜镜所制,上面浮着一层淡薄的雾气。
一口极大的温泉池便嵌在这四方铜镜之中,周边用着鎏金的灯台,上面罩的是琉璃灯罩。
江宴行便靠在这浴池里,披散着长发,身子埋在池水之中,只露出了肩以上的部位。
他见了沈归荑愣在那台阶之前,便又重复了一便,“过来。”
沈归荑适才缓过神来,她看着江宴行,视线又扫过那铜镜,最后又落在了江宴行身上,以及——那脖颈还留着上午她画的朱色痕迹。
她迟疑了半晌,这才慢吞吞的走到江宴行跟前。
江宴行只是对着她抬手,薄唇微动,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下来。”
这一声像是命令,可又像是蛊惑。
那池上飘了些花瓣,全都在江宴行的身后,雾气泛滥,江宴行便在那雾气之间,眉宇的淡漠都被朦胧淡化,显得柔和了些。
她看着那对着她伸过来的手指,修长分明,还挂着水珠。
沈归荑便不由自主的抬手,缓缓的放在了价江宴行的手掌之上。
一股力道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池子边上往下扯,而后滑入了水中。
衣服被水浸透,瞬间便黏在了身上。
江宴行拽住沈归荑的手,指引着她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逼近水面的朱墨已然被晕染开来,在水面上扯着细密的丝线。
沈归荑指尖如葱玉,泛着粉色,带着水珠,点在了他的锁骨上,染了些更深的朱色。
江宴行眸色很深,不知是否烛光太过昏暗,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动了动唇,“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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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上的雾气愈来愈多,宛如冬日结的霜花一般,朦胧的一片早已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摇曳的烛光。
沈归荑抬手撑在那铜镜之上,努力的站直双腿,腰身折出弯月般的弧度,指尖将霜花融化,落下一个暗色的手印。
薄唇已经被她咬出一片浅淡的牙印,她眼眶微微泛红,额前浮起一层薄汗,发丝便有丝缕趴在上面。
她只觉得腿软的厉害,抑制后的啜泣还是断断续续的从口中支离破碎的挤出,带了些娇意。
江宴行将她揽入怀中,抬手,越过她的肩头,拂上面前的铜镜。
上头的霜花结出的雾被他抬手擦掉,朦胧之间映出沈归荑泛红的脸。
他抬手捏着沈归荑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去看。
热气喷洒在耳廓,带着一丝痒意,沈归荑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他手指锢的死死的。
他眸色幽暗,语气低靡,贴在沈归荑的耳侧,“你看看你自己。”
第45章 藏雀(十八) 让她自己抹
因着被江宴行捏着下巴, 沈归荑迫不得已去看眼前的铜镜,那雾气擦的并不干净,还浮着几道均匀的水珠。
透过那间或交错的水珠之间, 才看得出那镜面上勾勒出的朦胧的轮廓。
像是在池中游动散开的鱼尾,带着流畅的弧度,柔软又赏心悦目。
她只看了一眼便敛下了眸子,浓郁的羞耻里还夹杂着些许涣散。
沈归荑撑着镜子的手臂已经有些酸了, 她下意识便去抓腰间环着的手, 覆在江宴行的手背上。
她语气甚微, 带着些许娇弱, 抓着江宴行的手因着身子间或的往前倾下时, 而逐渐用力。
“江宴行......”喊他名字时是极为明显的哭腔,“我, 我腿软......”
沈归荑说着, 身子便要顺着下滑, 却被江宴行拦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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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里飘着雾气,沈归荑眼皮半遮着坐在池沿, 她正对着江宴行,抬手环着他的脖颈,身子微微向后倾着, 长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脑后。
她眼眶泛红,碎发黏在了鬓间,眸子半阖,充盈着水雾, 眼角勾勒的弧度微微上翘,樱唇翕张,一片饱满晶莹。
后仰的幅度从她的额头一路向下, 呈一个流畅的半月弧。
浴池的水面轻颤,以沈归荑没入水中的腿为中心,极有规律的往外一圈圈泛着涟漪。
她哭的几乎要断了气,环着江宴行脖颈的手用力时,几乎要留下一道抓痕。
江宴行低头吻她,将她的啜泣堵在口中。
沈归荑呜咽的摇头,眸子里尽是恳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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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在爬山,爬到腿软,头顶烈日炎炎,将她热的口干。
她听到江宴行喊她,便强撑着困乏抬眸,眼前却是一片朦胧剪影。
薄唇被挟住,她轻“唔”了一声,抬手去推他,可她累的连手腕都使不上力气,只是任由江宴行吻她。
随后,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便又被人放下。
身.下的,好似是榻。
沈归荑困乏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她只觉得衣领被人整理了一番,而后身前便被盖上了锦被。
再然后,自己的手被人拉起,一个冰凉的东西若有若无的触着自己的指尖,触碰时便会发出“咔擦”的清脆声响。
沈归荑只觉得每个指尖都被那冰凉的触感碰过,随之又换了另一只手。
她实在是太困了,那手上的触感不过一会儿便消失,陷入了昏睡。
直至次日醒来,沈归荑浑身的疲惫这才散去,她先是用手背半遮着视线,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江宴行还未醒,手还放在沈归荑的腰上,将脸埋在她的后颈处。
沈归荑小心翼翼的挪动了身子,正面对着他躺。
没了那往日的冷淡,江宴行那尚在睡梦中的眉宇柔和了不少,他眉宇挺隽,睫如鸦羽,薄唇也淡,像是桃色兑了水一般。
视线从他的下颌滑到眉宇,无一不精致。
她便抬手,指尖轻轻的点在江宴行的眉心,顺着那挺翘的山根一路下滑到鼻尖,再越过鼻尖点在了他的唇上。
顺着唇缝继续下滑,上唇至下唇。
还未继续往下动,沈归荑的手腕便被抓住,而后江宴行便掀起眸子,悠悠转醒。
他手稍微用力,将沈归荑的指尖向前拉了一些,他便张口,将那粉色的指尖含.进了口中。
沈归荑没想过江宴行会突然醒来,也没想过他会有这番动作,眸子微微都睁大了些,带着些微弱的惊诧,作势要将手指收回,“你......”
江宴行感知到了沈归荑的动作,便将她的手拉的更紧,对着那指尖轻咬了一口。
“唔——”沈归荑吃痛的发出了声,而后面色瞬间浮上一抹愤然,她抬眼瞪他,半带着恼意,“你咬我做什么?”
闻言,江宴行却也不说话,只是这般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归荑,舌尖抵在她得指尖上轻扫。
末了,才松开沈归荑,问了句,“身子可有不舒服?”
沈归荑听了有些尴尬,面色虽是还有些不自然,倒也老老实实的答道:“......有点。”
江宴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在言它,视线便停在那指尖上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指甲还是有些长了。”
听了这话,沈归荑这才恍然记起,昨天晚上江宴行拉她手时碰到的冰凉的东西,好似是在给她修剪指甲。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指尖,上面沐着晶莹的水渍,便不由得蹙起眉头,拖腔带调儿又略带嫌弃的“咦”了一声。
然后将指尖的水渍尽数抹在了江宴行的里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