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哦?这不是方昭吗?怎么大喜的日子,还会跑来这里?”东宫之中,灯火通明,太子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之上,睨着站在一侧的方昭,道,“本王没记错的话,今日可是你成亲的日子,怎么还有心思来找本王?”
方昭神色凝重,但听太子这样说,有些讪讪,李君瑶到底是太子外族的亲戚,自己这样做也难免有些不妥。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方昭觉得自己还是要告诉太子。
“殿下,近日属下发现有些人在暗地里调查殿下的事情。”半晌,方昭还是说出口。
太子瞳眸瞬间布上冰霜,虽依旧是平静地倚靠挚在座椅之上,声音已经变的冷酷肃杀,“调查本王?何人这么大胆?”
“属下……”方昭缄默了,不知为何就想到盛清漪的面容,又不知道为何,又想到了许宁幽的面容。
太子紧盯着方昭,想从他的迟疑之中看出什么,坐起身来,冷眸静静地看着方昭。
半晌,方昭长叹一声,道,“恕属下无能,还不曾找到。”
“哦?”太子挑眉,上下打量着方昭,他低着头,神色认真,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属下常常去茶馆之中听闻一些传闻,又有人谈及许家的事情,按理说,过去那么久了,应当……”
“许家啊。”太子冷笑一声,听到许家的名字,摇了摇头,“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不堪一击的老头子!”他冷哼一声,抬眼看方昭,“怎么,就凭借听到有人在谈论许家,你就觉得是有人在暗地里调查本王?许家自己咎由自取,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方昭欠身,沉吟半晌,才说道,“殿下,属下只是觉得……还是凡事小心为妙。”
他向太子撒了谎,他分明就知道自己说的是何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盛清漪的名字来。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昭,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玩物,道,“怎么,听说你当初和许家的二小姐还有婚约呢,是不是眼下提到许家,你就觉得过意不去了?”
“殿下多虑了。”方昭心中一惊,连忙说道,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告退了就要离开,太子冷哼一声,做回位置上,不耐地挥了挥手,“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方昭听罢,作揖之后匆匆离开了。
门后,钰儿面带愁容地看着远去的方昭的背影。
身后传来脚步声,钰儿心中一惊,连忙回到里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翻看着诗书,太子走入门来,抬眼看着钰儿,钰儿心中一惊,紧紧地捏着诗书,咬紧牙关,思索着他是不是又想做些什么。
“你倒是悠闲。”太子声音薄凉,缓缓走进钰儿,钰儿脸色苍白,放下诗书,神色惊恐地看着太子,微微后退,“殿下……”
话还未出口,太子便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恨恨地往后一推,“贱人,要不是你父亲和那许老头做出这种事情,本王现在也不至于处处防备!贱人!”
钰儿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猛地摔倒在地上,只感觉小腹一阵疼痛,吃痛地捂住肚子,嘤咛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冷冷,带着冰霜,钰儿捂着小腹,只感觉疼痛得地转天旋,面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紧紧地抓着椅子脚,不出一会儿,就无力的放下了。
太子诧异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钰儿,目光微微往下,惊讶地发现汩汩鲜血从下体流出,血流不止。
“救我……”钰儿低声呼喊着,好半天,便再没了声息。
太子恨恨,弯腰抱起钰儿,手触及到她极为冰凉的肌肤,侧目望着她没了血色的面容,大步走出了门口。
“给本王叫太医过来!”
…………
“王妃,这……实在是不合适……”李长被带回宁郡王府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新的衣服,走到许宁幽明前,还有些讪讪。
许宁幽看着他,终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倒才是过往的李长。
“坐吧。”她开口说道。
李长小心翼翼地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到底是皇家,府邸的气派和当时的许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继而,侍女上茶来,他有些局促,慌忙接过茶水,放下来,抬头看着许宁幽道,“王妃,你要问小的什么,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许宁幽点点头,看着李长,忽然问道,“听闻市西钱庄向来都是你在打理。”
“正是……”提到往事,李长不由得面露愁容。
“钱庄除去你之外,还有几个人手?”许宁幽问道。
“人手都是有些年头的人了,不过几年前倒是又新来了一个人,可是做了一两年就跑了,也找不到人来。”李长回答道。
果不其然!
许宁幽心头一动,心中有了底,“那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这不难,那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特点,但是嘴角处,长了一颗极大的痣。”李长说道,继而又有些疑惑,“不过,王妃,你问这个是为何?”
“当年他们说外祖有贪污罪名,可是外祖一生清正,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后来我才知晓,是有人在市西钱庄之中做了手脚,偷偷派人在此,受巨额的赃款,再栽赃给外祖,以此来诬陷他贪污。”许宁幽声音沉沉说道,“眼下,就要找到那个人,不过那个人大概已经跑走了,说是要找到,其实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差别。”
李长惊讶地听着许宁幽的话,好半晌没有出声,末了,忽然伸手恨恨地拍着自己的脸,道,“都是我大意啊!竟然没有发现还有这种事情,老爷蒙冤都是我的错啊!”
“罢了,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眼下,还是好好想想那个人是什么来头,他必定就是那个做了手脚的人,你且和我说说这五年之间有没有什么人手的流动。”许宁幽劝慰道,再说起这件事情来,心中也是愤怒非常。
李长沉重地点点头,开始回忆过往的事情,他在市西钱庄好多年了,因为是钱庄,所以人手不怎么流动,这五年之间的手下,还是很容易记清楚的。
不过……为什么是五年?
李长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许宁幽,心中纳罕,她可真像是二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