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满了房间。临窗的梳妆台上放满了各色珠翠,妆匣打开,里面胭脂水粉应有尽有,全用精致的瓷盒装着,一看就价值不菲。
明月公主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妆台前坐下。铜镜中的美人,肌肤胜雪,乌发如墨,浅绿的轻纱寝衣还未换下,让它的主人有了几分慵懒和魅惑。明月公主左右照了照自己,葱白似的指间落在了眼下,突然问道:“我美吗?”
梳头的小丫鬟一听,浑身一绷,忙回道:“公主美貌无双,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明月怔怔地望着镜子,“真的吗?”小丫鬟站在一旁,忙点头道:“真的,奴婢从未见过比公主更美的人了。”
“那本宫比许宁幽那个女人呢?”明月问道。
“自然是公主更美,公主天生尊贵,气度非凡,岂是寻常人等可以企及!”小丫鬟恭维道。
明月低声笑了笑,突然一把将台面上的金钗珠宝全部扫到地上去,“那他为什么这么待我!苏景渊他凭什么如此待我?”明月拉着小丫鬟的手,尖尖的指甲扣进了小丫鬟的肉里,“我贵为公主,真凤之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视我如无物!”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公主您饶了奴婢吧!”小丫鬟被明月吓得跪在地上直哭。明月一把将小丫鬟搡到地上,骂道:“哭什么哭!在我跟前伺候是委屈你了吗?不能为我分忧也就算了,大清早的来我这儿寻什么晦气!”
燕麽麽听见屋里的动静忙走了进来,见明月公主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忙上前劝道:“哎哟我的公主殿下!下人有什么错您只管跟嬷嬷说,怎么能劳动您亲自动手?您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值不得值不得!”
燕嬷嬷将明月扶到梳妆台前坐好,一边使眼色让小丫鬟赶紧上前来梳妆,一边对明月说道:“我的公主诶,这大清早的又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只管告诉奴婢,千万别憋在心里,把自己憋狠了,啊。”
明月一向依赖燕嬷嬷,如今燕嬷嬷一问,明月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忙不迭地落了下来。“嬷嬷,这都多少日子了?我在这王府就跟个隐形人一样!府里的下人当面不说,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嬷嬷,我可是公主啊!他苏景渊……他苏景渊怎么敢!”
说道摄政王不到公主这边来的事,燕嬷嬷虽然也满心不忿,可她到底只是个下人,摄政王不来,谁还敢强迫他过来吗?虽然说明月是公主之尊,可如今圣上卧病,太后避世,明月这个公主也就叫着好听,实际一点依仗都没有。
若是别的什么人家也就罢了,便冲着公主这两个字,也能将明月好好供着好好待着,半点委屈不敢给她。可这是摄政王府啊,苏景渊那是实实在在的摄政王爷。说句难听的,明月这个公主在摄政王面前,当真什么都不是。
“公主您消消气,这……这王爷不来,想必是朝政上的事情拖着。”燕嬷嬷到处搜刮理由,劝慰明月。可明月哪里不知道苏景渊那边是什么情况,朝政?朝政的事再多,可也没耽误苏景渊陪许宁幽吃喝玩乐哄孩子。
“说到底都是许宁幽那个狐狸精可恶!她到底给苏景渊下了什么迷魂药?!”明月看着镜子狠狠地说道,“一个小小的三品官眷,如今也敢在本公主头上撒野。嬷嬷,你帮我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本宫在这王府就不用做人了!”
燕嬷嬷一边给明月上妆,一边说道:“公主您冷静一点,如今那许宁幽好歹是王府正妃,又有生育。公主何必迎着她的风头上呢?别的不说,就是看在那三个孩子的份上,王爷肯定也会厚待王妃。”
“公主,您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对付许王妃,您要赶紧抓住王爷才是啊!”燕嬷嬷看着镜子里的明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王府说到底还是王爷做主,您若是得了王爷的欢心,您还有什么可急的,有什么可怕的?若来日您再生个一男半女,何愁没有办法去跟许王妃争锋?”
“可,可苏景渊如今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拿什么去求他欢心?!”明月透过镜子与燕嬷嬷对视,满脸的茫然无助,燕嬷嬷替明月带好钗环,上好妆容。扶着明月的双肩,说道:“公主,你还没明白吗?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美貌。”
“男人都是好色的,他长情得了一时,长情不了一辈子。别看摄政王现在跟王妃蜜里调油,可日子久了,就不一定了。像王爷这样的身份,多得是狂蜂浪蝶往他身边扑。今儿一朵牡丹,明儿一株桃李,保不准哪天就看花了眼。”
“殿下,您有如斯美貌,又是真凤之命。全天下哪儿会有男人不动心的?您别急,徐徐图之,方可成事。”
明月被燕嬷嬷一番话说得渐渐冷静下来,她细细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乌发高挽成云髻,点缀着拇指大的东珠发簪。正中一只振翅欲飞的花丝金凤,凤嘴里含着如血一般的红宝石。凤凰尾羽散开,上面镶嵌的五宝闪烁着华光。
这装扮十足富贵,十足隆重,若是压不住,人便成了首饰架子,被凤钗金簪掩盖了全部光彩。可明月端的是长了一张好脸蛋,明艳而大气,富丽堂皇的妆容非但没有让她显得俗气,而是更衬托出她身上那股经年累月将养出来的皇室尊贵。
明月满意地笑了笑,深觉燕嬷嬷说得对。她可是公主,美艳无双,天生尊贵。有谁能比她更适合苏景渊呢?
便是苏景渊一时被许宁幽迷了眼,可最终,他也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苏景渊,你只能是我的!
承阳伯孙儿满月,遍邀京中勋贵赴宴。许宁幽接到请帖的时候,正在抱着孩子逗乐。沈月将请帖拿了进来,递到许宁幽面前,“王妃,承阳伯府的请帖。”
许宁幽瞥了一眼,又扭过头只管用拨浪鼓逗着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