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我与你此番是初见,看在承阳伯府的面子上,本王妃不计较你这次的失礼,若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许宁幽看着赵青兰,笑着说道。
说完,许宁幽转身想走,谁知那个赵青兰非但不将许宁幽的警告当回事,反而更过分,她看了看四周,知道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只耳朵都关注着这边,便高声说道:“王妃这是摆的哪门子威风?只怕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我可听说,摄政王马上要娶侧妃了。有的人啊,仗着年轻漂亮得了几年恩宠,可别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以为真的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吗?现在是得意,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许宁幽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赵青兰。赵青兰见状,更加猖狂,大笑两声说道:“怎么了摄政王妃?可是臣妇哪句没说对?难道摄政王没有娶新侧妃的打算?”
“王爷倒确实是要娶一个侧妃。”许宁幽不见喜怒地回道,“不过这件事王府还未宣告,连日子都是今日本王妃才着人算好的,我倒想问问沈夫人,你是从何知道的?”
赵青兰一顿,这话有些不好回答。她娘家姻亲甚多,这些内宅消息也不过是这家传那家,若有人故意散布,也不过就是一时片刻的事情。
许宁幽自然也清楚,慎亲王苏寻对她是放心不下的。可她没想到苏寻的动作会这么快,昨儿才见了人,今儿消息就传了出来。这找急忙慌的样子,浑似整个京城除了他们摄政王府不急,其他人全急着要让这个侧妃过门一样。
“怎么,沈夫人刚才还伶牙俐齿地,怎么这会儿就哑巴了?”许宁幽轻笑一声说道,“行,我也不为难你。是,王爷是要娶一个侧妃回来。沈夫人既然这样关心,那本王妃也就看在咱们今日有缘的份上,破例给你一封请帖。”
“哦对了,刚才我听沈夫人似乎很看不起我盛家,是觉得我父亲只是一介三品京官,入不了沈夫人的眼?”许宁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说道。
“我不喜欢过问朝政的事情,所以对这些也不是太明白,嘶,哎呀真想不起来了,沈月,沈将军那个镇国将军,是几品官衔来着?”许宁幽伸手揉了揉额角,一副苦心思索的模样。
沈月屈了屈膝,回道:“回王妃的话,镇国将军乃是从三品武将军衔。”
武将与文官不同,武将更偏重实权,手里有没有兵比品级高低要实在得多。所以历来武将在官衔上就比文官要低半级。乱世将军盛世文臣,如今天下太平,行军打仗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沈靖作为手中掌兵的实权将军已经是很不错了,可谁让这赵青兰满脸都写着我娘家家世高,官级高,所以我天生高人一等。
许宁幽本是很尊敬沈靖这样沙场杀敌的将军得,可无奈,你不惹事事要找你,她若是在这里态度软了下去,日后怕是人人都敢对她这个摄政王妃出口不逊了。
“从三品,我素来敬沈将军是个大英雄,所以对沈夫人也多有担待。不过现在来看,沈夫人是不需要本王妃担待了。那既然这样,沈月,你去教教沈夫人,身为朝廷命妇,该有什么样的规矩。”许宁幽缓缓说道。
沈月屈膝应了一声是,然后走到赵青兰面前,赵青兰身边的丫鬟翠屏见状,连忙上前拦道:“你想干什么!呀啊!”
翠屏被沈月一把搡到一边,赵青兰一看脸都气红了,还未等她发货,沈月就一脚踹到赵青兰膝弯,让赵青兰众目睽睽之下,冲着许宁幽跪了下去。
“沈夫人,你夫君乃是朝廷从三品武将,你身上也只有从三品诰命,我家王妃乃是当朝超品摄政王正妃,论理你见到王妃的第一时间,就应当行大礼才是。我们王妃和善,又敬重沈将军为国立功,所以有意免了您的礼,可谁知您……”
沈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地说道:“沈夫人,别怪小的多嘴,这女人无论在家里当姑娘时如何显赫,如何富贵,可一旦嫁了人,就不能凭着自己的性子来。人道妻贤夫祸少,反过来也是一样,沈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好容易积攒下来如此军功,受满朝上下、平民百姓爱戴敬重,若是因为您的不懂事,而惹上是非……那可真是有冤都没处说啊。”
“贱婢!你竟敢!”赵青兰瞪着沈月怒道,沈月丝毫不惧,反问道:“沈夫人,您还没明白吗?我乃王妃身边女官,受王妃之命特意前来提醒你规矩,你这一口一个贱婢,可是对王妃不满?”
“我!”赵青兰刚想说不满又怎样,可一看许宁幽那好整以暇的神情,一想到沈月这个丫头一口一个的摄政王妃,她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夫人。”许宁幽走到赵青兰身前,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眼中似有怜悯,嘴角的笑意也透着淡淡的冷意,“你今日说的话,本王妃就当没听见。若下次见面,你还似这般口无遮拦,就别怪本王妃心狠了。”
许宁幽说完,也不去理会还跪在地上的赵青兰,转而看向承阳伯夫人,笑道:“一点小误会,让夫人跟两位少奶奶看笑话了,咱们走吧?”
承阳伯夫人还没从许宁幽摆的威风当中回过神来,还是承阳伯府的二少奶奶机敏,拉了一把承阳伯夫人的袖子,然后对着许宁幽笑道:“王妃说的是,咱们赶紧进去吧,也是时候开宴了。娘,您说是吧?”
“是,是!”承阳伯夫人看了看还未起身的赵青兰,连忙上前,领着许宁幽往里走,“时辰已到,待王妃一如席,咱们就开宴!”
待众人散去,翠屏才急忙凑到赵青兰身前,“夫人,快起来吧。”
“你走开!”赵青兰一把甩开翠屏的手,自己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可沈月刚刚那一脚没有留力,赵青兰起身之后还觉得膝盖以下又酸又麻,十分难受。
“盛清漪!你给我等着!”赵青兰踉跄着站稳,看着宴会的那个园子,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