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将袜子穿好,她的手碰到小腿,想起刚刚沈瑾修的抚摸,她的脸红了红,毕竟沈瑾修是真的碰到了她。
沈曦看了看山洞,山洞的面积不大,有点昏暗,她一个人待在这里面有点害怕,沈曦起身想往外面走,忽然她瞳孔一缩,她看到左手边一块大石头那里有一只手,沈曦的脸变得惨白,她抬脚就想往外冲,可是又停下来了,说不定这人也是为了躲避发狂野兽藏进来的。
不管这只手的主人是男还是女,对沈曦而言都有用,是男的,那么这人的身份肯定是官员,是女的,就是官员的家眷,沈曦只要操作一番,她就会有一个救人的名声。
这样一想,沈曦必须得过去看看。
只是等到沈曦见到这个人后,她瞠目结舌,“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这个人是昏迷了,可他一不是官员,更不是什么家眷,他是穿了一身黑色衣裳的刺客,嘴边还流得有血。
沈曦慌张的后退,刚好沈瑾修在这个时候回来,沈曦叫道,“瑾修,你快来,这里有人!”
沈瑾修惊讶,“有人?”他走过来也看到了这个黑衣人,他用脚踢了踢黑衣人,确实是昏迷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剑柄处刻有‘暗’这个字,沈瑾修眯了眯眼睛,暗?难道这人是暗卫?再联想到这次狩猎的动荡,沈瑾修有一种预感,眼前的这人他有用。
沈瑾修在黑衣人的身上摸了几下,找到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颗药丸,沈瑾修觉得这应该是他随身带的能救命的药,如果这人真的是暗卫,再不济也是会把毒药藏到牙齿中,而不是放到身上,于是沈瑾修把药丸喂到黑衣人的嘴里。
沈曦见状看明白沈瑾修是想要救他,她提醒道,“我们站远点吧,不然他要是醒来误会我们对他不利......”
沈瑾修,“你说的对,是该站远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可能是暗卫的人。
黑衣人眼眶转动,倏地他睁开眼,一手准备拿起剑,结果手摸了个空,身体想坐起来,嘴里又吐了一口血。
沈曦说,“你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黑衣人看过来,“是你们救了我?”
沈瑾修把剑还给他,“是我救了你,我给你喂了你身上带的那颗药丸。”
黑衣人抬手把剑接住,他仔细的看了看沈瑾修,能在明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的情况下,还把武器还给他,是个君子,“这颗药丸只是吊命用的,我吃了大概也活不下去,难得死前遇到你这个君子。”
沈瑾修,“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一个刺客,也是暗卫,只可惜首领他们都死了,那么多的同伴也跟着一起死了,只有我在这里苟延残喘。”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有很多,刺客?暗卫?还有首领?沈瑾修心里有一个猜测,他们刺杀的人应该就是皇帝谢元珣,不然不会死那么多人。
沈瑾修想把这人救下来给薛云时,他不信他们刺杀谢元珣会将全部势力都带来,总会留下一些,足够让薛云时把他们这些暗中的势力给收为己用。
于是在被官兵找来的时候,沈瑾修说,“你继续藏在这里,晚点我会让人来救你。”他带着沈曦出去。
到了森林外,沈瑾修把沈曦留下,“曦儿,父亲和母亲在那边,你过去和他们一起,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沈曦,“你去忙吧,我不能耽误你做事。”
沈瑾修转身,他得去找薛云时把黑衣人的事给说了。
第41章 要流落街头了吗
沈曦见到蒋氏, 喊了一声,“母亲。”
蒋氏没有理会沈曦,这里又没有外人, 要是有别人, 蒋氏还能为了名声和沈曦说话,做做样子。
蒋氏对身边给她按压头的郑嬷嬷说,“瑾修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都在担心他,看到他安全无恙的回来,我这提起来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不过要是没有人拖累他,他会更早一点回来,哪里会让我们等到现在,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曦听着蒋氏话里对她嘲讽, 轻轻的咬了咬唇,摇摇欲坠, 蒋氏看到她这个样子眼里就划过厉色, 她只是对沈曦阴阳怪气的说上几句话, 她就受不了了?
蒋氏低声说, “张氏带着那个丫鬟在京城里上跳下窜,我知道是被你给教唆的, 以前真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沈曦紧了紧手, 疑惑的抬头,“你说的是大姨母吗,难道她又做什么事让你生气了?”
蒋氏冷笑, “今天回去你就给我抄佛经,让你静静心,当然你也可以再让瑾修来帮你,只要你不怕被他知道,你私底下做的这些事,让他也看看,他放到心上非要娶的人是个什么东西。”
沈曦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蒋氏哼了哼,她就算不让沈菱将沈曦嫁得远远的打发走,她也能用身份压制住沈曦,这还是蒋氏从被沈曦背叛忤逆的事清醒过来后想到的,之前她在沈曦之间会落下风,那是沈曦和沈瑾修两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失了方寸。
说实话,蒋氏在见到沈菱杀了那个企图刺杀的嬷嬷后,她对沈菱就有点畏惧和退避三舍的意味,而且她和沈菱的交锋中,她一次都没有占到便宜。蒋氏之前有恃无恐,那是她觉得她是沈菱的生母,她就算做得过分,沈菱难不成还能生气的把她杀了不成,可那天在见到沈菱的狠厉手段后,蒋氏就怕沈菱真的会对她下手。
因为恐惧,蒋氏的理智就恢复了,她对沈曦的态度也就不再那么的冒冒失失,就好比现在,蒋氏让沈曦抄佛经,她就不敢拒绝,更不敢告诉沈瑾修。
沈康正和曲尚书等高品官员被救出来后,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不能跟着官兵到森林中找走散的人,就只能来安抚被救出来的同僚们,杨左相这次没有跟着来,他被留在京城管理朝政事务,这也是沈康正和曲尚书等人会站出来的原因。他们大部分的同僚都活着,顶多是受到惊吓和受点小伤,这伤还是逃跑的时候他们摔的,但还是有同僚死了,其中死的人就有依附沈康正的人。
“啊,老爷!你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
“爹!你起来,你还没有看到女儿出嫁,呜呜呜......”
帐篷外,沈康正和曲尚书脚步一顿。
沈康正说,“看来我们不用进去了,”
曲尚书,“是啊。”
比起沈康正,曲尚书的模样有点狼狈,他和夫人不是爱打猎的人,只是跟着队伍到林中凑人数,曲尚书和他夫人倒是没事,只是他的嫡次子跟武将出身的公子们一起,那批发狂的猛兽袭击时,他们就是在最前线,到现在嫡次子还没有找到,曲尚书知道是凶多吉少了。
面临着丧子之痛,曲尚书还能站出来安抚其他人,他这也算是很尽责了。
曲尚书望着森林的目光中流露出悲伤,沈康正知道曲尚书悲伤的原因,他叹气,“曲尚书,令公子他会没事的。”说些好话来聊表安慰吧。
曲尚书苦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就算我也想他没事,可是他......唉,不说了。”曲尚书摆了摆手,看到不远处和薛云时走在一起的沈瑾修,他说,“还是沈尚书你好,一家人都安然无恙。”
沈康正顺着曲尚书的视线看到了沈瑾修,有些纳闷,他怎么觉得沈瑾修和薛云时有些脚步匆匆的模样?
沈康正说,“都是托陛下和娘娘的福。”
沈瑾修找到薛云时后就将他在山洞中发现的那个黑衣人说出来,薛云时比沈瑾修知道的内幕更多,薛云时和宋翘楚走得近,刚好宋翘楚的父亲辅国公就是负责护卫猎场安全,他知道有刺客袭击谢元珣和冯公公,而且谢元珣没事,他有看到冯公公有出入过行宫。
辅国公和冯公公一起在诛杀剩余的刺客,薛云时没想到沈瑾修会遇到一个活着的刺客,他的想法跟沈瑾修差不多,都是想着既然这批刺客敢来刺杀谢元珣,他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到他们的地盘,公主府的暗卫除了奉他为主,他们还听玉真公主的话,他大可以自己经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暗卫势力。
沈瑾修说,“侯爷,那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了,我走的时候,让他藏在山洞中,没有让官兵进去,不过要是时间久了,我怕有人会发现,侯爷得尽快将他带出来。”
薛云时点头,“我心里有数,这事你不必再管,我来处理。”
沈瑾修,“好。”
薛云时找到宋翘楚的时候,宋翘楚正英姿飒爽的穿着女式盔甲听着将领的汇报,宋翘楚是辅国公的女儿,这次她同样也跟着杀了不少的刺客,她听了汇报,神色有些疲累,在将领退下后,薛云时走到她身边,“翘楚,你何必要这么累。”
宋翘楚看他,“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该站出来杀敌?”她救了一些家眷夫人小姐,她们被救下来后不是感激她,而是开口对她说,她不该舞刀弄枪,这种见血的事应该交给男人们做,她这样太野蛮失礼了。
听到这些话,宋翘楚说不心寒是假的,她们也不想想,她要是真的不舞刀弄枪,她们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薛云时说,“你是在为君分忧,杀敌御国,是辅国公教导你的本色,我怎么可能会反对,我只是担心你,你看你都累成这样,先歇歇好吗?”他的场面话说得很顺口,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其实也是不想她舞刀弄枪,但谁让她是辅国公最喜欢的女儿,虽然就算是不满,他也只能忍着。
宋翘楚,“可我还要去搜查散在林中的人......”
薛云时适时的说,“我去帮忙搜查,你放心,我会将人都找出来。”
宋翘楚同意了,“好吧。”
薛云时带着他的心腹,还有辅国公交给宋翘楚的官兵到沈瑾修说的这个山洞周围,他则派遣心腹到山洞中把人救走。
......
永宁镇,是木兰猎场中的一个小镇,街面比之京城多了一份粗犷,店铺酒楼都有,路边也有小贩在售卖东西。
沈菱一进到小镇来,她就听了满耳朵的“哪旮瘩的”“这是嘛玩意”“你瞅啥瞅”的东北话......
沈菱思考了半天,要是对照现代地图,永宁镇确实是东北的,还好她听得懂东北话。
东北话特别能传染人,但凡大学寝室里面有一个说东北话的,那一个学期待下来,别管是哪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带点东北腔。
从车水马龙的客栈前路过,沈菱瞄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元珣,她倒是不饿,就是想找张软乎乎的床躺下来,能洗一个热水脸和热水脚,可是他们身上没有银子啊,她刚刚听到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说了,住一晚客栈要三十文,他们是身无分文,住不起。
所以今晚要住在哪里呢?没银子啊!沈菱这样想着,她的嘴巴就把话给问了出来。
谢元珣,“你把你拿着的草药卖了就有银子能找到地方住。”
沈菱掷地有声的说,“不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她怜爱的看着谢元珣,“这可是要给你吃的,不能卖。”
——开玩笑,我说过要让你连着喝上十天黄连,你当我是在说谎吗?
——我说出去的话,那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谢元珣瞥了她一眼,“不卖你就等着流落街头。”
沈菱眨眼。
——呵呵,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流落街头,你还不是一样。
谢元珣拿出一块该是挂在腰间的玉坠,轻描淡写的说,“这个东西随便就能换到一个住宅,你就捧着你的草药,反正我是不差地方住。”
沈菱她仔细的看了看,谢元珣他拿着的是真的玉坠,“......”
——淦!
——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为什么我之前检查你身体的时候没有看到?
——你特么是从脚底板里抠出来的吗?!
谢元珣,“......”
谢元珣差点就松手把玉坠给丢出去了,好像上面有什么可怕的细菌一般。
第42章 都是套路
沈菱问, “那你知道怎么换吗,知道要找谁吗?直接换,不怕被人坑吗?市场价又是多少, 玉石有没有在贬值期的峰段?这些你都清楚吗?”总之就是先用一堆看着意义严谨的话砸他一脑袋, 不能让他太骄傲。
——再则就你这不食肉糜的模样,你能知道玉坠的真正价值?说不定被人一个茅坑就换了。
谢元珣拿着玉坠的手一顿,他淡淡的问,“你知道?”
沈菱干咳了咳,“我、我当然知道......”
——我知道个屁。
——这里又没有房产中介所,而且我也没有在这买过房子,哎对哦,可以找中介所,不过要在哪里找他们?
心里发虚, 沈菱脸上却一点异样也没有漏出来,她镇定的说,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想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信息, 我们就得去找有人脉的人问, 这一路上我们也经过不少地方, 官衙、客栈、典当铺......没错,有什么比典当铺的人更符合我们询问的人的要求?”
——呼,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典当铺,我也不算说错。
谢元珣给了她一个‘我姑且听听’的眼色, “说说,为什么要去哪里。”
沈菱给他分析,“你想用这块玉坠找人换房子, 你首先是不是得知道这块玉坠的价值。”说到这里,沈菱想起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你,知道它的价值是怎么样的吧。”
谢元珣嗤道,“我的东西我会不知道?你觉得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