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默默反应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未婚妻,以后也没有多少以后,她怎么可以去管几个姑娘呢。
偏裴深不这么想,他眉目含笑,笑着打趣她。
“你就等着,几位姨娘和那三个姑娘,见天儿来围着你转吧。”
一想到这个画面,余鱼满脸拒绝。
“不要……”
她和姨娘们没话说,三位姑娘说起话来,也不自在。
尤其是四姑娘,现在夫人一句话,让她每三天要来找她一次,余鱼当真是难受的慌。
“不能让四姑娘不来吗?”
裴深给她支招。
“这个简单,裴灵来的时候,你让裴烟裴焮都来。你吩咐裴烟去管教裴灵,这样她们两个都只记你的好。”
还能这样?
不过余鱼也算是学到了,她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法子。
“我回来半天,你就跟我说这个?”
余鱼茫然。
“你还要听什么?”
裴深懒懒往后一靠。
“先给你说个事儿,名师找到了。”
名师,画画?!
余鱼眼睛一亮。
“那太好了!”
“就这?”裴深挑了挑眉,“小丫头,没良心啊。”
余鱼愣了愣,反应过来,又主动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裴深。
小丫头献殷勤太笨拙了,可这种笨拙,着实让人受用。
裴深不渴,但是不能晾着自己家小丫头,刚伸手,忽地又缩了回来。
“累,懒得抬手。”
余鱼举着水杯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待会儿喝?”
“啧,”裴深若有所指,“你可以喂我。”
喂……
余鱼一慌,手上水杯直接没拿稳,一杯的温水,直接倒了裴深一身。
猝不及防,裴深从衣襟湿到腰。
夏日里穿得本就单薄,沾了水,湿得发透。
少年肌理分明的身材,隐约可见。
余鱼几乎是傻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移开视线,盯着裴深湿透的衣领发呆。
裴深一笑,眉眼含情。
“小丫头,这么馋哥哥?”
第32章 给他画画
余鱼几乎说得上是落荒而逃。
她忽地发现了一件事,她住在一尘院,和裴深一个在主房一个在偏房,但是每日里,私下偶尔懒散的接触时间,是远远大于旁人的。
而她直到上一刻,才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裴深是一个男子。
和她有着众多不同的异性。
而这些不同,导致了他们相处时,有些行为,是有些不妥当的。
心里大概明白了这点之后,余鱼有些纠结。
这个行为尺度到底应该怎么把控,没人告诉她一个标准的对比值啊。
还没等她纠结明白呢,一尘院就要迎来了一位客人。
裴深提前嘱咐余鱼,把自己收拾妥当,准备一份拜师礼,要正式接老师入府了。
拜师。
余鱼对这点很重视,问了裴深要准备什么拜师礼。
学画画和平日里那些教导的老师不同,没有那般隆重,毕竟谈不上一个继承衣钵的大事,束脩的话,按照规矩来就是。
裴深说的规矩,则是楚国公府的规矩,十两白银,一匹丝绸。
十两白银,一匹丝绸,就是给新来的老师的束脩。
余鱼之前没有请过老师,并不知晓这个标准,还以为所有的拜师都是这般呢。
还是小莲咋舌,悄悄告诉余鱼,在她们镇子上请一个先生,就三斤猪肉,学费都是铜钱算着来。
余鱼一听这个对比,感觉自己压力增加了不少。
这么贵请一个老师,她若是学不好,岂不是浪费了一位老师,这么贵的学费。
老师三日后入府来见,提前三天,余鱼就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在什么位置授课,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裴深见她实在苦恼,索性直接给她指点了方向。
在一尘院附近有一个小院,本来也是子嗣们居住的独院,只是裴深不喜离人近,周围两处院子都是空置着,平日里也就是仆从打扫打扫,修葺着不让落败,没有住人。
旁边收拾一个小院出来,专门当做学院,这样方便她,也方便老师。
至于准备的东西,裴深直接领着她去书房。
书房里,余鱼是每日都去的。
在她自己的书案前坐得端端正正,临摹裴深写给她的字帖,每日按照裴深的要求,再读一本书。
她就老老实实每日读书写字,至于书房里其他的地方,她很少去走动。
裴深给小丫头指了指方向。
“博古架下面的抽屉,打开。”
余鱼顺着他说的走过去,提裙蹲下,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锦盒。
余鱼按照裴深的示意,把锦盒拿出来,放到书案上。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全套的笔墨纸砚。
“平日里写字的笔墨和画画的多少有些差距,”裴深自己也拿了两个锦盒来,顺手打开,有朱砂有砚滴有笔洗,他把东西全部给余鱼堆在眼前,指点她,“纸张的着墨,也关乎写字和画画的区别。”
咦。
余鱼还没有注意到过这种细节。
她以为,只要是笔墨纸砚,都该是可以写字画画的。
原来每一样和每一样,都还有着差距。
书案上,瞬间上全新的一套笔墨给替换了。
裴深侧坐在蒲团上,手上把玩着两块玉,然后抬手递到余鱼的眼前。
“这块白玉,还有这块碧玉,喜欢哪一个?我给你刻个私章。”
余鱼迟疑着接过。
“刻私章?”
“对。”
知道小丫头不太懂这些,他索性打开朱砂盒,又抬手从余鱼的背后搂着她,带着她的手捏着一方玉,按在朱砂上。
“平日里你看的外面字画,落款上,都有一个印章。”
轻轻按了按朱砂,然后带着余鱼的手,压着玉石往纸上摁。
“阳刻,是白底红字,阴刻,是红底白字。”
手上的玉石没有雕刻成型,按下去,是一片红色朱砂,印在白色宣纸上。
裴深手从后搂着余鱼,声音就在她肩头。
“想好了吗,让哥哥给你刻哪一块?”
余鱼却没有以前那么坦然,有些尴尬地想扭动,却觉着不太好,强忍住了。
裴深让她拿着的,是一块碧玉。
几乎透亮,颜色很清明。
而拿着碧玉的这只手,则是纤长白皙,和碧玉在一起,有着一种强烈的对比。
“就这个吧。”
她不敢多看,就匆匆定了下来。
“行,那想刻什么字?”
裴深没有提前研墨,只用手在宣纸上凌空比划。
“鱼鱼,或者,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