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十字军大营内,十字军的士兵把裹着重甲的奥斯曼骑士绑好拴到木桩上,他们的头盔被十字军士兵摘下当球踢。
华伦斯坦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在营地内行走,看着被俘的西亚人,不禁放声大笑。
一名军官这时候跑过来禀报道:“报告元帅大人,我军俘虏战俘4055人,杀死九百多,都是重骑兵。”
华伦斯坦哈哈大笑,“好啊,传令下去,这些奥斯曼人可以打骂,但不能杀,食物供应也不能少,等这场战争结束我要在罗马城里把他们献给教皇。”
“是。”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使劲儿攻城。”
“是。”
……
第二天一早,五万名攻城士兵推着沉重的攻城器械,缓慢的向城池逼近,从城上往下看去,大地上遍布了铁甲士兵,仿如蚁群般城池逼来。
阿卜杜拉站在城墙上,直面前方的庞大敌军,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守城战。
守军们操纵火炮向城墙发射出沉重的石弹,石弹划过天空远远的落在十字军阵列中,发出沉闷的震响,几个十字军士兵被石弹击中,惨叫着被击倒殒命。
相比于十字军的炮击,他们的还击显得是那么无力,大片石弹穿空而过,向双方士兵砸去,闷响声与惨叫声在城头此起彼落,不时有人被重石砸中,血溅当场。
华伦斯坦凝视着远方的战场,默默向主祈祷,攻下伊斯坦布尔,把奥斯曼人赶出欧洲。
……
万里之外的明属莫卧儿,连续几天朱由检都在王承恩等人的引领下游历明属莫卧儿,每到一个地方就要与当地官绅见面。
朱由检讨厌骑在人民头上的剥削者,可现阶段帝国对莫卧儿的统治还要跟高种姓的人合作,他心里再怎么不厌烦,也得对高种姓的莫卧儿人笑脸相对。
几天之后,朱由检来到苍梧布政使司,苍梧省是帝国在莫卧儿的20个布政使司里的一个,位置在莫卧儿西南部,一直以来王承恩都以巡抚之名监督二十省的行政。
朱由检搂着楚盈袖在街上行走,王、贾二人与几名侍卫跟在后面,在明属莫卧儿有很多汉人大户,朱由检这身装扮和带护卫出门的排场并不引人注意。
倒是街上的莫卧儿人见到有汉人贵族出行,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周围的莫卧儿人在他面前显得非常拘谨,朱由检突然叫道:“承恩啊。”
王承恩快走两步,“在。”
“知道朕为什么微服出行么?”
“陛下想看看地方常态。”
“正解。”朱由检轻轻地说:“前几个州府你都让人提前准备,朕能看到的就是守在路边的甲兵,哪里能看到地方州府的常态,还有他们准备酒宴,朕又不是下来大吃大喝的,那么铺张干嘛。”
王承恩笑了笑:“陛下宽心,莫卧儿的土地适合种植,每年可为帝国储粮百万石。”
王承恩说的这些朱由检都知道,小冰河时期,气候最好的是热带和南温带的国家。
印度半岛大部分疆域都在温带,且三面临海,北方有喜马拉雅山脉阻隔寒流,当然适合种植,不然莫卧儿也养不起四十多万骑兵和百万军队。
莫卧儿人不配拥有这里,要换成个一个厚重坚毅的民族,绝不会在印度半岛上蜷缩千年,就算到了21世纪,有人鼓吹华夏威胁论,却没人鼓吹印度威胁论。
“那也要奉行节俭,帝国现在存粮,是为了将来的大用。”
“老奴谨记。”
朱由检还要再说,忽然闻到前面传来的包子香味,好久没出炉的包子了,他不禁食指大动快步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这包子味儿不错啊。”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包子铺,男人在案板前揉面,女人对着街市叫卖。
“快来看哪,刚出炉的热乎包子,味美价廉,保证您吃了一口想吃第二口,吃了两口想吃三口。”
朱由检快步走到包子铺前,迫不及待的打开笼屉,刚打开笼屉带着浓郁的包子香味的蒸汽扑面而来。
“哎呦不错啊,老板娘你这包子咋卖?”
听到有同胞上门,老板娘笑着对他说:“汉人买10文钱一个,土著买20文钱一个。”
在他说话的功夫朱由检已经从笼屉里取出一个刚蒸好的大肉包,烫的他两手乱颤,楚盈袖向伸手也被烫了回去。
老板娘赶紧扯过一张油纸过来替他抓住包子,“这位公子爱吃包子?”
“就是很久没吃了。”朱由检接过包子一脸满足的咬了口,酸菜猪肉的,一口下去满满的肉馅。
“老板娘,你这包子味儿这么好,馅儿也给的足,卖10文钱你不亏得慌啊?”
朱由检笑着问她,老板娘是个爽快人,直接告诉他道:“那有啥赔的,咱大明百姓到这儿来了都得互相帮衬着点,官差也照顾咱,一天下来挣个一两半两的还是可以的。”
“那真不错。”朱由检点着头,硬币在帝国本土才刚开始流行,周围的殖民地还在用银两与铜钱。
按照一天一两银子的纯利润算,除去月中开销,一个月下来起码能攒个20两,这些迁过来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真不错了。
“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啊?”
“我是顺天府人,家父过来做生意我也就过来了,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包子了。”
他嘿嘿笑着说,在不知道他身份的百姓面前他一点没有皇帝的架子,自己吃的同时他还不忘对身边的人说道:“都过来一人拿几个,承恩记着多少个好付钱。”
贾华等人自然不客气,武人的饭量都大,这种拳头大的包子,朱由检一顿最多吃两个,贾华直接拿了8个,还有一个金吾卫抓了半天,拿了十好几个,连楚盈袖都拿了包子小口吃着。
老板娘一直在看,等最后一个金吾卫拿完包子开口道:“承惠790文钱。”
“拿着。”王承恩随手掏出一锭小银元宝丢了过去,“不用找了。”
“老板娘,我刚来这儿,本地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跟我说说。”
现在没什么客人,老板娘把银元宝揣好后跟他细细说道:“好吃的倒有几样,玩的话就算了,城里治安都不大好,外边更乱,经常有咱大明百姓被发现死在街角,官府都下令出城必须十人以上结队而行。
城外那些种地的都得修起围墙,多雇几个护院才能保太平。就这样还经常有人被杀,粮食也被抢光了,公子您要出去游山玩水,肯定能在林子里看到死人骨头,保不准就能遇到山贼呢。”
“还有山贼?地方官府不剿么?”
在揉面的男子没好气道:“剿了,剿完一波又来一波,官府一天天跟俺们筹集军饷,烦死个人嘞。”
“跟你们筹集军饷?”
朱由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地方守军剿除贼寇是他们职责所在,就算作战有所消耗,也不会很多,地方官府存银足能报销,这又不是天启年间,怎么还要向百姓筹银?
男子把包子放进笼屉,继续去包下一笼屉,“是啊,永远剿不完的贼,永远筹不完的银哦。”
朱由检慢慢回头看着王承恩,王承恩给他一个茫然的眼神,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位小哥,此地知府如何?”
那男子回头瞧着他,“看公子您的穿戴也是个有钱人,我告诉您您从这儿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往左拐能看到个聚贤楼,今天那儿被知府老爷包了,您交20两银子进去看个热闹就知道知府是啥人了。”
“那得去看看。”
朱由检吃完拍拍手,正要带人走的时候,一个小乞丐悄悄溜到笼屉边,小乞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沾满污垢,看不出相貌,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甚是灵活,和所有印度人一样,天生肤色偏黑。
朱由检发现了小乞丐,一脸嫌弃的把楚盈袖搂紧了,好像那个小乞丐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小乞丐到笼屉旁边悄悄伸手,打算趁老板娘不注意偷个包子来吃,刚抓住一个包子就被老板娘一擀面杖给拍回来了。
“小乞丐,快滚!”
说着就要盖上笼屉,小乞丐一把抓住两个包子,浑然不顾包子皮的炽热抓着就跑。
朱由检刚要开口贾华就窜了出去,从背后一脚踹翻小乞丐,一个圆滚滚的包子咕噜噜的滚到街上,被路过的行人踩在脚下。
眼尖的老板娘看到人群里有衙役路过,忙叫道:“官爷,这个贱种偷东西!”
两个穿着衙役服的捕快快步凑了过来,其中一个衙役一脚踩在小乞丐肩上,把要挣扎站起来的小乞丐又给踩了下去,肮脏的小脸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可这终是你徒劳。
“又是你!上次打得轻是吧?还敢出来偷东西,这次你文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围观的行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小乞丐被两个衙役打得蜷缩在地上,血水和汗水浸湿了他绡薄的破旧短衫。
“打死你个兔崽子,我让你偷,让你偷!你个贱种咋不早点死,整天给你文爷添堵。”文姓捕快连打带骂着。
围观的大都是莫卧儿人,他们看到自己同胞被打非但不上前劝解,反而喜滋滋的谈论着小乞丐何时会晕倒。
但那个小乞丐始终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死死把最后一个包子护在胸口,不让尘土沾到。
“草,累死了。”
两个捕快又狠狠的踹了几脚,文姓捕快对身边人道:“你压着他,我给这小贱种一点教训。”
“得嘞。”旁边的捕快坐到小乞丐背上,一百多斤的分量往他身上一压,小乞丐更别想站起来。
文姓捕快一脚踩在小乞丐右手小臂上,两只胳膊抓住小乞丐小臂两侧,小乞丐察觉到他的意图,惊恐的叫了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对这种偷东西的异族人,捕快从不连怜悯,文姓捕快猛一用力,借着腿部和双臂的爆发力生生将小乞丐的胳膊掰断。
朱由检眼瞅着那令人揪心的一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了清楚地骨裂声,身边的楚盈袖不忍看那一幕,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随着一声尖叫,小乞丐原本完整的一截小臂被掰成三段,这条胳膊是废了。
围观人群有些人不忍去看却也没说什么,文姓捕快出了气,在小乞丐后脑勺上吐了口浓痰,伸手警告道:“再敢偷东西另一只胳膊也给你废了,走。”
两个衙役走了,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了,老板娘不解气的上去踢了他两脚,“小贱种,糟蹋了老娘两个包子。”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楚盈袖忍不住去质问她。
老板娘走到铺子里说道:“姑娘你不知道,像他那种偷东西的贱种这条街上多得是,光打一顿他们根本不长记性,就得这么收拾他。”
“他手都断了,就因为两个包子他整个人生都毁了。”楚盈袖从没见过帝国百姓对孩子如此残忍,即使那个孩子是异族人,她也觉得难以理喻。
“我看这么收拾挺好,省得他下次再敢来偷。”铺子里的男人说道。
楚盈袖跟他们说不通,抓着朱由检的衣角,那双眸子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管?
这种事朱由检当然不会管,一边挽住楚盈袖的腰肢往前走一边说道:“世界上每天发生很多恃强凌弱的事,朕管不过来,如果情况反过来,莫卧儿人把我们大明变成他们的殖民地,他们也不会对我们的孩子客气的。”
“可他还是个孩…”
朱由检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到她的唇上,淡淡的道:“是啊,小孩子犯了错总能得到大人的原谅,可要是屡教不改,那还不如打死呢,省得他以后闯大祸。
就拿那个小乞丐来说,现在他敢冒着被打的危险偷东西,以后就敢拿刀出去杀人,断他一臂对他未尝不是坏事。”
“陛下是我悲天悯人了。”
“不。”朱由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你有同情心,这很好,朕也不希望朕的皇后是个冷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