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被拖到午门外被太监们挑断手筋,她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午门上空,一些小太监面有不忍,而很多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太监们则是面无表情。
万历、泰昌、天启年间他们见过太多被杖杀在此的朝廷官员了,这个刺客还算好的,以她的罪凌迟都够了,被挑断手筋起码还能去美洲,至少命是保住了。
刺客事件深深刺激到宫中各卫紧绷着的神经,深夜时分,皇宫里大肆搜捕刺客。
已经睡着的宫女太监被叫醒,挨个核查身份,那名女刺客假冒的宫女在东六宫里一口枯井里找到了,根据仵作验尸这个女人已经死两天了。
也就是说,女刺客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潜入皇宫行凶,杀人后化妆假扮那个宫女整整两天居然没人发现异常。
皇宫内大动干戈的时候,北京城东的朱由榔府邸内,在书房里。
一名女婢将皇宫内的动静报告给朱由榔,朱由榔盯着桌上的一盏油灯长叹一声,“没成啊,可惜一个忠仆了。”
紫禁城内在大动干戈说明事情没成,要是封锁北京那才能说明事情成功了。
“行了,今天的事就到这儿,这段时间先不要练剑了,我料想的该有锦衣卫上门搜查了。”
“是。”
……
另一边,在欧洲东南部,正如张坊所说,经过一晚上思索的阿巴帕夏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奥斯曼帝国疆域再大,现在也都不是他的,现在就纠结割让多少土地出去没有任何意义。
双方达成共识的时候,在俄国战场上,回到国内的各国记者把自己的见闻编写成稿子送到总编辑那等待审核。
在其他国家的报纸发行的都很顺利,唯有在俄国,俄国的报社编辑们在看到记者们提交上的稿子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现在正是明俄两国开战的时候,他们得有不想活才敢这个时候发这么一篇报纸。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传不开的消息,当明军向明斯克城里投掷毒气弹之后,在城市南部投放的毒气弹顺风往北飘,明斯克城内的军民倒下一大批。
过了三个小时,等毒气消散的差不多了明军再从南部猛攻,喊杀声刚响起,城里的俄国溃兵打开城市北门,四散溃逃。
明斯克这座俄国西部重镇没费多大劲儿就被明军攻下,而俄国军方不让记者们如实报道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流传开来,街道上出现大批报纸。
在俄国控制下的很多城市都出现了报纸滥大街的情况,市民们睡觉前还算整洁的街道,等他们再醒过来街道上散满了飘乱的报纸。
报纸上明确报道了在明斯克之战前明军就已经对明斯克市民发出警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们明军将会使用毒气弹攻城,让他们赶紧逃命。
同时还说了西欧各国的报纸早就将这个报道发布出来,只有俄国没有因为军方阻挠而没能发行,俄国军方要为在明斯克之战中死难的平民负责。
俄国地方官署马上反应过来,迅速派人上街收缴报纸,但因为报纸实在太多,仍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报纸在市民手里。
在中世纪的俄国,底下那些农奴的意见不重要,城市居民的意见才重要,尤其是莫斯科市民。
他们不在乎明斯克失守,因为那里本来就是波兰人的土地,他们对那里还没有足够的认同感。
但俄国军方的做法让他们寒心,军方今天能封锁消息害死明斯克市民,以后明军打到莫斯科,军方是不是也会害死他们?
市民们自发来到街道上游行示威,火灾广场上挤满了示威人群,人们举着抗议牌,高喊着让阿列克谢给他们个解释。
甚至有人向里面投掷石块和自制的燃烧物要沙皇政府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沙皇卫队的士兵们手拉着手组成人墙将示威人群隔绝在外,他们后边有拿着铁制长矛武力威慑的卫士,一旦有暴徒闯过人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向那人刺去。
躲在书房里想图个安静的阿列克谢还是能听到外边传来的唾骂声,明斯克之战的陷落让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中。
是他做的有什么不好么?
他扪心自问,自己已经努力去做了,失败的原因似乎只能归结于悬殊的国力和两军装备的巨大差异。
毒气弹,他听过这个东西,曾经他并不在意,以为是像装甲车这样看着厉害,实际作用远没有看着那么厉害的东西。
可现在看他,他对明帝国的主观想法太多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打算放弃,俄国还没战败,俄军主力还在。
这是外面响起敲门声,一名甲士隔着门禀报道:“陛下,军事委员会的人都来了,等着您去开会。”
军事委员会是阿列克谢设立的战事指挥部,在战争时有着指挥其他各部为其服务的权利,是效仿明帝国的都督府和集团军指挥部弄的。
阿列克谢从椅子上站起,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又恢复往日那副气定神闲的君主姿态。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外候着的几名武士分列两队跟在他身后,径直来到会议室外,推开门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坐到了主位上。
委员们都知道沙皇陛下心情不好,却没想到沙皇陛下带来的武士们居然也跟着进了会议室,武士们分列站在墙壁两侧,宛如雕塑般目视前方。
他们不用说话,那股慑人的气势就让他们心胆惧颤,东西两线接连受到挫折,沙皇陛下怕是要杀人了,不知道谁是那个倒霉蛋。
阿列克谢微仰着头,深呼了口气,“曾经你们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说要死守明斯克直到最后一人,当时我居然傻傻的信了你们的鬼话,现在呢?
开战不到半天明斯克就失守了,明军正向莫斯科杀来,你们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凡是被他目光触及到的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去,会议室内谁都不出声,外面广场上的示威声却清晰可闻。
此时此刻,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死神的催命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