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的审讯手段无可置疑,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让那几个人全部招供。
夏浔早上进的宫,晚上又进了一次宫,这次手里拿着刘宗敏审讯出来的报告,将报告递送给坐在太极图中间的朱由检。
朱由检从沈洪手里接过报告,掂量着这厚厚一沓报告,报告很厚,他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
沈洪在把报告文书递给朱由检后,赶紧跑去不远处的桌案上拿来一副眼镜,朱由检戴上眼镜看着报告上的内容。
要是在以前他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心看完这厚厚一沓的报告,但现在他刚看一眼一种不耐烦的情绪就涌上心头。
他摘下眼镜,把报告给沈洪,“来之前你应该看过了,具体什么意思你跟朕说说。”
“是。”
夏浔恭声道:“经审讯得知,这些人来自东欧平原,受雇于一个叫复国社的组织,这个组织平时就从事一些违抗帝国统治的事。、
在东欧平原上曾发生过一桩影响很恶劣的案件,一伙不明身份的马贼抢劫了一辆西欧罗巴集团的专列,他们提前破坏了前方的铁路,专列冲到平地上很快发生侧翻。
那些马贼趁机冲出来,抢走了一批烟土,并放火烧了其他货物,车组人员全部被杀,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内阁责令限期破案,但最后也成了一桩悬案。”
这其事情朱由检有印象,他在看到这起时间折子的时候心里很不高兴,亲自罢免了当地的地方团练里的很多军官,当地军队里也有很人被此事牵连降职。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东欧平原一带一直不安分,各种盗贼势力频出,糟心事不断,这起事件渐渐被他淡忘。
现在被夏浔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这个复国社是那些俄国鬼子里势力最大的一伙,如果说那些见不得人的组织里能有哪个成事的话那无疑就是这个组织。
夏浔继续说道;“据这些人交代,他们只是这个组织里的中层人物,高层人物要么是很有势力的贵族,要么是在地方维持会里的官员。
他们弄这起事件的目的他们不清楚,但应该是为了挑衅帝国的威严,让更多人起来反抗帝国的统治。”
朱由检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跳梁小丑罢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就不用理他,朕会让五城兵马司加强街上防备。”
“臣以为,还应对在京师的异族人严加排场,锦衣卫也会严加监控黑市,确保危险品的交易。”
“嗯。”
朱由检轻轻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加强防范,至于夏浔所说把控黑市上的交易,这句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黑市的存在尽管是不被官方允许的,但它能存在就有能存在下去的道理。
黑市上交易的东西很多,小到针头线脑,大到蒸汽机、拖拉机,只要有钱就没有弄不到的东西。
甚至是帝国军队主要列装的1644式步枪和装甲车,只要肯花钱都能弄到的,而提供这些东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
他心里清楚,既然无法杜绝黑市的存在,那就让自己成为黑市最大的供应商。
他作为最大的供应商,直接垄断黑市产业,让其他手里有货的家伙卖不出去。
朱由检合上眼睛沉沉的道:“那些家伙不让朕安分,朕也不会放过他们,过段时间朕自会教训他们,沈洪。”
在一边垂首侍候的沈洪赶紧走到朱由检斜前方,“奴才在。”
“中午的时候你不是从酒醋面局的地窖里拿了一坛酒么,那坛酒朕没动你给放哪儿了,拿来交给夏爱卿。”
“是。”
夏浔赶紧跪下,“臣谢陛下赏赐。”
……
夏浔抱着坛御酒刚回到北镇抚司,已经等候多时的刘宗敏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兄弟咋样了?皇上怎么说?”
夏浔扬了扬手里的酒,“这段时间加强京中守备,严查黑市交易,至于那帮洋鬼子陛下也说了,过段时间自会收拾他们,临走的时候皇上让沈公公把这酒交给我,算是对我的赏赐。”
刘宗敏看着坛子,甚至抽鼻子凑上来闻了闻,坛子被泥封着,什么味都闻不到,他却像是闻到味儿一样,断然道:“好酒,一闻就是好酒,原来我让人上盘花生米咱算了,今天咱把这酒干了。”
“好。”
在乐浪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想方设法填补亏空,夏浔多少也有些疲累了,本来今天他都应该休假的,临时出了这么档子事。
他跟刘宗敏两人坐在案桌上,弄了盘花生米,刘宗敏看着御酒已经跃跃欲试了。
夏浔把坛子的泥封拆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在空气中,两人眯着眼睛凑到坛口一脸享受的闻着。
二人是闭着眼睛的,夏浔闻的时候感觉刘宗敏的脑袋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刚要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猛然想起,刘宗敏在自己对面,他的脑袋怎么可能碰到他的脸颊?
他睁开眼睛一看,被他收养的那只猴子不知何时也凑到坛口边贪婪的闻着,看他一脸享受的表情,他也知道这是好酒。
夏浔哈哈一笑,在猴子脑袋上敲了三下,“你这畜生倒还是个酒鬼。”
另一边的刘宗敏抽了抽鼻子,“这猴子真邪门,从哪儿蹦出来的?”
夏浔对猴子道:“想尝尝?”
“吱吱!”
这猴子两只黑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就像天上的星辰在夜色下散发着一股明亮迷人的光芒。
刘宗敏嘿嘿笑道:“你这畜生倒比俺老刘还好喝。”
小猴子挥舞弄爪,不断伸爪指着夏浔的衣袖,夏浔拿起勺子从里边舀了一点洒在桌上,对着小猴挥了挥手。
“吱吱!”猴子一脸兴奋和谗相,夏浔都能清晰望见它嘴上的一大滩口水都快要流淌下来了,
他都不看夏浔了,直接低头舔舐桌上的酒水,夏浔笑了,“别光喝酒啊,吃点花生米。”
他像是听懂了夏浔说的,舔完之后就从盘子里拿了几粒花生米来吃,看着跟酒馆里的寻常酒徒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