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指了屋里的箱笼,吩咐院里管衣衫配饰的侍女见着宋芙便让她自取,不用来回禀,气得宋芙双颊鼓起,蹬蹬蹬跑了,话也没同他说一句。
然而隔天一看,宋欲鄞却把宋芙所做的香囊配于腰间,宋芙还在闹别扭,问他:“不是嫌丑吗?”
宋欲鄞捏着扇柄轻敲她的头:“丑归丑,我又没说不用,四妹的心意,为兄自然得用得。”
于是宋芙又轻轻松松被宋欲鄞哄好,只是再不肯给他绣香囊了。
想起过去,宋芙无奈笑笑,这次说得更为确定。
“不能总是怕失败,就拿过去的东西将就用着,所以还是取新布来吧!”
不管是对于绣活的事也好,玉瑶的事也好,自己都该往前看。
玉露恭敬应了声:“是。”
很快将宋芙要的东西取来。
看着她忙碌,玉露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欣慰。
玉瑶的事她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连自己都震惊不能接受,何况是宋芙?
本来担心宋芙会走不出来,然而见她专注裁布的神情,玉露一颗心便稳稳落回原处。
宋芙自己已能调适好心情,这转变令几乎是看着宋芙长大的玉露心疼之余,又不免觉得欣慰。
他们姑娘,真的长大了。
隔日一早,宋芙与阿起会合。
两人各自用过早膳,今日要准备去千糕坊瞧瞧,到底是开卖第一天,宋芙还是得过去露露脸。
“阿起!怎么样?昨晚睡得可好?”
他们三人如今在宋府领了职,便不好再住听雨筑。
虽是如此,但分配到的屋子宋芙亲眼去瞧过,采光好也舒适,更重要的是比起住在听雨筑里,几人似乎都更来得自在,宋芙也就没多提意见。
“很好,多谢姑娘关心。”言毕,他瞧见宋芙白嫩的手指上指尖包扎起来,不由拧了眉头,“姑娘受伤了?”
宋芙也低头望去,看见自己左手食指上缠的布条,她颇有些不好意思:“被针刺了个口子,只是小伤而已,血也不流了,玉露还是让我缠着一天别摘下。”
她也很是无奈,玉露此举实在太大惊小怪了。
阿起听闻只是小伤,眉头仍没松开,只对她细细叮嘱:“姑娘小心,针头锋利,穿针时别用太大的劲。”
宋芙点头:“我记下啦!晚点回来我再试试!”
俨然并未歇了练针线的心思。
阿起觉得可能是自己昨日所言导致,顿了顿,同宋芙说道:“姑娘与我们不同,不擅针线有侍女在,大可不必费心勤练。”
与他那时的情况可不一样。
他不把这门技艺学好,还能指着谁帮他?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便知道,很多事情只有自己能帮自己。
不过宋芙可不爱听这话。
“我还是想学学的嘛,亲手做的东西,跟侍女帮忙,那到底不一样!等我做好以后,我……”
阿起淡色的眸子看了过来,宋芙蓦地消音。
──我可以送我绣的荷包给你呀!
原是打算这样说的,但宋芙说出口前,猛然意识过来,阿起不是自己的亲兄长,而是外男!
将亲手绣的荷包或香囊赠与旁的男性,那可是有别番意思在的!
幸好在说出口前自己便消了话音,饶是如此,宋芙面色还是胀得通红。
她急忙转移话题,语无伦次:“等我做好以后,我……我可以给你看看啊!”
一阵沉默。
宋芙话讲出来,简直不敢看阿起的脸。
拿自己不象话的绣品给人家看什么?看笑话吗?
要是手艺拿得出手也就罢了,问题是,宋芙自己那手绣活……
呵。
“嗯,我等着。”
岂料阿起还真的回话了,宋芙抬头,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他眼中笑意一闪而逝。
偏她再细瞧,阿起仍是平时那张面瘫脸,不带任何表情变化。
是看错了吧?
这点异样很快被宋芙抛到脑后,她胡乱点头应道:“嗯嗯嗯,我缝得慢,你可得等上好些时候才能看到吶!”
算是把这话题忽悠过去了,她才心安。
宋芙搭上马车,与玉露和几名护卫一同前往千糕坊。
他们宋府的护卫衣饰都统一,均是好活动的玄袍窄袖,手腕处还配有手甲,配剑也是府上统一发下的,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路人看了都往旁再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