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环华已经迫不及待想再吃一块枣花酥,喊了喊岑令:“岑公子,你把你要寻家人的事同宋姑娘说说吧,兴许能有点线索呢。”
待岑令接过话头,尤环华已咬下她心心念念的第二块枣花酥。
外皮酥脆,每嚼一口都能感觉到面皮的层次感,甜而不腻,就是再多尝一碟,尤环华也包准自己能全部吃完。
更别提眼前还有岑令这么个合她心意的美人儿,自己的手帕交那也是张娇美赏心悦目的脸蛋,尤环华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越吃越香。
岑令朝宋芙颔首,也不扭捏,娓娓道来:“我与家兄年幼失散,至今过了十年一直未曾寻到他踪迹,所幸近日有了消息,惠城疑似有人见过他,在下便亲自走了这趟。”
宋芙忽地想到太守侄女的那位陈姑娘。
没记错的话,那姑娘好似也想要找人。
宋芙问他:“那你兄长年岁几何?什么名字?长相呢?可还记得他身上有何特征啊?”
她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尤环华在旁边听了都险些被噎到。
刚想让宋芙悠着点问,岑令已经有条不紊地一个个回答起来。
“兄长大我四岁,现正是十六的年纪,名为程……岑启,样貌的话……我俩眼肖父亲,应都是瞳色稍淡些的眼。”
宋芙小声嘟囔道:“又是个找‘阿启’的啊。”
当初陈姑娘要找的人名中也带启字,所以听见自己喊了阿起时才那般激动。
岑令听宋芙此言,微微错愕了下:“不知姑娘此言何意?”
竟是顾不得再伪装自己没听见。
尤环华咀嚼的动作一顿,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但宋芙尚在状况外,对于方才喃喃自语被人听见了有些尴尬,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说话声太大了呢,全然没想过人家早就将她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有个朋友……”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不知道称朋友到底合不合适,但宋芙也没想那么多。
她接着说道:“她来惠城寻人,也是要找一个名字带‘启’的少年呢。”
宋芙说完,扭头寻阿起确认:“你说是吧,阿起?”
阿起也淡淡应了声。
岑令更是意外,终于将眼神挪向他一直以为是护卫的少年。
“阁下的名字,恰好也是启?”
最近提到自己名字的情况接二连三,阿起都颇有些无语。
不过名字而已,他也不过一介小民,自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道出:“嗯,起始的起。”
如同陈姑娘听到此言一般,乍听是这个“起”字,面色难掩失落,只不过岑令的反应却是更耐人寻味些。
他低吟了声,眸中精光闪现:“也叫起啊……”
比起失落,岑令更像是在思量什么,迟迟未下定决心的模样。
岑令再问:“不晓得方便再问阁下几句否?”
阿起颔首,对这走向毫不意外。
得了应允,岑令便不再客气,用刚刚宋芙那一连串的问法询问:“敢问阁下年岁几何?姓氏为何?出身何地?”
阿起却是答得比他更为简洁:“十四,幼时流落街头被捡,没有幼年时记忆。”
岑令听他报出年岁本该打退堂鼓,然年纪对不对得上,对他而言反倒没有这么重要。
阿起注意到,他听见自己说出流落街头和没有记忆时,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是古怪。
就好像寻到极其符合心意的物事似的,双眼都像在发光。
同时,岑令也问出一个矛盾的问题:“既然阁下没有幼时记忆,那又是因何确定自己年十有四?也可能是年方十六,不是吗?”
宋芙本来听得津津有味,以为会跟陈姑娘那会儿同样的发展。
结果这越听好似越发不对劲,岑令说得还挺有道理啊。
既然阿起不记得以前的事,又是被老乞丐捡到的,怎会记得自己年岁记得这样详细?
阿起回话时也迟疑了起来:“……我养父言,在我四岁时捡到的我。”
而今过了十年,刚好十四,哪里有错?
但岑令说的也在理。
他养父又是为何能确定,当时捡到他时是四岁?
小孩子都是那般模样,单凭外表,安能轻易辨识确切年纪?
岑令再问:“阁下养父说是四岁就是四岁吗?万一其实是六岁呢?这点也是顶有可能的吧?”
阿起没有否认。
岑令却觉自己推论得不错,早已按捺不住,起身走到阿起前方,一把握住他双手:“兄长!我可终于寻到你了!”
宋芙呆住,尤环华这次真被枣花酥给噎到,咳得脸都红了。
玉露傻眼过后也精神恍惚地给她倒茶,宋芙轻拍尤环华的背,视线却没法往阿起和岑令的方向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