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和平共处的对外政策方向……”书记员熟练的点票结束,并做开始做出最后的宣布。
马叔在《共产党宣言》里面讲,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光复党也是如此,在攸关政策方向的投票中,都是举手投票。欧洲看着有冲突再起的意思,韦泽就毫不迟疑的在党内进行了未来对外政策的方向讨论。两天的讨论后,光复党政治局到了最后决定的时刻。
“25票赞成,全票通过。”书记员对最后结果进行了唱票。
政治局委员们大多都松了口气,现在是全票通过,但是政治局里面也不是没有非常现实主义的观点,例如充分利用欧洲有可能爆发的战争捞取好处。但是韦泽坚决反对这样的看法,两天的讨论结束之后,韦泽说服了这些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同志。
“下一个议题,对于国家主席的推选制度商讨。”韦泽就跟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一样,非常平静的说道。
现任主席沈心露出苦笑的表情,主席任期一届五年,宪法法律规定任期最多两任。也就是说最多干十年。沈心很清楚自己只剩了三年任期,可自己清楚卸任的日期和被别人公开讲出来‘三年后你要下台’可完全不同。一时间,沈心百感交集。
政治局委员们互相乱看,韦泽的提案给大家的冲击非常大。沈心当上了国家主席的事情给同志们很大冲击,不过还没大到让大家觉得自己也具有当选机会的地步。
“国家主席是国家领导人,大家肯定知道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制定国家主席的推选制度,也必须严肃认真。我相信大家不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韦泽的语气很轻松,这个选择办法一旦确定和落实,压在韦泽肩头上的重担就会大大降低。
大家都知道韦泽在大事上从不开玩笑,虽然心里面也许不信,决大多数的同志心中还是生出一种莫名的亢奋来。
政治局委员们就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外交部长也是其中之一。回办公室的一路之上,外交部长心里面乱翻腾,不管理智上多少次告知自己,民朝是一个共和制的国家,可感情上接受这个事实却是第一次。
一进办公室,秘书就拿着排好的日程告诉外长,“法国、英国、俄国的大使求见。”
按捺下了莫名的激动,外长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法国人在经济危机下,感觉‘要是能把德国丛法国这里夺走的拿回来,就可以渡过经济危机’。不管这想法是不是正确,这种复仇主义在法国很有市场。
所以部长想了想,先请法国大使进来说话。也许是一直没有机会参与到货真价实的世界争霸战中,法国大使面对民朝外长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这位倒不至于上来就拉中国入伙,而是大大的抨击一番德国如何倒行逆施。接着法国外长非常‘大度’的表示,愿意和中国就人民币兑换法郎的事情进行商讨。
法国人走了,外交部长又请了俄国大使进来。俄国大使没谈战争,直奔民朝不向俄国开放金融市场的问题。中国外长面对拼命从欧洲学习外交技巧俄国人,用民朝非常率直的外交传统回答:“我们不仅没有向贵国开放,我们没有向其他国家开放。我国自己还在构建金融秩序,贸然开放对大家都不好。”
最后来的是英国大使,英国大使进来就先对民朝与英国在北美的合作表示感谢。虽然知道这话后面必然是更多要求,但是英国人的开场白就让人喜欢。
“贵国大概也知道欧洲的局面不稳,不知道贵国有什么打算么?”英国大使继续问。
民朝的实力毋庸置疑,而英国又在欧洲具有决定性的搅屎棍能力,中英都直入主题,中英也都觉得这很正常。民朝外长答道:“我国不准备介入任何欧洲的战争,只要那些国家不对我们宣战,我们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贵国不准备支持一方么?”英国大使直白的问道。
民朝外长轻松的答道:“支持任何一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么?欧洲国家的市场对我国的意义有限,所以我们有耐心等到战争结束。现在的战争大概也不可能跟历史上的三十年战争一样打那么久。”
看着民朝的外长一副对欧洲根本没兴趣的表情,英国大使慢悠悠的说道:“贵国有没有和我国合作的打算。”
这次外长没有立刻回答,这才是英国的戏肉。不管民朝嘴上说什么,只要不和英国合作,英国人都会觉得不安。只要英国插手,欧洲局势就会按照英国人希望的方向走。但是,不管英国用了多大的力气,民朝能轻松让英国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绝非英国期待的。
“我国并不介入的打算……”民朝外长准备让英国人打消无聊的戒心。
英国大使带着一抹笑意问:“那么贵国试图支持奥匈帝国帝国分裂,这个怎么讲?”
政治局成员是民朝党和国家领导人,那个‘民主基金会’的事情大家都有一定了解。外长对此更是清楚,所以他率直的答道:“我国只是和一些欧洲的共产党有联系,就我们所知,欧洲共产党的目的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这和搞分裂是两码事。”
“也就是说,如果奥地利邀请我们出兵镇压的话,贵国也不会出兵帮助那些共产党喽?”英国大使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民朝外长用极为严正的态度答道:“当然!我们是不会卷入战争的。”
送走了英国大使,外长心里面觉得韦泽都督对匈牙利人未免有些过于严厉了,奥地利在能够独立消灭匈牙利共产党的时候当然不会借师助剿,不过在他们靠自己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可就未必,1848年的匈牙利革命就是奥地利人请俄国人出兵剿灭的。俄国当时靠出兵围剿,硬是闯下‘欧洲宪兵’的大名。
不过这种感叹只维持了十几秒钟,就从民朝外长的脑海里消散掉。现在摆在民朝中央面前的大事是国家主席选拔制度。好久之前就有说法,韦泽都督自己不会搞帝制,更不会搞血统继承。沈心当上国家主席之后,很多人就开始相信这种说法有比较高的可信度,现在的发展证明民朝正在向一个政党领导的共和国快速发展。这才是大事。
不仅是外长,所有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都在为这个已经接近100%确定的方向而激动。沈心知道这个制度若是确定,他自己的命运就无可改变。所以思忖一阵,沈心索性跑去找韦泽。
“都督,您接下来是怎么安排的?”见到韦泽后,沈心率直的问道。
韦泽看着很轻松,语气也很轻松,“沈心,我今年65岁,假如我还能再活10年,我就75了。那时候你肯定还在世,这时候就有三位主席在世,即便我死了,大家也不会觉得民朝改变特别大。要是我更能活,活个15年,活到80岁去。那时候民朝就有四位主席在世,大家见得多了,心里面会更加安定。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沈心思忖片刻后,忍不住苦笑道:“我可没有您这么乐观。”
“这不是我乐观,而是人们都有适应性。一件事情见多了,就会觉得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刚出来火车的时候,还有北方的农民觉得火车是怪物,为了避免怪物作祟,他们割了好多草放到铁路上祭拜呢。哈哈。”说到后来,韦泽忍不住笑起来。
沈心还是苦笑。那件事他有印象,正应为那样的事情出来之后,民朝才在民间搞了些试运行阶段请民众免费乘车的事情,亲自参观了火车乘坐了火车之后,人民群众对火车的接受度大增。虽然道理非常类似,可沈心总不好意思说,这天下可不仅仅有人民,还有各种野心家与乱臣贼子呢。
见沈心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韦泽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沈心,我本以为在北美战争结束后,会出现一大波的乱象。现在看,我错了。很多困扰政府的民间问题随着耕地的扩大而解决。一个人种五亩地和一个人种两百亩地完全不同。种五亩地的民众有很大空间不鸟政府,种一百五十亩地的民众就必须和政府紧密结合。你肯定能理解问题何在。”
沈心见韦泽有考校的意思,他连忙答道:“种五亩地,小农经济的成份高。种一百五十亩地,如果不能以生产资料的角度去看问题,那一定会赔的很惨。用生产资料的角度看问题,就必须和政府进行非常有效的沟通才行。”
韦泽对沈心的看法很满意,他正色答道:“趁现在的社会压力不大,赶紧把制度问题理顺。现在遇到的问题还算是单纯,若是社会矛盾起来的话,任何一个小问题就会把非常多的矛盾给纠缠到一起。那时候的难度就不是当下可想的。沈心,你是国家主席,对这个国家有义务。在这些时候,承担起来。”
被韦泽这么一讲,沈心只能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面对何种困难,并非沈心对国家没有尽忠的意思,以前韦泽都督可是为难道甚至考虑过让儿子祁睿接班的可能,沈心还记得韦泽那时候的为难。那时候沈心有为国尽忠不顾自身的觉悟。可韦泽没几年就变得这么乐观,沈心觉得里面对这样的落差无法接受。
“都督,我会尽力。不过您说的制度化,有没有一个大概想法?”沈心问。
“我想,能不能进行隔界选拔。你们这一届的同志不是选拔下一届,而是对下下一届的同志们进行选拔。从优秀的年轻同志中间找出一定数量优秀人才出来。把他们选入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未来十年中,他们的工作表现能否得到中央的认同,靠的是他们的实力。总的来说,我们党内民主制度不能被破坏。在这种大事上,只要不让大家有立竿见影的切身利益,我相信同志们还是会尽量做出负责任的决定。”韦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心。
沈心最初没有想明白,却也不想去否定韦泽的看法。事前不明白,执行过程中越来越觉得精妙,这是大家普遍的感受。沈心稍微记了个笔记,然后就回去反思韦泽的建议去了。
在北京,大家关心的是政治问题。在北美,大家关心的是经济问题。身为北美军区的政委,祁睿也不能完全不受这个大方向的影响。譬如北美80万正规军需要大量卡车,从亚洲往北美运卡车完全不划算。但是北美这边的卡车企业的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控制很是问题。各种官司弄得军区党委和司令部非常头痛,不得以,祁睿不得不考虑将几个车间变成军管。
可军队不能经商,一旦出现企业的军管化。企业属性该怎么界定呢?祁睿与好几个省的汽车生产企业扯皮后,最后只能决定和中央军委讨论此事。
没想到电报一发,立刻就遇到了军委里面异乎寻常的热情应对。祁睿不傻,这样的局面肯定是有人想利用祁睿的特别身份做点啥。祁睿本想直接和老爹联系,想想他又不敢。想来想去,祁睿只能给军委副主席沈心发了个电报。沈心的人品祁睿知道,就算是沈心算计祁睿,最后拿出来的办法也不会是那种让祁睿再也不敢招惹的蠢做法。
果然,沈心的做法是提出在北美进行更完备的产业布局,把农业主导的北美开始向工业化北美发展。很意外的是,总理汪海洋表示反对。理由是,“工业部门的同志们肯定不会满意。”
沈心看得出,在工业部门眼中,希望北美是一个强大的农业地区,是一个大量从亚洲部分进口工业品的地区。不管工业部门怎么一个想法,沈心觉得这想法和以前英国殖民北美的心态未免太相似了,相似到沈心都觉得有点不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