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这个时候不这样懂事。”
顾静研伸手摸着他的长发,眼底微沉,“就当为了我,若是让父皇和后宫知道,怕是有我受的。”
陈玉礼坐起来,用小拇指勾着她的小拇指,把玩儿了一会儿,起身去换了朝服,临走前还特意吩咐秋灵,有事立刻派人去找小谢子。
脚步声渐渐行远,顾静研费力的从榻上坐起身,秋梦进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边走边说,“主子您躺着,有什么事您吩咐。”
扶着顾静研坐了起来,拿了软垫垫在她的后背处让她靠着,又掖了掖被角。
“秋灵呢?叫秋灵进来,我有事要她去办。”
“那您可千万别下地!”
“嗯。”
秋梦几乎是小跑着跑出去找秋灵,就怕自己一个转身顾静研就偷偷下地再着凉了。
秋灵将手中的蒲扇递给秋梦特别叮嘱她,“这药你一定要亲自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离了你的手!”
“你放心!快去吧。”
秋灵进了内殿,顾静研正靠着小憩,听到脚步声进来睁开了眼。
“主子。”
“你去找小记子,问问小记子有没有人脉能探入长乐宫。”
“主子?”秋灵不懂,怎就突然对长乐宫上了劲儿。
“若是能入,探探皇后娘娘赏赐过谁手串儿这类的物件儿,若是不能,便叫人去宫外搜寻,暗地里进行。”
“是。”
秋灵不懂,可主子说的就一定有道理,转身快步离开去找小记子,小李子在门外守着,感受到一股风从自己身前飘过。
顾静研缓缓的躺回了榻上,睡不着,脑子清明,她昨日梦过一场之后她就想到了那手串儿怎的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祭祀回来那场宫宴上,跟着皇后离开的宫女手上曾有过那么一串儿,只是那宫女和她回来遇到的人并不是同一人。
若是长乐宫的人,又是为何呢?
难道以为陈玉礼会英雄救美,然后顺着台阶上来带回东宫?稳坐六宫之首,她的手段应该不止如此吧。
不管为何,先探一探摸摸底细再做定夺。
第38章 追寻的东西
顾静研这场病来的快去的慢, 陈玉礼下朝回来顾静研又躺在榻上睡着了。
额头有细微的汗渍,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拭干净,换下朝服, 将公文都搬到了乐央宫内殿批注。
顾静研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昨晚的一碗粥让她挺到了现在,张嘴喊秋灵, 声音微弱,却被殿内的陈玉礼听到了, 放下笔墨快步走至床边。
“醒了?”
“我饿了~”
生病的顾静研说话不自觉就撒了个娇,说话软软糯糯的, 软的陈玉礼心都要化了。
“嗯, 白粥在温着,就等你醒来。”
一听是白粥,顾静研只觉得自己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换个别的行不行?”
陈玉礼微笑着摇头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顾静研脸上讨好的笑直接落了下去,“不想吃了。”
“等身体好了想吃什么都行,嗯?”
“不吃!”生气的翻过身将后背对着他,还傲娇的“哼”了一声。
难得见她这副娇俏的模样, 陈玉礼也喜得逗她。
“那喧儿要饿肚子了,你不吃你的五脏庙也受不了呀。”
“不想吃白粥~”
对于这点,陈玉礼是一点儿也不让步, 任由她撒娇卖萌就是不行, 哄了好一阵儿才将人哄下来喝白粥,顾静研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控诉他对她的“虐行”。
“等身体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静研不语默默喝粥, 实则心底有些虚,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跟他胡闹,想要试探下他对她能有多纵容。
看见他碗里的粥顾静研皱皱眉,“你怎么也喝粥?”吃得饱么?
“我吃肉你喝粥,等你病好之后不得跳起来挠我?”
“我是那么泼妇的人?”
“嗯,不是!”
顾静研拉了一下他的碗,“别喝了,叫小厨房做些吃的送过来,”想了一下,特别认真的讲,“我不挠你。”
陈玉礼也特别认真的回她,“挺好喝的。”
顾静研刚喊了秋灵进来,秋灵脚步还没踏入内殿呢,就被陈玉礼一声“出去”将脚收了回来。
“吃完了,等下把药喝了,大口大口的喝一下就没了。”
旁边的女子两腮鼓起来,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嘀咕着,“喝喝喝,谁让我生病了呢。”
见她不闹,陈玉礼心情极好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吃完的碗碟被收拾了出去,顾静研爬上床榻,躺下又坐了起来,这会儿整个人倒是有了些精神。
“怎么了?”
“睡不着了,也没那么难受了。”
“嗯,看来是把我家小姑娘饿着了。”
“才没有!”
顾静研被他的话逗的不好意思,倒在床榻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打滚,陈玉礼坐在床榻边挠她身上的痒痒肉,没一会儿,周远榻入乐央宫,站在外殿。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二人的动作止住,陈玉礼轻轻拍了她一下,柔声对她说,“去换衣服。”
顾静研起身,跑到屏风后去换衣服,边穿边问,“我外衫哪儿去了?明明就放在这儿了呀。”
陈玉礼转过她的身“伸手”,顾静研笑呵呵的就着他的动作将外衫穿上站在原地整理仪容。
周远得了准许进入内殿,行至桌案前将刚刚得到的信件呈上,“庄王的信件。”
陈玉卿到召里已有月余,在那边呆的也差不多了,没忍住将那边的美景写在信中叫信使快马加鞭送回永安城。
开启信封的动作极轻,信封就被轻易的打开了,陈玉礼与周远对视了一眼,打开信件,里面都是陈玉卿对好山好水的赞叹。
拿出笔墨,圈画了数字,又圈在上面圈画了几笔,简短连城一句话。
顾静研走过来,周远行礼,冲他做了过免礼的动作,便软趴趴的坐在一旁的摇椅上,见他上面画的圈圈闭上了眼,政治上的事他不说,她便不问。
“喧儿来。”
顾静研起身面带疑惑的看向他,这是她能看的东西吗?陈玉礼点点头,她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将圈好的信件递到她面前,问她“如何看?”.
顾静研冷哼一声,“无稽之谈。”
一个历来帝王都在追寻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容易让冯正阳得到了呢。
“哦?讲来听听?”
顾不得周远在,有些无力的杵在桌子上,“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江湖骗子拿来骗钱财的罢了。”
陈玉礼倒是一反常态的摇摇头,“万事皆有可能。”
这一句万事皆有可能让顾静研的心沉了沉,莫非他也?
“胡思乱想。”说完还弹了下她的脑门。
这样的小动作落在了一旁周远的眼里,说震惊倒也不那么震惊了,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待顾侧妃是什么样的情愫,二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让他感到特别震惊了。
“可冯、太傅都已归元,就算他得到了,那这东西对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陈玉礼笑,她还是高估了人性,“消息一出,冯太傅的归宿少不了被人‘光顾’。”
跟了陈玉礼多年,周远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去办。”
“是。”
顾静研听的云里雾里,周远走后,她就往陈玉礼的身上一靠,蹭了两下,“什么意思吖?”
“想知道?”
“好奇。”
陈玉礼手点了下脸颊意思明显,顾静研嘟着嘴,眼底有着抗拒之意,这样的举动在她接受的教育中是放浪,是不好的,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快速的在他脸上贴了一下,紧接着靠在他的臂膀上,耳朵都悄悄的红了起来。
“冯正阳行的是国丧大礼,全城百姓送葬,众人亲眼看着他下葬,若是被人发现他的尸身并未在墓穴中,那冯家就是、”
“欺君之罪!”顾静研就着他给的信息继续往下想,“那皇后想保冯家就要谨思甚行,孩子能保的了冯家一次,再保一次…难?”
“是一定难。”
顾静研点头,他这样说就是他还有后手准备,“我能帮什么忙吗?”
“你知道老实的把病养好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顾静研嘿嘿一笑,用力的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我让小记子去查长乐宫的事了。”
“嗯,小记子手脚利落,不会让人发现的。”
顾静研突然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什么都不问,如此信任让她感动不已。
下午陈玉礼时不时的要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顾静研,怕她又像午夜那般突然起热,批注好桌案上的最后一本折子,不经意的问她,“那日可是受了惊吓?”
顾静研微微坐直身体,略微沉重的同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我觉着那人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回想起来,那女子在看到我时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车里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