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台守备独立团团长云九月率部叛变。
这个消息坏透了!
不仅仅是带一个团叛变这么简单,虽然云九月不但把自己的这个独立团拉走了,还裹胁两个地方独立营一起叛变。
与此同时就是南军展开的大规模猛攻,与陆上攻势同时展开的海上登陆作战,在舰队的拥护下,一个加强营的南军部队在灵昆一带登陆。
温台一带,柳镜晓布置了五个半个团又两个地方独立营,但钟小刀部与南军交战已久,伤亡颇重,只有两个新到的步兵团编制尚足,但是云九月这次哗变,受损最重的就是两个团。
兵力上占有绝有优势的南军直接通过了云九月的防线向这两个团发动突袭,部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个别连队整个都没来得及撤出来。
眼下温台地区的柳镜晓是四个步兵团面对着五万以上的南军、民军、叛军,而这四个步兵团都是编制不足的部队,实际兵力不过六千人,南军还嫌给北军制造的麻烦不够,在台州策动陈权伟叛乱。
陈权伟是台州一带的一方大豪,家里有上千亩良田,在黑白道都吃得开,平素就有上百人枪,前任浙江督军与他是结义兄弟,柳军南下前还特许他自行招募人马。柳军南下,陈权伟虽然大受打击,但在温台一带仍是堪称说句话都能震动地面的人物。
这次前任浙江督军金科亲笔书信策动陈权伟起兵,他向来最尊重这个结义,再见南军势大,柳军在温台上屡受挫折,当即领了南军发给的步枪一百五十枝,又收编了附近的几支海匪,加上自己的二百人枪在温岭老家起兵。
他是一方地头蛇,在温岭县本是说一不二的主,温岭各乡各村的乡保长都是他的旧属,得闻他起兵之后,纷纷携带人马前来投奔,不数日竟发展到两千多人枪,继而集结匪部向温岭县城进攻。
温岭县城除去上百名警察之外,只有一个加强排驻守,战事不利,守军排长决定突围,官兵们端着刺刀冲出了弹雨,但最终成功突围者不到半数,至于警察则多为陈权伟匪部缴械,这一役下来攻开了县城,得了二三百支枪,还有大量银钱和物资,匪部气焰更盛,在沿海活动的几支海匪纷纷来投,陈权伟也正式打出“闽浙人民反柳总司令部”的旗号。
陈权伟这一哗变将温台之间的联系截断,迫得柳镜晓不得不调兵遣将,准备以一个步兵团的兵力收复温岭,而南军对陈权伟也相当重视,当即派出一条运输船偷渡温岭。
这条军火船携带可以武装起八百人的武器和大量弹药,此外还有送给莫敌陈权伟的三十万元广东省币,此外还有广东方面派出的三十名军事顾问,这条船非常顺利地抵达了温岭县,陈权伟当即派人把船上的物资卸下,得此强援,陈权伟部的实力当即号称所部领兵六万,其中直属部队约二万八千人,听从其号令的部队有三万二千人,据南军军事顾问的观察,陈伟权实际兵力在四千多人,宣布服从指挥的部队号称有六万人,但实际数字只有天知道了。
温州城。
“钟副师长勋鉴:……夺妻之恨不可忘,钟副师长何必居于人下,今日义军二十万收取浙江,柳镜晓之失败已成定局,钟小刀何必作无谓牺牲……如能率部举义,给以柳镜晓致命一击,九月愿为莫帅引见阁下……”
钟小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等书记员念完,他猛得抓过劝降信撕成两半,双手重重在捶在桌子,大声骂道:“岂有此理!”
他的火气大着,只听他怒道:“我向谁投降都可以!难道叫我向云九月这个小人投降?”
军官们一想到这几个月来与云九月的争斗,个个是咬牙切齿,不由大骂起来,钟小刀解开风纪扣,大声说道:“如果不是他云九月,浙南怎么会糜烂到这等程度!我们又怎么会受这么大的损失?”
云九月这几月来接连成功击破闽匪的数次围攻,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完全是和南军勾结起来,而钟小刀所部在这几个月来,不仅要对付福建民军的围攻,还要与通敌的云九月展开生死搏斗。
钟小刀本人险些受到撤职查办的处分,还好柳镜晓和韩信海对他多加照顾,他才保住这个副师长的职务,一想到他将外套一解,继续骂道:“没错!我钟小刀确实喜欢过陈秀婷,但是谈不上什么夺妻之恨,倒是云九月害了我们多少好兄弟!”
说话间,只听一阵急促的炮击声响起,钟小刀大骂道:“奶奶得!这个家伙肯定是将城防图卖给南方佬,陈团长!”
一个很有精神的军官行了个军礼:“在!”
“好!你带头突出去,我的这个团在后方负责断后!”
现在南军已经占领了大半个温州,温州已经是孤城一座,这座始建于东晋的城市恐怕承受不起南军的围攻,钟小刀下达了最理智的命令:“全军撤退!”
比钟小刀更加痛恨云九月的,便是坐镇金华的韩信海,云九月这一反水,浙南防线整个被扯破了,韩信海在急促之间,甚至连柳镜晓用来支援江西战场的军列也敢截留,接连拦下多节车皮,车上的军官多是韩信海的旧相识,也给他面子,经过双方商议,留下了一个三千人的步兵团,再留下部分特种兵分队组成一个混成支队。
柳镜晓虽然对韩信海擅自截留部队十分不满,但是浙南局势急迫到那种情况,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韩信海以这个混成支队和手头另一个以一个步兵大团为基干组成的混成支队为核心,准备全力保护柳军的命脉浙赣线。
而柳镜晓在接收到部分增援部队,也急不可待展开攻势,力争解决南昌的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