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上被锤头磕出的痕迹是那男人的警告。
窗侧,人影蹲在窗檐壁,拇指指甲被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
“疼?”
“疼。”
谢沛伸手握着她的腿轻轻摆动,他伸手摸了摸,“应该没伤到骨头。”
“很疼……”
谢沛抬头看她一眼,她发梢还滴着水,滴在他手背上,他站起身给她拿了条毛巾,“明天我们去看看。”
温宁点头,她伸手接过,垂着头擦头发。
他进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见她坐在窗口点烟。
谢沛站在远处,他不打算上前,就站在那远远地看着,直到她手里的那支烟也燃尽了,晚风将她发上的水珠带走,她微微侧头,眉目冷淡,不知喜怒。
“我将那处钉上了帘子,是我没思考周全。”
听他开口,温宁转过头来,她站起身将手中烟蒂丢到垃圾桶里。
抬头间她换了副模样。
谢沛见她走过来,到他身前,他低头,见她牵起他手,指尖微凉,拉着他坐在床边,拿起毛巾来给他擦头发。
静静的,谢沛静静的坐着,目光放空,耳边只有她轻柔的声音,“没事啊,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没说话,她低头,轻轻磕在他肩膀上,谢沛手臂一颤,在她发丝撩过他脸侧时他眨了眨眼。
“我只是太怕了,那晚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她声音娇媚,像是在撒娇,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温软贴在他后背上。
谢沛转身看着她,四目相对。
温宁未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欲。
他说,“别怕,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他眼里闪着光。
温宁心头一颤,她再一次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那时的情绪。
他在为所谓的“惩罚”喜悦着……
房间里不知为何开始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像是有什么要急着挣脱牢笼。
温宁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谢沛突然伸手拥住她,瞬间,她陷在他的气息中。
男人的大手在她头上轻轻拂过,他低声更像是叹息,“只是你给我一种感觉,好奇怪。”
这句话,她听过太多遍……
她是个妓女,她见过太多男人,虚伪的,装模做样的,他们说,你好特别,你跟其他女人对我而言不一样啊,他们远比好色的那类更让人恶心,对一个妓女付出自己的滥情竟然也企图获得赞赏……
她笑问,“是什么?”
温宁垂眸感觉到他嘴唇贴在她耳侧,他说,“我本该杀你。”
她手指轻颤。
她是个烂人,温宁一直承认。
可眼前这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谢沛靠在她肩膀上,瘦弱的,脆弱的身躯。
他垂眸,唇瓣在她软嫩的耳侧摩擦,张口,尖锐的牙咬在她耳垂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惹得温宁嘤咛一声。
“疼……”
她这样娇娇。
谢沛低低的笑,搂紧她,好像再微微用力就能将她折碎。
他本该杀她,在那晚杀戮达到顶峰时,他没能下手,后来那个夜他辗转反侧,他想着她,尾随着她,在她有任何行动前出手。
他本该杀她,可他对她好像没有任何杀戮的欲望,在他幻想要将她怎样处理时,那种到达顶端的愉悦并未在出现……
他呢喃,“我的老师曾告诉我,欲望会在某个人面前停止,我不信,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那晚谢沛与她躺在床上,他什么都不做。
“看那个杯子。”
温宁看向他指的那个位置。
陶瓷的杯子,一看便是手工的,有些不平整。
他说,“是前段时间做的。”
她扯了扯唇角,方想说什么,眼前人突然低下头。
他贴近她,鼻尖与鼻尖几乎相触,她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温宁抬头与他相望。
他笑道,“我突然觉得应该给你也做一个,怎么会这样阿宁……”
怎么会这样。
温宁看着眼前这人,他不戴眼镜时眼角下还有两颗痣,正与嘴角那颗相斜。
从前,她听人说,这样的人是前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经历了痛苦,却至死也不肯放弃这段感情。
于是他在眼下留下痕迹提醒自己,告诉自己这一世还要继续寻找……
她也想问怎么会这样。
她与他至今见过两面,惧他怕他在她眼里她与那刘春生一类无疑,她对他毫无任何正方情感。
为什么这人字里行间好像都在说,他喜欢她。
PS: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