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观和廖化这场大战,非常惨烈。双方的兵士死伤都很多,尸体堆积如山。
费观、廖化、孟达三人也都杀红了眼,鲜血染红了战马和铠甲,不知身上受了多少伤。
但他们依然在奋力拼杀。
在他们的带动下,双方兵士的士气都很高。
不过现在,兵力已经相当了,都剩下不足两千人,蜀军战力毕竟弱于汉军很多,开始节节败退。
而就在这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所有的人都猛然呆住了。
“无敌天雷!”廖化兴奋不已,“主公已经攻破蜀王府了,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主公万岁!”
汉军兵士瞬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孟达及那些和汉军并肩作战的兵士一下子懵了。他们不明白,这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汉军为何欢呼雀跃?
而另一边,费观和他麾下的那些兵士,发呆之后是惊恐万分。
兵士们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费观的战马长嘶几声,原地转了两圈才被勒住。费观只感觉到脑袋嗡嗡作响,天已破晓,朗朗晴空为什么天上会响一个炸雷呢?
“在蜀王府的方向!”
从汉军的欢呼声中,费观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声巨响是从蜀王府那里传来的,而且从汉军那里他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汉王刘琮正在攻打蜀王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廖化和孟达在这里只是为了拖住他。
想到这里,费观赶紧率领麾下的兵士向蜀王府赶去。
廖化和孟达岂能就此放过费观,率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一夜的喊杀声,成都城中的百姓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家家闭窗,户户关门,生怕殃及池鱼。尽管此时天已破晓,但街道上空无一人。
费观正在前面跑着,突然对面冲出了一队兵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费观,邓艾在此,你插翅难逃,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邓艾?”看到邓艾率领一队兵马拦住了去路,费观的心一下子凉了。不是因为他无路可逃,而是他已经意识到成都完了。
的确,东门和南门已经被邓艾全部夺取,两处的守军除了一部分反抗者被诛杀外,其余全都归降。
邓艾将一切守城事宜安排好之后,正准备赶往蜀王府,结果半路碰到了费观,便将其截住。
“主公,费观无能,没有守住成都,唯有与汉军拼死一战!”费观高举手中大刀,对着身旁的兵士们喝喊道,“我们蜀中的男儿也都是有血性的,跟随本将军,与汉军拼死一战!”
“与汉军拼了!”
“拼了!”
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无路可逃之时,唯有拼死一战。在这样的环境中,反而逼出了这队兵士的斗志。
当然,这与他们的主将费观不惧生死有很大关系。
邓艾马上指挥兵士列好正式,准备射杀冲过来的蜀兵。
“杨威将军,蜀王有令,让放下武器,归降汉军!”正在这时,有一人急匆匆的飞马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张松……”费观一看来人正是益州别驾张松。
邓艾让兵士让出一条道,张松催马,一直来到费观的跟前。
突然,费观将手中大刀一挥,只见寒光一闪,猛然劈向了张松的脖子。
“费观……”
“永年……”
廖化、孟达、邓艾三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费观竟然会突然向张松下杀手。
不过费观的大刀到了张松的脖子上却停了下来。
张松仿佛早就料到了,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恐惧。
“张永年,主公如此信任你,原来你早就归降了汉王!”费观看到孟达的时候,便已经怀疑到了张松。
孟达只是一个成都令,不可能跟汉王搭上关系。费观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张松已经投靠了汉王。
因为现在整个成都,只有张松见过汉王刘琮。
“费宾伯,我乃汉臣何来归降之说?”
“果然如此!”费观的脸色显得非常狰狞,“哈……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像你这种卖主求荣之辈,正好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麾下惨死的那些兵士!”
“费宾伯,你一死,成就名节,的确不错,可以不管你的家人!”
“家人?他们都应该为蜀王尽忠!”
费观虽然也是荆州人,但是他和刘张璋源颇深。上一辈是亲戚,这一辈又是姻亲,所以他觉得,即使全家人为蜀王去死,也是理所当然。
“那宾伯是否也可以不顾蜀王的性命?”
“蜀王的性命?”听了这句话,费观的手抖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几变。
“我家主公已经接受了蜀王的归降,并封蜀王为安乐公,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我今日奉我家主公和安乐公之令,让你归降。你如若杀了我,岂不是置蜀亡于死地?如此一来你便成了害死蜀王真正的罪魁祸首,又岂能保持名节呢?”
“这……”费观一下子愣住了。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张松所言非虚,如果自己这一刀下去,真的会害了蜀王的性命。
费观无力地将刀收了回来,又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兵士。
此时这些兵士一个个垂头丧气,刚才的斗志全无。蜀王已经投降了,他们若再战,那便不是尽忠,而是叛逆了。这样的仗,谁还愿意打呢?
“放下兵器,降了吧?”扔掉大刀,有气无力地说。
听了费观的话,蜀军兵士们全都扔掉了武器,跪了下来。邓艾、廖化和孟达三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刚才的确为张松捏着一把汗。费观如果再鲁莽一些,张松真的就危险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城中的喊杀声也都停了下来,但依然不见一个百姓出门。
一夜时间,成都易主,双方兵士共阵亡一万五千余人,蜀中的官员和兵士们都忙碌起来,一边张榜安民,在张松、孟达、廖化等人的指挥之下,将一具具尸体运出了城外,先焚化,然后掩埋。
同时,一份份的命令被斥候快马加鞭送往各处。
刘琮和邓艾则重新布置城中的防守,虽然成都拿下来了,但是益州还有十几万军队在外面,虽然刘璋命令他们归降,但自古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刘琮不敢有丝毫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