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参见叔父!”费祎向费观躬身行礼。
“免了……”费观挥了挥手。
“叔父可是为是否给汉王送礼而纠结?”费祎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错!”
“蜀王对叔父有知遇之恩,此时若是给汉王送礼,则会落个不忠之名。可若是不送,则可能会对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叔父将来在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面前,也难脱这不孝罪名。故而叔父感到左右为难,是吗?”
“是啊!”费观点了点,“文伟,你一向聪明,此事可有万全之策,叔父到底该怎么做?”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此事没有万全之策。而若问做法,则很简单,叔父只需将礼送去便可。”
“怎么,文伟,你也如他们一般见识?”费观的语气中明显充满着怒火。
刘璋的母亲是费观的姑母,而费观的妻子又是刘焉的女儿,费家和刘家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
因此费观觉得,别人可以降刘琮,但他不能。当初他虽然放下了武器,可那是考虑到蜀王的性命。从内心来说,他宁可断头,也不愿屈膝。
“叔父,如今天下,诸侯争霸,刀兵四起,但是最终会是怎样,叔父可曾考虑过?”费祎问道。
“最终……那……那你说最终会怎样?”费观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天下一统!”
“天下一统?”
“对!”费祎点了点头,“无论天下会乱成怎样,但最终会有人重拾河山,一统天下。”
费观想了想,似乎觉得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那么叔父,统一天下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蜀王?”费祎又问道。
“蜀王虽然也是仁德之主,但进取之心不足,也缺乏那种铁血之气,因此一统天下的不会是蜀王。”费观对刘璋很清楚,守住自己的家业,或许还有可能,但要一统天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如今天下雄主,唯曹操、汉王和孙权。既然蜀王不是一统天下之人,那么这个人必然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也就是说,总有一天,益州会被他们中的一人夺取,叔父觉得对吗?”
“这……”听了费祎的这番话,费观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他以前想着如何替主公刘璋守住这益州。可是现在听了费祎的话,突然感觉到,以前所做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益州天府之国,如此丰饶之地,就算今天刘琮不来,那么明天,曹操和孙权或许都会来。
“叔父,就连刘备和马超都想将益州夺去,何况是曹操和孙权呢?”片刻之后,费祎又开始说。
“马超,刘备……”费祎说的没错,当初刘备和马超要来益州时,费观已经想到此二人肯定是有野心的,王累和黄权也都反对。
“想当初天下诸侯中,汉室宗亲何其多也。幽州刘虞、兖州刘岱、扬州刘繇,他们先后被灭,其结果是怎样的,叔父应该清楚。若与他们相比,蜀王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费观不觉点了点头,其实汉王刘琮对蜀王刘璋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更何况汉王若是一统天下,这依然是大汉,蜀王依然是皇室宗亲,总比孙权和曹操要好得多,而叔父依然可以为大汉效力。”
“为大汉效力……”费观想了想,现在汉室还在,他们的确都是汉臣。
“如若叔父想不通这个问题,真正惹恼了汉王,汉王若加罪于安乐公,叔父又岂能心安?”
费祎在这里将刘璋的称呼由前面的蜀王变成了安乐公,其实就是在提醒费观。
“文伟,你的一席话,让叔父心结解了!”费观一下子眉头舒展开,“正所谓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命所归,又岂是人力所能违背的?”
“叔父能如此想,那是我益州之幸,刘家,费家之幸也!”
“文伟,给汉王送贺礼之事,你去安排吧!”
“诺!”费祎很少见的对费观应诺了一声。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第二天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刘琮这才起床,洗漱完毕,用过早餐后,来到了大殿。
刘焉当时确有野心,除了制作的车乘按皇室级别外,这州牧府完全也是按皇宫建造的。刘琮暗想,如若刘焉不是得恶疾早死,恐怕天下诸侯中,应该有他一席之地,甚至于说会成为南方雄主和曹操对峙。
“参见主公!”看到刘琮进来,邓艾和张松同时行了一礼。
“免礼!”刘琮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你们二人这么早的前来,莫非有什么重要事情?”
“今天打扰主公,实乃臣之罪也,然天网送来诸多情报,我与士载商议,还是应告知主公。”张松一边说,一边将一份份情报递了过去。
“都有什么,说说吧!”刘琮将情报放在案桌上,他的确感觉有些累,不想一一去看了。
“主公,江东和曹操之战,江东大获全胜,张辽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也受了重伤,生死未明,合肥和寿春都被江东占领!”
“寿春也被占了?”刘琮有些吃惊,他原先以为,江东用瞒天过海之计,可以大胜张辽,夺取合肥,但却没想到,竟然连寿春都占领了。
“主公,吕蒙和陆逊连环用计,丝丝相扣,纵然是张辽和刘子扬这样的智者,也被算计了。如今整个淮南,都被孙权占领,其实力大增。”邓艾说。
“江东、淮南,再加上交州,的确是实力增大了很多。”刘琮点了点头,“我们的目标在益州,这一次让孙权捡了个便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严将军的大军到了雒县,昨天晚上击溃了刘循,吴班吴懿归降,刘循被俘。”张松接着说。
刘琮点了点头,这都在意料之中,李严有五万大军,还有法正做军师,董和王平镇守雒县。而刘循只有一万兵马,加上昨天纳吴苋为妃的消息传到军中之后,吴班吴懿必然会有想法,刘循岂能不败?
“有刘备的消息吗?”刘琮问道,他此时最关心的便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