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下滑到大腿,手腕曲起,直接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起来,宿淼冷不丁悬空,惊呼出声。
“啊——”
怕吵醒起床气吓人的韩小乖小朋友,她赶紧捂住嘴,一双大长腿盘在韩勒腰上。
韩勒一手抱着她,一只手在她挺翘性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勾引我?”
他的声音性感沙哑,带着别样的魔力,酥酥麻麻的,像是悠闲地抚着琴,而宿淼的心,就是那被拨动的弦。
她红着脸,双手抵在男人肩膀处,俯首看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唔,窗帘……”
*****
车冬梅洗完澡出来,屋里没有声音。
人都不见了。
她还纳闷呢,等顶着湿发走到院子,瞥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卧室,她怔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这这两口子,还能不能正经点?
大白天呢。
她脸和脖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风风火火跑了。
而另一边,车夏荷得到消息,提前到她租的房子等着了。
车冬梅身上钱不多,车满铜两口子是个只进不出的,到了他们手里的东西绝对没有拿出去的份儿。车冬梅原想偷偷拿回来,但闹翻后她就搬出来了,突然回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闹出来,街坊邻居不会给她做主,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这年头只要沾亲带故了,就算犯了错被告到妇联、派出所也没啥用,几个干部拉着人好一通劝,惩罚??不存在的啊,整个儿就是和稀泥。
她只能随便租了个十来平的屋子,暂时把自己和家里隔开。
车冬梅租的房子离她上班的饭馆很近,是个小四合院。
里面住了三户人,大家共用天井,炒菜做饭都在小小的院子里,车冬梅占了靠北的一间屋。
房子面积不大,拢共就十来平,放了床和其他杂物,便只剩一条仅供人走动的空当。
但便宜。
不过便宜也意味着周围的住户都是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兜里没两个钱,没有家里人或者跟家里不合,素质不会太高,这一片治安也就不怎么好。
白天倒好,人来人往地闹不出事,入了夜却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
车冬梅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压抑着怒气的质问:“你还敢回来,这一下午你都跑哪里去了?”
她抬头,眉宇间有些烦躁,还有些无奈。
她一声没吭,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刚抵上锁孔,车夏荷抓住她的手往后拉,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车冬梅看着这个可怜可恨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二姐!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姐妹俩闹出的动静不小,这院子又小得可怜,推开房门,几间屋子什么状况就让人一览无余。
听到有人吵架,另外两户人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热闹。
还有那端着饭碗的呢。
车冬梅瞥了一眼热衷凑热闹的邻居,嘴角抽搐了两下,真是烦死了。
这一刻,赚钱,要活得像宿淼那样舒心的愿望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闻风就长。
呼啦啦就变成了参天大树。
车冬梅使劲抽回手:“有什么事,进屋说。”
她这样讲,车夏荷也注意到旁边还有人,柔弱的小脸白了白,嘴唇蠕动着,仿佛被欺负了的是她。
看得车冬梅是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又想发火了。
她打开门,等车夏荷进屋后,“砰”地一下,用力将门甩上,插上插销。
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车夏荷,讥讽道:“你在这里守着我,是想帮朱永年和他的畜生大哥讨公道?”
“……那是你姐夫。”车夏荷胀红了脸。
车冬梅冷哼一声,别过脸。
就听车夏荷说了句更让她反胃的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咋动不动就打人啊,你不是很中意永年吗?人家一个肉联厂的会计看上小学没毕业的你,你还闹什么?要不是你姐夫念着我的好,早就到派出所告你伤人了。”
她没文化,朱永年看上她,她是不是得感恩戴德,叩谢皇恩啊?
她之前中意朱永年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她就想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还告她咧!
呸。
这话要是在她去找宿淼前说,车冬梅觉得腹背受敌日子无望,绝望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但眼下她确定好了以后奋斗的目标,宿淼也愿意拉她一把,生活一旦有了奔头,听到这恶心扒拉的话反倒能平静看待。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三姐秋月的自私,以及小妹宿淼的敬而远之。
也懂了宿淼为何那般不喜爹妈,却跟几个处于“受害者”地位的姊妹也甚少来往。
因为有些人真的是长在烂泥里,不值得帮,也不能帮。
莫说二姐三姐这样的性格会打蛇上棍,就连她自己也很难保证不会动歪心眼子。
如果宿淼真的姐姐长姐姐短,凡事都主动掺和进来,让她以为这个妹妹可以任她索取,时间久了估计她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车冬梅心神一凛,指着车夏荷反唇相讥:“告啊,你让他去告,千万别拦着,我不会感谢你。”
车夏荷:“你——”
车冬梅:“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告吗?因为朱永年给我饮料里下药,他们敢告我伤人,我就敢告他们耍流氓,我则是正当防卫!”
说着她冷笑道:“还真是便宜他们了,但凡我不是小学没毕业,懂得更多点,你男人和你小叔子这会儿都到牢里去了。”
越说越觉得没文化吃亏!
车夏荷被挤兑得脸通红,眼睛慢上水雾,身形摇摇欲坠,似是被这番话气狠了。
她看着车冬梅,痛心疾首道:“冬梅,你真的变了。变得满身是刺,看谁都觉得别人要欺负你。那个根本不是药,是永年听说你这阵子工作累,浑身酸痛心疼你,特地找人买来舒缓疲惫的药,你问都不问就——”
“你放屁!”车冬梅打断她,讥诮道:“真不是下三滥的东西能贼眉鼠眼,偷偷摸摸?他要真无辜,早就拉着朱永和告我去了,车夏荷,你就是个蠢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怪老挑中垃圾当丈夫。”
车夏荷瞪大眼,眼泪整颗滚落。
“……我好心为你保媒牵线,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对得起我吗,啊?”
车冬梅:“哦,这就叫好,那我以前对你的好不算数吗?既然你要这样说咱们就来算算账,你被周富家暴的时候,谁替你张的目,是爹是娘,还是你那个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弟弟?是我!”
“你被周家磋磨流产的时候,爹娘吱声了吗?给钱了吗?是谁帮的你,是我,是大姐,还有小妹,是我厚着脸皮去找小妹借的钱。你出院后有跟大家说过一声谢谢吗,又想过还钱给小妹吗?还不是我在还。”
车夏荷噎住。
“我都说不还了,她那么有钱,根本就不差就两百块,是你自己——”
车冬梅听到这儿,心情已经不能单单用失望来形容。
二姐说她变了,其实她一直没变,变的反而是她。
她被周富欺负时,懦弱胆子小,也可怜得很,她见了来气,也只是怒其不争。没想到嫁给猪肉贩子后的她胆子大了,也贪心了。
车冬梅深深看着她,突然抽掉插销,拉开门。
把她往外一推:“二姐你好自为之,以后咱们姐妹真的不用走动了,你过你的好日子,我熬我的。咱们谁也别管谁。”
说完,不等车夏荷说话,她无情地把门关上了。
车夏荷盯着紧闭的房门,气恼得用力拍了两下,里面连话都懒得说了。
另外两家人见状,热心地问道:“咋回事啊,你和你妹又吵架了?”
“要不说给大伙儿听听,等她气消了,咱们也帮着劝一劝。”
“……”
屋里的车冬梅听得模模糊糊,但大致能猜到他们说了什么。
毕竟之前两人冷战的几个月里,车夏荷就经常往这里跑,那两户人都认熟她的脸了。
她懒得理了。
从前是她自己太傻,觉得她冲破了爸妈设置的牢笼,看清了爸妈的不称职和可恶,就有义务拉着其他几个姐妹出火坑,总觉得她们一旦清醒了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事实是,能清醒的早清醒了。
而不清醒的,她们不是不知道爸妈不好,但她们习惯了,已经不想改变了。
她死拖活拽,非把人从呆惯了的环境拖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难怪吃力不讨好,背后受埋怨。
现在她想开了,爱咋咋的吧。
她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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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艋那边答复很快。
不过是招个售楼的业务员罢了,又不是什么管理岗,他都没问车冬梅的任何信息。
一来,他相信韩勒两口子的人品,有问题的人他们肯定不会开这个口;
二来呢,哪怕车冬梅不适应,干不了这个也无所谓,就当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养个闲人就好了,反正提成的业务员固定工资就那么点,别说一个,韩勒就算扔十个过来他也没意见。
车冬梅得到这个机会后欣喜若狂。
她身上没多少钱,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宿淼。思来想去后,便花了两天功夫给小外甥女做了一个同百货商场里类似的洋娃娃当回礼。
宿淼收到礼物当然开心。
她帮车冬梅时自然是不图报答的,只是觉得她人不错,不拉一把可惜了。
但对方心怀感恩确实会让人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