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写好,双方签字画押。
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林然得到的是一个任何版权书籍都没有了的书局,而林栋却平白得到了一个可称富饶的家业。
孰轻孰重,谁都明白。
林然接过合同,脸上的表情很难过。
她之所以对书局念念不忘,是因为那已经是父母给她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至此之后,她和林家再无瓜葛。
“啧啧,真是让人可歌可泣的感情呢,不过一个光杆司令般的书局,我倒要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林小颖继续作死嘲讽。
林然这时候再无忍耐心。
“林小颖,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着?我就过分了,你来咬我啊。”林小颖脸上满是畅快之意。
这时候沈毅拦住了林然,然后站在场中,对着林大年一抱拳。
“林族长,这件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您真是做到了秉持中正啊!”
这话当然是在讽刺林大年。
林大年脸上一红,没有吭声。
然后沈毅转脸看着林小颖,“你说什么?光杆司令?”
“难道不是吗?那个破书局,除了几个老不死的伙计外,还有什么?”林小颖幸灾乐祸的说道。
她心中畅快极了。
沈毅点点头,然后对脸色苍白的林然一笑。
“丫头,要是我说,三个月内让正大书局成为泉州,乃至整个江南道最大最挣钱的书局,你信吗?”
林然立马点头,“我信。”
不过她相信,其他人可就不相信了。
很多人此刻看沈毅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这沈毅原来也这么爱吹牛啊。”
“是啊,一个书局哪有那么容易就壮大的,要知道连一本书都没有的书局,根本就没办法生存。”
“呵呵,看来这个所谓的大才子也是虚有其表啊。”
这些议论声让林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相对的,林小颖却越来越趾高气扬。
“沈毅,你说这话是在搞笑吗?诚然,你诗词写的不错,可诗词怎么可能比得上通俗小说卖的好?难道你还能再写出一本红楼来不成?”林小颖说到后面哈哈狂笑起来。
可笑了没几声,她就觉得场中有些诡异的安静,她慢慢收敛起了笑意。
就见场中,林栋一脸的惊骇,还有很多人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毅淡淡的说道:“虽然你很蠢,但这次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对了。”
轰。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很多人交头接耳起来。
“沈毅说的是真的吗?可能叫好又叫座的小说哪有那么容易就写出来的。”
“他要是再能写出一本红楼梦来,林然很可能会赢啊。”
林然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林小颖自然更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少吹大气了,我就不相信你真能写的出来。”
“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若是我半年之内不能让正大书局成为泉州最大的书局,那么就算我输了,到时候我负荆请罪,并再也不写小说。”
“很好!”林小颖鼓掌称善,同时心里不无得意的想,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那你要是输了呢?”沈毅淡淡的问道。
“很简单,要是我们输了,所有的家业自然归表姐的。”林小颖说道。
沈毅眼前一亮,然后看着林栋。
“颖儿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林栋沉吟片刻点头说道。
“好,很好,立字据吧。”
又一份字据立好,沈毅接过来揣进怀中,然后对林然道。
“走,回家,写小说去。”
这时候有好事的人站起身来问道:“沈公子,不知道您下一本小说叫什么名字啊?”
“水浒传。”沈毅扔下这句话,便带着林然扬长而去。
看着沈毅那自信的背影,林小颖心中突然有些发虚。
不会真输了吧。
不会的,他沈毅就是再天才,总不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写出一本红楼梦吧。
田云落回到住的客栈,陈东圃就在这里等着她。
“人杀了没有?”
“没有!”田云落摇了摇头。
“嗯?”陈东圃没想到田云落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怎么回事?”
“因为我认得他,而且他还给了我双倍的银子,所以我杀不了他。”田云落回答的很自然。
“什么?”陈东圃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给的钱比你的多,所以我不会杀他。”
“你这叫他吗的什么杀手?有你这么干事的吗?”陈东圃大怒。
田云落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
“给钱给的多你就不杀了,那我雇你干什么?”陈东圃吼完之后,突然冷静了。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输了?”
“没有啊。”
“呵呵,输了就是输了,人杀不了也没关系。”陈东圃突然变得很温柔。
田云落点点头,“那我回屋睡觉了。”
“慢着。”
“嗯,还有事吗?”
“人你杀不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耽误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田云落还没明白。
陈东圃却用银邪的目光在田云落的身上来回逡巡,“你说呢?”
“我不明白。”
“很简单,你人没杀了,又耽误我这么多事,难道不该给我点补偿吗?”
“什么补偿?”田云落还是不明白。
“嘿嘿,你过来,我就告诉你。”陈东圃将田云落引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房门关闭后,陈东圃迫不及待的就冲上去,准备将田云落压在身下。
可突然间。
陈东圃捂着小腹,神情痛楚不堪的蹲下了。
田云落则面带寒霜。“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陈东圃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本来答应他不杀你的,可你既然敢对我动这个心思,你还是去死好了。”
说完田云落的剑便已出鞘。
一道剑光闪过后,陈东圃的脖子上便多了道红线。
陈东圃用手捂住伤口,瞪圆了眼睛看着田云落。
田云落收剑归鞘,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陈东圃脖子上的那道红线猛然崩裂开,鲜血犹如喷泉一般,迸涌而出。
陈东圃死了。
死在了客栈之中。